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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跟前查看伤势,并大声的咆哮——
“你不要命了吗?”
“放了她。”
段世轩没有说话了,牵起她的手,狠狠地瞪了若奴一眼,朝外边走去。
她跟着他往宫外走去,南风吹来,他的白袍飘起,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手,她知道,若随着他走出去便表示她愿意跟随他了,不管前面的障碍是什么,她都要做好承受的准备。父皇与他的恩怨、她腹中的孩子、段世轩野心之下所要的王国……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她轻抚还未隆起的肚子,心中默念,孩子,但愿你是受欢迎的,但愿,你与我不同。
“拿下!”南神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团团将两人围住,滴水不漏,而段世轩做好了恶战的准备,今日无论如何要带她离开。
落井下石吗?
“哼!手下败将,全部一起上,让本王杀个痛快。”他的手背在身后,昂然挺立的身躯,让人不寒而栗,他强大的气场足以震慑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单枪匹马闯龙潭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住手!”萧逝之捂住胸口站起来,发声喝止,不知此时,他痛的是身体,还是那颗饱受创伤,在风雨中飘零的心。
“王……”南神为难地开口,此时是除去镇南王最好的时机,他打伤了萧王,就算萧国出动整个国家的军队来杀他都不为过了,若萧王心软,只怕后患无穷,段世轩的势力如日中天,养虎为患,将来殃及的会是萧国的安危。
“退下去。”
萧逝之慢慢走近,并制止了试图跟在他身边的人。只身一人走至两人面前,他看着他们,顿时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好像:段世轩冷酷,猗房冷漠,两个冰山一般的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会更冰还是会产生一些不一样的火花,但不管如何,始终没有他的位置。
“猗房……”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此番她的去意已决,因为若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饶是镇南王也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但是此刻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要与段世轩执手的向往。
“逝之,这是我的债。”这是她唯一的解释,不然,她为何宁与曾百般折磨她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愿与这个待她如同珍宝的男人厮守呢?
“猗房,你也是我的债么?”
“逝之,你是一个好人,是我负你太多,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若那回不随你回萧国,事情并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你错了!我不是好人,我从来也不是!知道镇南王遇上泥石流那次为什么会全军覆没吗?那是因为本王派人从四面伏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结果,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已无路可走!哈哈哈哈……”
萧逝之仰天长啸,手中的剑颓然落地,那笑声中有浓厚的悲凉,当她开口说他是一个好人的时候,他便知道,没有希望了,彻底没有希望了,在她的心里真的连他的一点点影子都没有。
“什么……是你?”猗房一脸的不敢置信,段世轩之所以全军覆没是因为他落井下石?萧逝之是这样的人?
“本王早就知道是你,只不过后来本王毁容失忆了……”
“没错,是本王!那日本王和猗房大婚,却在猗房你的肩头看到了他的牙印。镇南王如此羞辱本王,本王都可以忍下,但是,当看到你为他负伤离去而黯然落泪之时,本王无法……无法再熟视无睹了。也许,只有他死了,你才不会继续受他的折磨……”
“不……王,不是的,那是我做的,是我!”若奴不顾萧逝之的阻拦,从他的身后奔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公主,不是王上,你要相信他!是我,是我拿了王的令牌,让萧国大军趁镇南王之危的,是我!”
扬长而去
“若奴?”猗房不解,一个小小的侍女能调动萧王的整个军队?
“王是为了让你离去之时不那么歉疚才故意这么说的。”
“猗房,今日你不要我,若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我断然不会理你。”语毕,萧逝之的眼角湿润了,若是段世轩断然不会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说出认输的话来,但是,萧逝之,他可以。“你们走吧……”
“萧王,她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段世轩对萧逝之说道,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猗房,如果段世轩再负你,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身边了,那时候,你所有的痛和寂寞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本王……本王绝不心软……”
萧逝之让开了去路并让其他所有人通通退下,让段世轩和猗房一同走过。
当猗房的脚跨出琴箫宫的门时,身后传来一阵催人泪下的箫声,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三杯两盏淡酒,最难将息。
很久以前的那日,他们相遇了——
“这位姑娘,弹得如此一手好琴,让箫某好生佩服,不知可否做个朋友。”
萧逝之的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猗房转过头去,印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眉清目朗、眼若流星的美男子,猗房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手中持箫,便知刚才与她合奏的人就是这个男人了。而萧逝之眼中的她,孤傲、冷若冰霜,仿佛世界塌陷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互为俞伯牙和钟子期,知音难觅,他们却从琴箫中找到了心灵的契合,只可惜,那并不是爱情。好比天空中的两只盘旋茫然的孤雁偶然间相遇了,他们依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仅仅因为互相懂得各自的寒冷和估计,也仅仅因为相知,而这样的相知,与爱情无关,与风月无关。
“不许听!”段世轩也听出了琴音中的情意,并察觉到猗房的异样,于是出声命令。他记得很久以前,他和二弟段衍轩在军营中听到过男女琴箫合奏的悠扬韵律,那时他便断定吹箫的男子会卯足了劲追求抚琴的女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只不过
“我瞎的是眼睛,耳朵却是好的,这箫声传出来,叫我如何不听?”
“你爱听箫,本王吹给你听便是。”
“王爷会吹?”猗房倒是没有想到段世轩还会这一首。
“不比萧逝之差。只不过,本王不爱这风花雪月的事情罢了。”
“并非仅仅是风花雪月,这世间,人们用来表达情思或情绪的方式不同,有的人舞剑,有的人打战,有的人吹箫弹琴,形式不一样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萧逝之是一类的,本王与你们无法相提并论?”他从她的话中挑刺,以表示不满。这个男人有时候桀骜不驯到如同恶魔,有时候又霸道的如同一个孩子,不过,她总有法子让他气结——
“若王爷要这样认为,那便是了。”
果然在听到她这句一点也不讨喜的话时,段世轩跨上马挥动马鞭,扬长而去,将她丢在原地。
听到远去的马声,猗房愣住了,他阴晴不定到令人错愕,呵呵……原来在他的心中,她仍然是如此廉价,一句不中听的话,他便会扬长而去。
爱
“啊……”
就在她苦笑之际,耳边一阵风吹来,她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腾空而起,下一刻已经安稳落于马上,他的怀里了。
“也不知你是不会说话讨本王喜 欢'炫。书。网',还是不屑于说。”他将她拥在怀中,略带惩罚地轻咬她的耳朵。
“我以为……”以为他方才又这样轻易将她丢下,不要了。
“以为什么?”他问,方才他跨上马之际心里突然有了逗弄她一下的想法,他似乎从来也没有听过她惊慌失措的声音,所以才跑远一些,然后突然将她抱上马,果然如愿以偿地听到她的尖叫和感觉到她的手死死抱住他腰的感觉。
因为没有想过不要她,他的心中自然不知道方才她心中的想法。
“我以为……以为愿意说话讨王爷喜 欢'炫。书。网'的人那么多,不必再多我一个。”
“罢了,做你自己便好,我的平南……”
“嗯。”
“方才你以为什么?”他只觉她隐瞒了内心的想法,从前两人都不爱表达,如今,他开始想要了解她了。
“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他说。
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那冰冷的背脊慢慢地温暖起来,他的怀抱霸道和宽阔,会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吗?
“平南,方才你说本王是你的债,是何用意?”段世轩不解,何为债?
“小时候,我听宫里一个老嬷嬷说的,情爱其实是上辈子欠的债,今生爱上某个人,权当是来还债了。”在奔跑的马上,她怕他听不到,大声地喊着。
什么?
段世轩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原本奔跑的马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