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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酸楚之意倏然而来,接着便自强压了下去。
岳明渊扶起韫玉,见她腮凝新荔,身量依旧是清瘦,如扶风弱柳一般立于那里,心里一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岳明渊携着韫玉的手在桌边坐了,目不转睛的看了韫玉片刻方道:“江小姐对昨日之事是否深感意外,小生料想江小姐跟着陈景然也有些时日,于情于理小生这般作为终极是伤了小姐,只是请小姐见谅。”说完竟起身向韫玉抱拳躬身。
韫玉见他未称自己是“孤”,这小生之称一如当年,居然向自己行礼,心下生出几分感慨,急忙扶了,随后坐在那里半响无语。
岳明渊亦没有出声,两人只坐在那里,听着虫鸣风声,不经意见,岳明渊扭转过头,发现韫玉眉间微蹙,杏腮沾了两行清泪,在烛光映照之下如水晶般玲珑剔透,突然惜香怜玉之情溢满心头。
韫玉听见一声长长深沉的叹息,接着一只长满老茧的粗糙的手伸过来,用力在她面上抹了几把,低低的道:“别哭了,小生亦有不得已的苦衷。”
谁料听了这话,江韫玉趴伏在桌上哭的更狠了,竭力压了声音,依旧是抽抽嗒嗒不止,隐约听见几声呜咽。
这一句话是多么的熟悉,那些让自己刻意忘记了的,多少次曾在午夜梦回之时婉转浮现的往事,居然就轻易的让这句话勾了起来,就连这个人说话的口气语音,都那么与之相像。
岳明渊走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肩头和乌鸦鸦的发,慢慢道:“小姐为何如此感伤?”韫玉半响起身,眼睛已经哭成桃子般红肿,嘶哑着嗓子说:“我只是想起了从前一些事情,曾经有个故人亦同我说过此话。”
岳明渊沉吟片刻,自怀里取出一张纸片,默默的搁置在桌上道:“小姐可是想起了这个故人?”
韫玉一壁用帕子拭泪,一壁看了过去,脸色顿时变了,桌上放的,正是江韫玉当年女扮男装为李国华赢了那张拜帖后,去李国华坟前焚烧的那张,只是当时似乎听见有人接近,走的匆忙,将那烧了一半的残帖随意丢弃在坟头,没想居然出现在岳明渊手中。
突然想起李国华的身世和前日看到岳明渊手中的惊鲵剑,心里刹那间电光火石一般明白了。起身整了整衣饰,端正肃拜:“江韫玉见过毗鲵国大皇子!”
既然李国华并非本名,想必岳明渊亦不会是他的真名了。
岳明渊笑的淡然悠远,亦有几分无奈,“小生早就知道,江小姐是个心思灵透之人。”说罢便双手扶起江韫玉。
略略一顿便正色对江韫玉道:“小生就是毗鲵国萧敬。即是如此,小姐应当明白为何小生设计杀害陈景然了,小生除了身负复国大任,但先前对陈景然镇守西南,几次出兵卖命已经,只是陈景然忌惮小生手中有兵,多多防范,这次征讨沙南扁只,若非小生之前得了些密报,怕是早死于陈景然的阴谋之下了!”
韫玉听了此言,也知陈景然行事作风一向如此,当下只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岳明渊接着说:“江小姐与舍弟即使有这么一段渊源,如今小生初登大宝,这后宫之事劳烦小姐费心了。当初小姐亦是与小生有过文定之礼的,小生也曾听闻小姐为了小生在相国寺住了半年之久,抗旨不遵,不肯入宫。小生承蒙小姐厚待至此,感激不尽,如若小姐能再次接纳小生,还是请小姐继续掌了这东宫之印!”
岳明渊面上表情诚恳,言辞恳切,但是韫玉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虽整日用布束着,也即将难以掩藏。陈景然终究是他的父亲啊,至于以萧敬身份出现的岳明渊,韫玉并无三分信任。当下装作沉思了片刻的样子方说:“贱妾已是蒲柳之姿,这东宫之主非同一般,还请圣上另则贤明!”
萧敬正要开口说几句,突然看见瑶敏穿了一件睡袍揉着眼睛进来道:“母妃,瑶敏觉得有些饥了。”唬的韫玉急忙过去搂住她道:“你如何过来的,要是饥了只管让宫女们去准备些吃食。”瑶敏看着韫玉奶声奶气的说:“女儿起来后不见菊颂,恰巧看见母妃宫里亮着烛火,女儿就过来了!”
