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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歌玄此话一出,全场都变得安静了,黄鹂揪住胸前的衣服,而段衍轩听了,则后退了几步,脸上有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真这么绝情?
“二王爷,努大人说的,都是真的,王妃……她真的把孩子都打掉了……”清乐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王妃,看看,你要承受多少委屈呀。
“她……好绝情……”段衍轩听了,颓然地说道。
终于,连段衍轩也都相信了段世轩已死,李猗房已走的事实
那么,李正龙也应该会相信了吧。
“那个贱女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老王妃听了,猗房竟然杀掉了段家的骨肉,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浑身发抖,而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努歌玄和清乐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但愿,猗房的行动一切顺利,但愿,蓝禄会保护好她。
如果,镇南王醒过来了,猗房还有机会告诉段家所有的人,这些话不是真心的,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如果,镇南王再也醒不来了,那么,她就彻底成了一个狠毒的,抛弃妻子的女人。
猗房,但愿你所付出的一切,能够有所回报。
路上的风景渐渐地熟悉起来,当马车驶过紫禁城外那道城墙时,猗房的眼前浮现一年多以前的情景:
厚厚的宫墙外,一队人静悄悄地在行走,没有唢呐的吹奏,也没有鞭炮和喜气洋洋的媒婆,只有一顶红色的轿子。
皇帝说,镇南王爷刚死了王妃,今日的出嫁不能太过喜庆,猗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乖乖穿上了喜服,盖上了喜帕。
这大概是史上公主出嫁最奇 怪{炫;书;网的阵仗了吧,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比起丧礼来还冷清了几分。
撩起轿帘,猗房看着天地间的血红,跟她身上的喜服差不多的颜色,整个天地都是红的,这是为她高兴还是为她而悲哀呢。
那个时候洛昇将军拦在路上要把她夺回去,然而——
“没想到本王的新王妃还劳烦洛大将军送亲,听人说将军才刚从边疆回京呢。”
猗房只听得一个冷哼的声音传过来,抬起头,便看到了冷酷冷漠如同冰窖的人。
“王妃,其实王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您,他就动了心的。”
蓝禄似乎知道猗房心中所想似的,娓娓说道。
“当您的盖头吹起来他看到您的脸时,末将清楚地发现王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情愫,末将跟在王爷身边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那是心动的神情;后来,他说将您送给末将,说的其实也是气话,是怪您跟末将走得太近了,而且他也知道末将明白他的心思,绝对不会把他所说的那些绝情话当真,那些话其实只是说给您听的。我了解王爷……”
猗房听了,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暖而凄凉的微笑。
老天爷,这究竟是厚爱我,还是遗弃我。
为何,幸福总是离我那么远。
“王妃,蓝将军,请留步。”两人正说这话,忽然一个盖着斗篷将脸蒙住的人挡在了他们马车前面。
“你是何人?”蓝禄一听,将猗房置于身后,拔剑只想突然出现的人。
故人
“洛昇,你来了。”
猗房从蓝禄身后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便示意蓝禄将剑收了起来。
“我来了。”
他说着,将那挡住脸和整个肩膀的斗篷拿下,然后看着猗房,静静地看着她。
蓝禄这才发现,这个只有一只手臂的和尚竟然是多年前被王爷砍去一只手臂的大将军洛昇,当年,洛大将军深爱着王妃,企图带她去大漠牧马放羊,结果被王爷阻挡了。
猗房也看着洛晟,这么久不见,他似乎老了很多,洛昇看着猗房,这么久不见,她似乎又消瘦了。
“我要回宫,拿解药为段世轩解毒。”她说,其实是用这一句话告诉洛昇,如今,她的心已经遗落在邪神身上。
洛昇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只不过,如今再见面亦是朋友,而没能变为有情人。他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如果你要阻止,我只能说,除非我死。”她说。
“不,我是来帮你的。”
“什么?”她听了,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世人都知道,当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洛昇,皇上身边的大将洛昇,因为他而断臂,从一介人人敬畏的朝廷重臣变成了一个孤苦孤独的和尚。
但此刻,他却现身在皇城底下要来帮她?
