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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承秀得到的那些线索并不能直接推出这样的结论,这只是她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知道杜正清性子骄傲,向来最受不得羞辱,所以故意把话说重了些,以便激他说出事实。没想到,一听这话,杜正清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青筋暴起的双手捏得格格作响,一双本就布满红丝的眼睛,更是瞪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这面无人色的样子惊得承秀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手:“杜大哥……”
话音未落,只见杜正清身子一颤,已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溅得她的前襟殷红一片。
“杜大哥,杜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见杜正清吐了血之后,身躯又渐渐委顿下去抖作了一团,承秀不禁魂飞魄散地紧紧抱住了他,又痛又悔地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气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再也不问了!你还能走吗?我陪你去看大夫……要不,还是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宫去找人来接你……”
说着,她正想转身出门,杜正清却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袖:“不,秀儿,别走……”
这些日子以来,他先是被云桑馨泽气得吐血,接着又被小惠刺伤,为了接近云桑馨泽,他又刺了自己一剑,后来那些日子里,他强忍着痛苦与屈辱在云桑馨泽面前演戏,满心的郁结更是时时刻刻摧残着他的身体,最后,为了得到解药,他整夜逆行真气,又割伤手腕流了不少血。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他的身体已是千疮百孔,若是一般人,早就卧床不起了,他是靠着洛嘉给的药才强撑到了现在,但那药治标不治本,只能帮助他在短时间内振作精神,却并不能调理好他满身的内外创伤。
刚才,他在情绪极其低落的情况下狂饮烈酒,此时,再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亲口说出自己这辈子最引以为耻的事情,这好比是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所有隐患的导火索,让他那已如树干般被蛀空的身子瞬间崩溃。吐出那口血以后,他只觉自己全身的精气都在涣散,这种感觉,就和当年薛敬德下在他体内的慢性毒药突然发作时一模一样,一样带着毁灭性的摧残,透着绝望的死气。
仰头看着承秀神情焦急的脸,痛苦喘息着的杜正清心中一片慰然,原来,她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这样就够了……他虽然不懂医术,但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对生死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他知道,自己这状况,恐怕已是活不久了,他本来就是要去寻死的,能死在她身边,死在她怀里,这岂不是最好的归宿?
“不要……我不要看什么大夫,已经……没有用了……”死死抓住一脸错愕的承秀,他依恋地,颤抖地抬手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我做了可耻的事情,这是……我的报应,我不怨……任何人,只求你……留下来……陪我……最后一次,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狂魔现世2
“你……你在胡说什么呀?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会死?”
承秀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他的手冷得可怕,抓在她身上也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而且抖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这情形,看起来真的糟透了……如果他的问题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严重,那就更得找大夫来救他了,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呢?可是,他艰难而吃力地拼命拉着她,就是不让她走,看来只能……
于是,她回手抱住杜正清,把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打算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把他强行带回宫里,就在她的指尖将落未落之时,忽听门口传来了一声阴森的冷笑:“生死相依,鹣鲽情深,可真是感天动地,催人泪下哪!”
听出那是云桑馨泽的声音,屋里两人都不觉一惊,回头看去,只见那女人已然莲步轻移,柳腰款摆地走了进来。此时的她,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可神情气质已与往日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寒意逼人的诡谲气息,一双美丽的眼眸中目光狠戾,杀气腾腾。
她这会儿,本该是被洛嘉留在房里才对,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杜正清打了个寒战,心中顿时浮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你……你知道了什么?洛嘉他……”
“哟,这可真怪了,洛嘉逼你用性命跟他做交易,怎么你竟然还如此关心他?”云桑馨泽从鼻孔里冷冷一哼,妖冶而怨毒地笑着,“没错,我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我亲手杀了他!他本是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结果,却瞒着我在背地里玩花样,而且还不止这一桩!胆敢背叛我,欺骗我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就算是我至亲至爱的人也是一样!”
承秀无心理会云桑馨泽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无心去想一个优雅的公主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可怕,她此刻所有的心思都被“洛嘉逼你用性命跟他做交易”那句话吸引过去了。“她说的是真的?你用性命跟人做交易?”她浑身发抖地盯着杜正清,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
“杨承秀,你知道,你身边这个男人有多爱你吗?”云桑馨泽眯起眼眸睨着承秀,目光里尽是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的嫉恨之色。
“坦白告诉你吧,我曾经很想勾引你的杜大公子,可他一直不肯买我的帐,我一气之下便在你身上下了同命蛊,此后,你屡屡发作的怪病都是拜我所赐。为了救你,你那脾气又臭又硬的杜大公子竟然低声下气地来求我,赔着笑脸给我倒酒,最后,终于放弃了他的坚持,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后来,我告诉他同命蛊没有解药,要想保你一生平安,就只有一辈子听我的话,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他便故意把你气走,乖乖搬进了国宾传舍,一次又一次地与我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我以为他已经屈服了,妥协了,而且已经在一次次的鱼水之欢中对我有了感情,有了依赖,谁知道,他竟是怀着阴谋来的,他是为你骗解药来的!”
“他和我的情人洛嘉私下做了交易,洛嘉教他弄到解药的法子,一旦成功,他所需要付的报酬,就是自己的性命!你知道你的解药是怎么来的吗?是他,你的未婚夫,他利用跟我上床的机会吸取了我的离蓝真气,再用他自己的血给你做了药!今晚,证实了你所中之蛊已解,他应该是已经准备好要去死了吧?为了你,他把自己的前途、幸福、尊严、性命全都赔了进去!杨承秀,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值得一个男人这样为你牺牲为你付出?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你配吗?”
云桑馨泽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杜正清又是焦急又是羞愤地连喊了几声“别说了”,可他气虚体弱,那点微弱的抗议根本阻止不了什么,所以,承秀清清楚楚地全听到了。
“原来,你那晚去国宾传舍,真的是为了我!可是,我忍不住一时之气,竟然……竟然还打了你一巴掌……”
看着面如土色,捂着胸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杜正清,承秀的心瞬间疼得支离破碎。她知道,以他那骄傲清冷,受不得半点屈辱的性子,如果直接要他去死或许还容易些,如此向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卑躬屈膝出卖自己,这无疑是让他日日活在地狱之中,生不如死,在她的面前,他还要装出一副死不认错的混帐样子,忍受她的指责嘲讽,他到底是怎么撑到现在的,她……简直都无法想象!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我委屈自己作践自己,还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宁愿让我恨你?杜正清,你这个傻瓜,你这个世间少有的大傻瓜,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紧紧抱住杜正清被冷汗湿透的身子,她哭得泪如雨下,几乎窒息。
“行了,你们卿卿我我的戏也该收场了吧!姓杜的,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给我一个交代了?”眼见已把承秀刺激得差不多,云桑馨泽终于对眼前这对仿佛永远也爱不够的男女失去了耐心。如今,反正她的身份暴露已成定局,她本就打算尽快撤出京城,因此也无须再作什么伪装,尽可以无所顾忌了。
杜正清虽然还不知道云桑馨泽的底细,但她发起疯来的时候有多可怕他却是一清二楚的,心中一懔,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蓦地拉起承秀冲向酒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