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似不曾注意古丝丽的到来,但以载淳的功底,又怎会听不到她走上塔楼的脚步声?直到玄冰一行的身影已远得再也看不见,他才回过头来向古丝丽欠了欠身:“大小姐,多谢你允许我以这种方式来送他们。我从不怀疑大小姐是言出必践之人,但从感情上来讲,只有亲眼看着他们平安离开,我才能放心……”
“不必解释,我明白!”古丝丽爽朗地摇了摇头,随即美目一转道,“不过有件事,我却不太明白。”
“哦,什么事?”载淳诧异地挑了挑眉。
“你明明可以留下萨伦与你同行的,却为何要让他跟沈姐姐走?你难道就不担心……”见载淳的脸色沉了沉,她一扯唇道,“这话想来你不爱听,可我还是必须提醒你,外头的谣言或许是过了些,但萨伦对沈姐姐动了情却是真的。我与卡蒂妮交好,所以知道这些,而且我也知道,卡蒂妮已经把这事告诉了沈姐姐,不过我猜,沈姐姐应该并没有告诉过你吧?”
载淳神情微顿,幽深的眸底泛起了一片细碎的涟漪:“她不说,自是认为没这个必要,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古丝丽不禁一愕。
“我不瞎,也不傻。”
“那么……”看着眼前男人深邃莫测的表情,古丝丽的思路有些阻塞,原本设想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萨伦他自己想走,我没有权力把他强留在这里……”此时,载淳的眼神已复归澄澈,语声清净如山野林间的风,“两个人就算再相爱,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这一生,我们会遇到很多的人和事,我们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但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就足够了。”
“你就这么信任她?”古丝丽不服气地嘟起了樱唇,“有些人,有些事,在你眼睛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可是会有很大不同的。”
“也许吧!”载淳淡淡扬唇,瞥向古丝丽的目光中有着丝洞若观火的通透和意有所指的暗示,“可我始终相信,她若是真的爱我,就算走到天边,也会心甘情愿为我画地为牢,守住自己的心,若是不爱,即便我铸起铜墙铁壁把她锁在身边,也一样留不住她的心。大小姐,你说是吗?”
古丝丽心头剧震,明艳的脸庞上浮起了些许被人看穿心事的难堪与慌乱,恍惚间,谈妥第二个条件的那天玄冰送她的一句结语在耳边蓦然响起:
“我等他一个月,就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他没有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来,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两个人的感情就这样牢不可破吗?她不顾自己的身份,生平第一次为了儿女私情动用心机,结果却没有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沮丧地想着,她既有些懊恼一向理智的自己竟会做出如此幼稚可笑之事,又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玄冰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让一个两个男人都这么对她死心塌地,情根深种?
努力抑下满心挫败感,她装作没有听懂载淳话里的意思,轻笑着耸了耸肩:“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杨大哥说是,那便是吧。好了,我还要去见阿妈,这就走了,你没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她匆匆转身下了塔楼,没让载淳看到她眼底的落寞。
至少,她还有一个月时间吧,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时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就足以改写一个人的一生了不是吗?
半途中,古丝丽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加快了步伐,一如往昔般倔强地挺直了脊梁匆匆离去。
☆ ☆ ☆ ☆ ☆
玄冰离开后的第二天,古丝丽怀着异样的心情来到了载淳所住的客房门口。一夜过去,已是新的一天了呢,对她来说,是不是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让某些事情渐渐变得不一样呢?
正想抬手敲门,专管客房的侍者首领恰好经过,见到她便上前行礼道:“大小姐,您是找杨公子吗?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出去了?”古丝丽诧异地挑眉,“他一个人能去哪里?”
“听他说,似乎是去陶瓷作坊了。要不,小的帮您去找找?”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古丝丽摇了摇头。陶瓷作坊?他去那里干什么?她倒真是很好奇,得去亲眼瞧瞧才行。
问过陶瓷作坊的管事阿洛姬,古丝丽很快就在操作间里找到了载淳。看到他正在一名工匠的指导下用黏土捏制着什么,十指上都沾满了黄泥,她不由得变了脸色,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就去拽他:“杨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哪里是你干的活,我们走!”
“除非你觉得我影响了他们的正常劳作,否则,便没什么不能做的!”载淳稳稳坐着没有动,唇边一抹浅笑清宁柔和,却比任何直接强烈的拒绝更有慑服力。
古丝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无奈地耸耸肩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我出来的时候,答应过女儿要给她带些特别的礼物,之前一直没想到买什么才好,直到昨天下午无意中经过这里……突然想到她说过想要件小马玩具,就决定试着给她做个了,一件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应该比任何贵重的东西都有价值吧?”
载淳娓娓说来,眼底无限温柔,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是那样淡定自如而又精心细腻。古丝丽顿时怔住,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件在她眼里低贱辛苦的手工活,竟能被他做得如此优雅大气,那沾满泥浆的双手,也仿佛是在从事着世间最高贵也最温暖的事业。
她的心如琴弦般被某股无形的力量柔柔拨动,那流溢如水,声声有情的音符冲开了记忆深处的闸门:
恍惚中,她看到那个给了她生命,也是人生中第一个教会了她爱的男人,在舍弃了唾手可得的万般名利之后,携着心爱的小女儿,蹲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有说有笑地挖土种花,那一刻,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沾了泥土碎叶的他,在他幼小的女儿崇拜孺慕的目光里,也是那样高贵,那样神圣,仿佛一位至高无上的国王。
一股带着酸涩的热流涌上眼眶,古丝丽的双眼瞬间湿润了。抿了抿唇,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去拿样东西送你,给你的礼物画龙点睛!”
说罢,她也不等载淳回答,转身便匆匆走了出去……
☆ ☆ ☆ ☆ ☆
两天后的晚上,载淳在屋里看着桌上那只已经烧制成型的小陶马怔怔出神。
这是件很独特的作品,马身上的花纹是他按女儿的喜好亲手所绘,自然与众不同,更奇特的是那对马眼,当日,古丝丽说要送他件画龙点睛的东西,指的就是用来做马眼的这两颗黑色珠子。这珠子与陶泥一起放进窑中烧炼后丝毫无损,晚上置于暗处还会发光,说像夜明珠却又不是,也不知究竟为何物。
他也曾很好奇地问过古丝丽,她却笑着卖关子道:“光凭着一张嘴说也说不清楚,等哪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看了便知。”
他固然很想知道那珠子到底是什么,但他又不是三岁孩童,不可能因为对一件事好奇便缠着别人追问不休,后来,古丝丽没再提起此事,他也就没再问了,却不想今日中午,古丝丽特地来找他,一脸神秘地笑道:“那个答案让你等急了吧?今晚到你住处后面的林子边等着我,我带你去揭晓谜底。”
她说完便笑吟吟地走了,没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想到这里,载淳不由得暗暗叹气。他并不是个迟钝的人,古丝丽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和曾经耍过的小手段他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不想过多地跟她单独接触,但既然当时没有拒绝,现在让人家空等总是不好,更何况,古丝丽赠他之物确实是为他给女儿准备的这份礼物增色不少,人家一番好意,他总也不能报以冷脸,对她的邀请不理不睬吧?
思虑再三,他终于决定还是去一次——就当是谢谢她送自己的东西好了,也许她的动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复杂,就算有,要以什么态度应对,决定权还不是在他吗?没必要过分杞人忧天的。
来到约定地点时,古丝丽也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只见她在日常所穿的衣服外面加了件红色的毡绒披风,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风情。安普拉人原本没有这样的服饰,一看就是从外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