“我听说了镇南王中毒身亡的消息,便觉得事有蹊跷,后来又听人们说镇南王王妃平南公主见镇南王已死便打掉了腹中的胎儿,回去投奔自己的皇帝了,便肯定这只是你们布的局了。镇南王没有死,只是中了毒,而你为了进宫拿到解药才拿掉了孩子,好取得皇上的信任。我了解你,你肯定是爱上了她,不然没有人任何人能强迫你做这样的事。我来,是因为你在乎他,而我,在乎你。”
猗房听了,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洛昇还是那个洛昇,他不是独臂净空,他从来都只是洛昇。
世间,能如此了解她心思的,恐怕也只有他了,但是,她一开始却怀疑他的动机。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他的帮助,因为,这一辈子,她无法给他任何回报,所以,她硬下心肠,说道:
“洛昇,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次进宫我不能让你去,这太危险了。”
她不能再亏欠他的了,他应该不要再次卷入这样的纷争,他应该离开她这样的人,重新出发,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是知道很危险,我才来了。猗房,我即便遁入空门,可是依旧未能脱离红尘,当知道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便无法清修了。我明白你是怕亏欠我,但是,请你让我这一辈子不求回报的对一个人吧。”
“洛昇……”他越是这么说,她越不能接受了,否则,她就太卑鄙。“你走吧,我不会也不能接受。”
猗房说着,便绕过他,往皇城里前行。
“猗房,我曾见过那名制毒的剑客……”
他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回宫了
“据我所知,段世轩所中之毒需两个月内拿到解药服下去,否则便会毒发身亡,而你没有见过他,很难找到。”洛昇看着猗房的背影说道。
猗房听了,停了下来——
“猗房,我知道你怕因此亏欠我,但其实,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帮助你,我已经很满足。”
“洛昇……”
“我们一起回宫吧……”洛昇看着她,眼中含着淡淡的忧伤。
“王妃,不如让洛将军和我们一道吧。”蓝禄看着洛晟,觉得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他能肯定的是,洛大将军是真心想要帮助王妃的。
不管如何,如今他们两个势单力薄,多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洛昇曾与镇南王有莫大的仇恨,此番他也一起进宫,那么,狗皇帝必信无疑了。
“好,洛昇,我们走吧。”猗房松了口。
“好,走吧。”洛昇忧伤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三个人,猗房和洛昇走在前面,蓝禄走在二人身后保护,就这么一前一后,义无反顾地往那座凶险的皇宫走去。
黄昏即将来临,难得一见的阳光,如同往常一样穿过宫墙外长长的道路,直达平日里阳光未曾达到过的深处。
宫墙上充满了血色的夕阳,琉璃王瓦片将阳光反射进人的眼睛里,红蒙蒙的一片,温暖的阳光刺得人的眼睛发酸,如同心酸的感觉。
猗房在阳光里,默默的看天边的夕阳,想着以后未知的一切。
阳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落寞的夕阳渐渐收敛起它的光辉,最后变成了一个血红的大球,悬在天边。
天野里,有两只归鸟,寂寞地扇动他们的翅膀。
当走到皇宫的门口时,阳光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消退,当阳光的味道消散在空气里面的时候,夕阳也悄悄地躲进了城楼的阴影里面。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
其实,大概一个月前,洛昇已发觉自己得了绝症,从前他的将军爷爷和将军父亲都是英年早逝,这次他患病,才知自己的家族有家族遗传病,现在,似乎是轮到他了。
当他知道这一消息时,他那些年里所有伪装的冷漠顷刻间土崩瓦解,当知道死亡不远,他对她的思念便如荒野中的草一样疯长,但是,也如同野草一般寂寞。
他只想找到她,到她的身边,与她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那么,此生,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