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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多打几只野兔,哪有心思记住这些古里古怪的方言,所以会的不多。这些话不像广
西土话,也不是普通话,更不是罗城仫佬族的语言。我瞧大家都没听懂老者的话,心
里竟暗暗骄傲,觉得自己有点博学,甚至多才。
“他说的是,快救小蝶,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这里就……”我将老者的话原样
翻译出来,大家将信将疑,似乎都觉得我在说谎。
“这里就怎么样,说啊?”韦龙不明就理,以为后面还有话,等了半天却没见我再开
口。
“后面就没了,你没看见这老头翻白眼儿了。”我没好气地答道。
“万藏哥,你是真懂还是装懂,这时候可别瞎说。”许少德饿得站不住了,干脆一屁
股坐在地上,无力地望着我们。
“我是这么爱慕虚荣的人吗?”我话一说完,心里觉得自己的确爱慕虚荣,所以马上
转口说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不知道这老头说的小蝶是谁,漂不漂亮?”
“漂亮又怎么样,弄不好是妖精,专吸男人的阳气的。”许少德说道。
“你真的听得懂吗?”小光忧心冲冲,好象有很多话要说。
“我相信他没说谎。”范里看了我一眼,替我答道。
随后,没人再说话,估计全都饿昏了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房子里弥漫着香气,我
的嘴里流着口水,可是一想到锅子里蒸的是一个小孩子,我马上又觉得很恶心,当下
把口水咽进了肚子里。范里和小光在对望着,我心想他们真不害臊,现在居然暗送球
波,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许少德实在饿得不行了,大喊起来,说要出去,离开这该
死的地方。可是,他没有再躲进黑暗里,和先前的又不一样了,变得正常了一点儿。
虽然他大吵大闹,但我总算安心了,也许刚才煤道里有不良气体,所以许少德才有点
异常。
“万藏哥刚才不是抱了一只大灵猫吗,现在我们都快饿死了,把那只猫宰了吧!”许
少德看我在傻笑,就冲我说道。
我像是被敲了一棒子,立刻惊醒,刚才从盐井爬下来,把大灵猫给忘记了。天知道这
只猫跑哪里去了,许少德要是不提起,我早把它忘记了。许少德不相信我真的把那只
猫给丢了,一直在说他的道理,说什么现在我们如果饿死,那只猫就没价值了。要是
现在我们吃了它,获得了新生,那这只大灵猫就死得其所,值得表扬。我心里也觉得
奇怪,大灵猫照理应该和我们在一起,是它自己来找我的,为什么又不告而别,难道
它碰到了危险?
韦龙饿得厉害,他被埋在地下几天,滴水未进,根本撑不下去了,再撑下去这次就要
真的死了。他吞吐地建议把锅子里的孩子吃了,以后要是能出去,就给这孩子盛葬,
绝不食言。我一听就摇头,说这也太损了,再饿也不能吃小孩子,虽然他人死了,但
是这等野兽的行为还是别做的好。韦龙使劲闻着香气,哪里还记得锅里的是小孩子,
他忍不住想去厨房,我本想阻止,但是老者忽然又醒了,并断断续续地梦呓。我琢磨
老者肯定知道些什么,这时我便不再去理韦龙,任他吃个够,其他人听到老者梦呓也
都围了过来。
“小蝶,小蝶不能死……快来救我们,快……”老者很痛苦地说话,用尽了力气才说
出了这么一句话,和上一句差不多。
我翻译了出来,许少德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会听得懂,但是看我不像是装的,就说这老
头大概说的就是广西方言。我懒得和他计较,就问小蝶是谁,可是老头又不说话了,
两眼一闭,随便我怎么问都不理我。我只会说一点这种话,没想到今天会派上大用场
,心里懊悔万分,早知道多学一点儿。
范里又取出了随身带的小瓶子,把里面的水倒给老者喝,老者喝了以后脸色红润了不
少,我盯着瓶子两眼发光,恨不得夺过来一口喝光,可是范里小气地收着,我又不好
明着抢,所以只能望瓶止渴。老者喝完以后,咳嗽了几声,意识比原来清醒了一点儿。他一醒来就急着说话,可是却一直咳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用父亲教过的古怪话语和老者交流,老者刚开始还在艰难地喘气,可是听到我说话
以后却来了精神,马上不咳嗽了。我喜上眉梢地看着老者,看来马上能从老者的口中
知道地下古城的来历了。老者不等我再问话,便主动说:“小蝶不能死,千万不能让
她死了,不然这里就全毁了!”
