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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现今遇到的最熬神的事儿了。如今此事解决了,还得了高氏的示好,这一放松下来,主子痛哭一场也是正常的了。
至于小主子……想必是跟着主子在哭吧。佟嬷嬷暗地里想,一边在心中点头暗说这小主子不愧是养在主子身边的,容貌像不说,连性子都有些相似,真不愧是母子啊!
康熙圣祖若是知道自己额娘身边的嬷嬷见了这一幕是这般想法的话,估计立刻就要闭嘴不哭继续装乖了去。
娘俩个哭了一阵,只觉得嘴干舌燥眼睛发涩,竟是不约而同的熄了声音看向容嬷嬷。容嬷嬷被这两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的一僵,旁边的佟嬷嬷很有嬷嬷爱的默默上前递茶,然后熟练的抱起小康给他润嘴。
旁边的容嬷嬷连忙捧着浸了热水的毛巾给主子和小主子擦脸净手,然后进了里屋换衣服。一通忙活下来,羽瑶和康熙两人才算是清爽了起来。
这边羽瑶静下心来抱着孩子还想要哄,那边康熙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爱新觉罗家几辈子的脸面都让自己丢尽了,羞愧难当之时,又见自己额娘掂着一张笑脸想要哄自己,一怒之下,康熙竟是一个翻身,把背展示给羽瑶,一点也不理会因为自己翻身而在一旁大呼小叫的羽瑶同志,小康抱着羽瑶几天前给自己的小熊布偶,头往柔软的棉布中一埋,睡觉去了。
徒留下激动的羽瑶同志和自家同样激动的容嬷嬷一起称赞小康的天资聪慧等等。
高氏送罢了礼,带着一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软榻上回味了一下小康脸上嫩嫩的肌肤触感后,高氏便开始想到了自己那未出生的苦命的孩子,一番抹泪之后,恨意到了顶点的高氏下决心要对富察氏下绊子了。
到底是在这府中过了七年且荣宠不衰的人,人手眼线都是足的,于是这般那般的吩咐下来,又趁着年节将近富察氏忙的团团转,难免有疏忽大意的时候,高氏便让人安排去了。
富察福晋这几日忙的有些晕头转向,虽说这安排年节的事情都是按着往年的惯例进行的,但是,今年却是更忙!
各府的亲眷,来往的宾客,送出的物件,一件件一宗宗富察氏都要过目了才安心。以至于每次处理了事物回到正房中都是疲惫不堪,连一根手指都不愿动,自然的,照看二阿哥永琏的时候也就没以前那么仔细了。
这种忙碌,让高氏找到了可趁之机。高氏吩咐人通了福晋院子中的一个三等值夜的小丫鬟,趁着福晋房中的人忙碌不堪照顾的不如往日那么精细的时候,悄悄的打开了二阿哥房间的窗户,只漏了个小缝。
虽说只是个小缝,但数九隆冬的,北京的天冷的泼水成冰,一丝冷风吹进来,只有两岁多的二阿哥的身子骨都经受不住。不过,高氏也没想着要了二阿哥的命,只不过想让二阿哥生场小病,将福晋多余的精力给绊住,再将福晋院子里的水给搅浑,让富察福晋没时间去注意接下来的事情而已。
果不其然,第二日,二阿哥永琏就发起了高烧,小脸烧的通红,把富察氏吓的一步都不敢走开,连忙叫太医。但是,就算是这样,富察氏也不肯将手中的权利分出去,她在乎自己手里的权,在乎自己的名声,为了这么贤惠名声,她可是奋斗了十几年了,自是不会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给蒙了污点上去。
于是,富察氏福晋忙的更是团团转了,对自己儿子生病这件事她自是彻查不说,又要延医问药,又要管府理事,还要伺候好弘历。富察氏只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去,于是,对府中的关注自然就少了,且因为彻查自己的院子,闹的院子中人心惶惶的,富察氏有所察觉,但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管。
第二十三章
六岁大的永璜是弘历的大阿哥,由富察格格所出,但自一出生便被抱到了富察福晋这里,由福晋养大,自四年前永琏出生后,虽然富察福晋仍待永璜从以前一样,但是对感情变化及其敏感的小孩子还是感觉到了富察福晋对待自己和对待弟弟的不同之处,在永璜不解委屈的时候,富察格格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永璜在得知此人才是自己的亲生额娘后,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在富察格格那里享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和宠溺以及无奈时,将近五岁的孩子就有了自己心事,慢慢的变得乖巧起来了。
