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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如今,河边已没了曼珠沙华,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次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彼岸花开开彼岸,相传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段世轩和李猗房,镇南王和平南公主,便如曼珠和沙华,永远也无法长久地拥有彼此么?
梦中,段世轩突然被曼珠沙华埋住了,他被花海压迫地不能呼吸了,他隐约之中好像看到了他的平南,正看着她笑,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远。
“平南……”
“大哥,你醒了?”
“王爷?”
“世轩!”
段世轩昔日三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围在床前看着他。
“衍轩?歌玄?蓝禄?”段世轩看着三人依次喊道。
……
“是,是我们,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是的,我镇南王段世轩又回来了!”
太好了,镇南王的记忆终于恢复了,那么,意味着他们的一切都可以从新再来了。
“大哥,你还好吗?”段衍轩上前看着他的大哥,眼中含着热泪,从前的镇南王多么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狗皇帝李正龙都要让他三分,可是如今,却守在这小小的南城之中;从前他们段家多么显赫,京城之中无人能及,而如见却寄居在契丹,仰人鼻息。
“衍轩,让你受苦了。父王和母后可好?还有……沂南可好?”
“好……都好……”
“王爷,一切就等您了。”
“世轩,我们将契丹边疆到南城之中的地盘全部夺下来,建立我们的王朝,将士们都会拥戴你为皇的,只是若重新开始,你镇南王的名号不如改一改,毕竟这是狗皇帝赐的名号。”
“不。本王依旧是——镇…南…王!”
因爱而生的疯狂
依旧是镇南王?是为了什么?
——
大郦国皇帝李正龙和萧国国王萧逝之在同一时间得知,消失数月的镇南王又回来了,一时之间,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传说,镇南王比从前更冷血;传说,镇南王比从前更加桀骜不驯,更加神龙见首不见尾,回来当日便带兵摧毁了大郦国和萧国之间的驿站,并插上写有黑色的“段”字旗;传说,镇南王的野心极大,他要收复从契丹边界到南城之间的所有地域,他要建立一个段家王朝,他要做段家王朝的皇帝。
这些冰冷而令人发颤的传说之中,却有着一个稍微温和一些的传说——
传说,自从与平南公主决绝之后,他的身边只出现过一个女人,而现在已经证实,那个女人不过是他救命恩人的妻子,他是为了报恩才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原来熵魔竟然是段世轩……”萧逝之笑了,虽然是冷笑,但是他的眼中却有着令人心疼的殇,“猗房,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不是?”
他一步一步靠近正坐在窗边任风吹乱三千青丝的女人,他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忍不住用力——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手用了更大的力,可是当看到她痛地皱了皱眉的时候,他又不忍心了,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那么,段世轩撕毁割城条约,你故意说出十五座城池的话来激怒他,实则是为了保护他,是不是?”
“是。”她没有任何的辩解,她知道此刻的辩解没有任何的作用。
猗房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萧逝之,她看不到他,但是却也知道此刻因为她的无情而受伤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萧逝之仰天长啸,最终他笑出了眼泪,那么干净清澈彻底的爱,在一瞬间沉寂,坠入地面,化为尘埃,像一场燃尽于夜幕的烟花,却依然有点点火星不肯退场,执着飘向远处,直到化为灰烬,堕进永暗的夜色里。是谁说的,当你爱一个人便犹如尘埃,低到很低很低,但——甘之如饴。
萧逝之便是这样的么?因为他可悲地发现,现在即便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坦白恨她的不愿继续欺骗,他依然无法否认自己是那么爱这个女人。
“我会离开……”其实,即便若奴不开口,她也要走了,她已经决定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削发为尼,如今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当日洛昇为何选择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唯有一掌孤灯,才是她最后的归宿了。
“不!本王绝不会放你走,段世轩这一辈子也别想拥有你!”萧逝之一把拉过猗房,双手握住他的肩,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听说,猗房,从此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和他一起留在我的身边,你是我的王后,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逝之……”
“不要再说了,本王已经决定了!来人,好好照看公主。”
萧逝之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那一袭青衣带起的,是因爱而生的疯狂。
谁
萧逝之在下完命令之后,猗房所在的琴箫宫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侍卫,连萧逝之的燕陵十三骑都出动了大半,他们如临大敌,日夜守着。
而猗房,除了琴箫宫内,哪里也不能去了。
他的记忆恢复了,他又是从前的镇南王了,他的势力如日中天,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重拾了昔日的仇恨,也重拾了有关……花蛮儿的记忆。
在他恢复的记忆中,也包括在南城那段短暂地转瞬即逝的温馨吗?他对她的迁就和纵容,她点滴记于心中,而他呢,是否也自己其中的一点点。
她的心,有一些些的疼痛,但是她使劲咬着嘴唇,借由肉的痛转移心的痛。
她必须脸红地承认,那些日子里所谓的让他气到说不出话来,其实只是她的一种……撒娇而已,不,也许不能说是撒娇,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撒娇,从小到大她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停止呼吸,持续地活着。那时,她喜 欢'炫。书。网'感觉到他因为她而退让的感觉,当他真的妥协将房间让给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一些高兴的,只是她不会表现出来,因为怕遭来他的嘲笑。
“猗房,你在笑什么?”
萧逝之每日下了朝第一个要来的地方便是琴箫宫,今日他刚一进来,就逮到了她脸上百年难得一遇的浅笑,他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的心目中,她真的是天下最最美丽的女子,即便拿江山来换她一笑,他也愿意。
任命地叹了口气,他开口问道。
“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她脸去笑容,平静地说道。
“哦?回忆往事?往事里,可有本王?”他问,“今日的药吃了吗?太医说了,一顿药也不能落下,否则复明起来就更困难了。”但是,没等猗房回答,他又说到了其他话题。
“喝了……”
萧逝之看了看她身旁的药碗,发现它已经空了,仅在碗口留下了一丝药汁,放心地点了点头。
“猗房,你怨我,对吗?你怨我不让你走。”即使很可能会得到令他失望,令他心碎的答案,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我谁也不怨,一切的错误皆因我起……或许,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吧……”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若你不在这世界上,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一次琴箫合奏,便是你我今生交缠的开始。”不待猗房说话,萧逝之从怀中掏出一个手镯,不由分说套在她的手腕上,“这是我今日挑选的,我看了,很适合你。”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今日,萧逝之的国师,一个据说有些法术的人跟他说,用这个手镯便可套住他想要的女人。
猗房感受着手腕上的冰凉。
萧逝之又与她说了一些话,外边的若奴催促他去给王太后请安,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个时侯,一个人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琴箫宫,似乎没有被任何发现。
他来了
“公主,该歇着了。”那日跟着她一起离开的清乐,走上前来,伺候她就寝。
“清乐,这辈子,你可有何想要做的事情?”她躺下后,握着这个常常跟在她身边的小姑娘的手,问道。
“想做的事情?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陪在公主的身边,尽心服侍公主啊,从前,是洛将军派我来的,后来我又跟着公主到了镇南王身边,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