我听得一惊一乍的,还想继续听老者说话,可是他又两眼一翻,怎么都叫不醒了。我
这次对着大家讲解老者说的话,可是他们却全都一脸惊疑的模样,像是看疯子一般。
许少德拍了拍我肩膀,摸了摸我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然后眉头一皱,显得很苦
恼。
“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许少德对着我说道。
“你才发烧,我哪里说胡话了。”我生气地说道。
“你刚才就是在说胡话,我们又不笨,你骗人也得实际一点儿吧。”许少德干笑道。
“你哪知道耳朵听见我骗人了?”我没想到许少德会这么说,心里极为失望,敢情这
胖子变节了,危难之时居然不帮我这一边。
“你真没骗人?”小光试探性地问道,但是我一听就知道她也不相信我。
“你也不相信?”我转头问范里,可是他好象没听见我问他,两眼盯着别的地方不理
睬我。
“我说万藏哥,你别再问他们了,你根本就是唬人,别把我们当成傻子好不好?”许
少德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好像是我侮辱了他。
我觉得众人有些古怪,难道是他们嫉妒我能听懂老者的话,能与老者交流,所以就全
都说我是骗子。可是,和他们交往了这么久,他们应该不会这样,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但我的的确确听到老者这么说的。小蝶应该是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听老者的口气,这女人似乎有危险,老者为什么这么紧张她的安危?
大家只当我是疯子,全都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我觉得很难受,就躲到一边不想理会
他们。我偷看了一眼小光,她的样子万分焦虑,范里也有点不寻常,竟露出了一丁点
儿的不安。我赌气地不理他们,心想他们烦死算了,谁让他们不相信我的。小光这时
候和范里耳语着,我更加生气地想,这两人到底在干嘛,难道脸皮真的那么厚,在死
了这么多人的地方也敢打情骂悄。
谁知道,小光忽然朝我走了过来,我看后马上转头看着地上,心想如果来道歉我还可
以原谅你们。小光走过来就对我说道:“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我听着心里舒服了一点儿,心想你们知道冤枉了我吧,现在道歉倒还来得及,我也不
是这么难搞的人。可是,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韦龙却大叫了起来,然后骂了一句
广西脏话:“我吊你老妈,这……这是怎么搞的?”
我听见韦龙大喊就不高兴,难得小光主动道歉,什么时候不喊偏挑这时候喊,早知道
让他继续待在棺材里。我们想要去看个究竟,可是不能全都去了,总要留下一个人看
着老者,万一有危险,也好保护老者。范里主动留下,解决了我们的难题,我忽然又
想起上回许少德在厨房大喊,我们去看到底怎么回事,范里也是主动留下的,难道他
早知道厨房里的情况?小光没看出我心中所想,推了我一想,我便不再停留,领着大
家走向了这座屋子的厨房。厨房里大堂不远,没走一会儿就能走到,只是位置很不明
显,在一个角落里。按现在的建筑来说,厨房不应该是在不通风,又阴暗的地方,这
样烧出来的油烟不方便散掉。可是,这座地下古城是古时建筑,或者建造这里的人是
想用厨房的火气烧掉角落里的阴气也不一定,古建筑多考虑风水阴阳,倒不怎么在意
科学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