永璜此时是偷偷溜出来的,自他得知自己的弟弟生病后,就被养母富察福晋拘在了自己的房间中,被自己的教养嬷嬷和一堆丫鬟们看了起来。但六岁的男孩儿不管有多乖巧的都有耍成天魔王的天分,永璜在房中拘了几日,不得出去,又加听闻了弟弟生病的消息,一向与弟弟亲厚的永璜心急了起来,在房中坐卧不安,却见丫鬟嬷嬷看的牢,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一日,永璜见房中嬷嬷不见人影,又见几个丫鬟聚在一起碎碎细语没注意自己,永璜便翻了窗户自己一个人偷跑了出来,想要摸到福晋屋中去,瞧一瞧生病的弟弟。
永璜猫着腰躲躲闪闪的在院子中走,这一路竟是顺畅无比,连个媳妇婆子的影子都不见。于是,小永璜顺着墙根顺利溜达到了福晋房间的窗户边,那窗边种着两颗桂花,显见是养护的极好,冬天也未见叶子掉落,且因是常绿,叶绿肥大,将红色的窗棂掩映的只露出边边角角来。
永璜猫着腰穿过桂花枝叶,到了窗户下,垫了脚尖,刚想推开窗户查看里边情形,看富察福晋在否,若是不在那便翻了窗户进去看弟弟。
谁知永璜刚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个难以察觉的缝隙,便听见房中竟有话语穿来。永璜凝神一听,发现竟是富察福晋与其亲厚的张嬷嬷在说话。
“……端的……可怜见的……”张嬷嬷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横竖是个……若是……不测,可怎生是好?!”福晋的话语中有掩不住的忧愁。
“不必担心……大阿哥素来是个好的……”张嬷嬷的话透过窗户模模糊糊的。
“……若是……留子去母也是可行的!”福晋话中透着阴狠。
永璜听到这儿,只觉得心怦怦的直跳,一阵发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只是通过这只言片语也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不知是谁的。
留子去母!
永璜脑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头浮出不祥的预感来,却不敢确定什么,只能混混僵僵的蹑手蹑脚退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屋,而此时屋中竟是无人,永璜一头撞进床上的锦被里,不想动了。
谁知他刚躺下,他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就从门外捧着挂着水的瓜果进了来,言笑晏晏的说:“今儿个可真是凑巧了,高侧福晋身边的嬷嬷来了,带了些瓜果,主子,你看看,这瓜果还挂着水滴呢,可真是新鲜的很啊!”
“咦——主子,这大上午的,您怎么躺回床上了?!可是累了?!”
永璜闻言翻身坐起,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挂着一丝勉强的笑说:“没什么,好像昨夜被邪风吹到了,头有些疼痛罢了。”
丫鬟们闻言连忙围上来想问,又喊来嬷嬷,几人围着永璜担心不已。
永璜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珠子,答了几句将此事搪塞了过去,将此事压在了心底,但到底是挂心上了。永璜开始不由自主的细听丫鬟们的闲话,想将心中的疑问拼出个答案来。但终究是人小藏不住心事又没个主意,永璜便凑空找了富察格格将此事说了出来。
富察格格一听,立刻就白了脸,手抖的帕子都掉了。
“额娘!怎么了?!难不成福晋说的是您?!”永璜脸色白了,以他现在的心智,尽管有所猜测却也想的不太远。
富察格格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坐下来,看着自幼就被抱离自己身边直到这几年才被自己笼住了心的儿子,心头各种心思翻腾而过。富察格格静默了一会儿,永璜脸上掩不住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额娘说:“额娘……这到底管不管你的事儿?!”
富察格格眼神一转,拿着帕子捂着脸哽咽了几声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胡话?!福晋于我是同姓联枝的姐妹……怎会干出这种事儿来?!快快忘了吧,毕竟……这个事儿……”说着,富察格格悲从中来一把抱住了永璜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么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若真的是从福晋肚子里出来的就好了啊——”
两人哭闹了一会儿,富察格格便送永璜回了去。
富察格格站在自己院子门口,目送永璜小小的身影离去。拿帕子挡着红肿的眼,富察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