此时看见菊颂和采珊两人急匆匆的赶到韫玉这里,看见瑶敏长舒一口气,向韫玉匆匆一福道:“奴婢两人突然有些内急,回来后便不见了帝姬,看见娘娘这里亮着灯想着许是帝姬到了娘娘这里,幸好寻到帝姬,请娘娘治奴婢失职之罪!”
江韫玉看见岳明渊看瑶敏的眼神,心下叫了一声不好,也不多说,将瑶敏往两人怀里一送,悄声道:“你们速速带帝姬去别处!”话音未落,听见岳明渊一声喝喊:“等下!”
江韫玉转身,看见岳明渊拧着眉一步步向瑶敏走来,急忙对菊颂采珊道:“你们这两个没有规矩的,还不速速见过圣上!”
接着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挽住岳明渊的手臂道:“圣上,这两个奴婢跟了我有些时日了,还请圣上宽宏大量,莫计较她们对圣上不尊之罪!”菊颂和采珊也是个伶俐的,急忙向前一步,叩首道:“奴婢不知圣上在此,请圣上赎罪!”
谁料岳明渊一把将手臂从韫玉手里扯开,对这两个奴婢看都未看一眼,径自向瑶敏身边走去。
瑶敏有些害怕,退了几步,抵到墙上,再也退不动了,惊恐的看着岳明渊向她步步逼近。
菊颂和采珊一看如此情形,晓得岳明渊怕是要对瑶敏不利,一时也不顾身份,急忙起身护住瑶敏。菊颂笑着对岳明渊说:“帝姬惊扰了圣上,奴婢这就带帝姬下去!”说完拉着瑶敏就要离去。
“唰”的一声,一把剑横在她们的面前,虽不是惊鲵,却也剑锋幽冷,刺人眼目。岳明渊看着韫玉冷冷的说:“我知你与陈景然成亲之后并无生育,这个孽子可是陈景然其他妃嫔所生?”
韫玉张嘴要说什么,岳明渊断喝住道:“你只管说是,还是不是!”
江韫玉无奈,半响点头到:“是!”
岳明渊听了此言,手腕发力,挥剑欺身向前,转眼之间把闪亮亮的宝剑转眼就要刺入瑶敏胸膛,突然听见韫玉大喊了一声“不!”
岳明渊只觉得持剑的那只手被江韫玉生生拉了下来。扭过头去,看见韫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的道:“她的母亲亦是被陈景然的母亲和发妻活活逼死,如此才在我宫中养着,可怜她小小年纪便再见不到生母,如此说来,和陈景然虽是骨肉,却未曾护她周全,亦是仇恨不泯,求圣上看在她是一位帝姬,将来不会对圣上皇位不利的份上,就放过她吧!”
第62章 欢~情(佛蛮)
此番言语恳切悱恻,撼人肺腑,江韫玉因出于无奈,悲泣不已。瑶敏自小在宫里长大,查人悦色的本领比平常家的孩子不知强许多,居然也跪了下来,向岳明渊端正叩首:“瑶敏甘愿受死,只是母妃教养瑶敏已久,瑶敏今后不能侍奉已是不孝,但请圣上不要为难我母妃!”
小小年纪却说出如此沉稳的话语,诸人深感惊讶,韫玉的心里更是涌起几分感动。因韫玉腹中已有了孩子,母子之情看的各外重,瑶敏在她宫中许多时日,早已视如己出,韫玉暗自下了决心,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瑶敏好好活着。
正在韫玉迅速思索如何让瑶敏全身而退之计时,看见岳明渊慢慢的将手里的剑按了回去。意味深长的扫视一眼宫中跪了一地的人,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待韫玉扑过去抱住瑶敏之时,岳明渊只剩最后一抹明亮的背影,转过宫门,便再也看不见了。
韫玉抱着瑶敏半响都没有撒手,欣喜的眼泪顺着面颊滴下来,湿了瑶敏的睡袍,只喃喃的说着:“好孩子!”
春日夜里的风吹在面上,已经有了些许暖意,岳明渊自韫玉宫中离去,因方才一幕,心里百感交集。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要打算对陈景然的子嗣赶尽杀绝的,如何在最后关头却收了手?
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不过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如今一切尽是囊中之物,却平白生了些无谓的妇人之仁。许是幼年造变,多年看尽时间冷暖,受了不知多少遭暗箭明枪,心意黯淡。瑶敏这个小姑娘与江韫玉并未血缘,却能如此时刻互相舍身维护,着实让岳明渊心里狠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