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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将谷仓大门打开准备搬出军粮时,不禁惊呆了。谷仓里那堆积如山的粮食,竟大部分都发霉了!人们在谷仓上发现了几个人为挖出的小洞,那里还残留着一些水迹。
“这是怎么回事?”得知消息的迈瑞拉王咆哮起来,“谷仓总督图提在哪里?”话刚出口,他猛然想起,这个谷仓总督图提是一年前库施总督尤普特大力推荐的。因为图提本来只是阿尼巴的小官员,按照资历讲,根本不能担任谷仓总督这一重任,但尤普特却亲自写信向自己推荐他,甚至还推荐了不少官员进入底比斯任职。他也考察过这些被推荐者的政绩,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便答应了尤普特的请求。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人也许都是尤普特安插在底比斯的奸贼!
混帐!尤普特还在底比斯拉拢了多少人!如果又上演和十二年前一样的灾难该怎么办?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底比斯!想到这里,他立即叫来霍特普,压低声音说道:“传我命令……”
“快说!剩下的粮食还有多少?”检查完粮仓的哈门德斯将军一把拉住走上前来的军需官,匆忙问道。军需官吓得满脸是汗,手里捧的霉烂粮食全都撒落在地:“还能提供军队半个月……”
半个月!听到这句话后,迈瑞拉王紧攥着双拳,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们就算以再快的速度从各州调集粮食,也不止半个月!毁坏粮食是想延迟他行军的速度!他绝不能让尤普特的诡计得逞!
“哈门德斯,我们立即启程!在其它州的粮食没征调来之前,每个士兵必须减少口粮!”迈瑞拉王将军队统帅的蓝色王冠重重戴在头上,对士兵大声下令,“快将我的马牵来!我们立即去将那个无耻之徒碎尸万段!”
正当他准备翻身上马之时,那撒落一地的霉烂粮食忽然又落进他眼里。一瞬间,一种雷霆般的愤怒使他的血几乎都要冲出身体,他咬牙切齿地吼起来:“我带兵离开后,底比斯的官员必须给我抓住所有叛乱者!参与叛乱的人连同他们的家族一起全部给我斩首示众!我要让大家看到犯上作乱者的下场!”
一万八千人的埃及大军,在这个雷声滚滚的子夜里带着沉重的心情和不足的军粮,向库施方向开跋而去;而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何种命运?
逝去的一切(1)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宴会厅里依旧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不久前,这里正举行着盛大的宴会,现在却找不到半点残留下来的欢乐气氛。血红的葡萄酒流淌得到处都是,食物的汁液洒在镶嵌了金银的坐垫上,地上随处可见人们在慌乱中丢落的衣服和首饰。一片叫人看了就恐慌的零乱与狼籍。
送走父亲后,赫拉迪蒂失魂落魄地在王宫里走着。头顶上雷声隆隆,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军队镇压麦德查人的厮杀声,还有无数人从王宫里惊慌逃跑的脚步声……
这些纷繁杂乱的声音,就像噩梦般缠绕在她耳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些声音中,渐渐地,渐渐地沉了下去。
炽热无比的六月一瞬间变得异常寒冷,使她不禁抱紧了胳膊。突然间,她猛然想起:苏偙不在自己身边!
他去哪了?他怎么不在自己身边……麦德查人!他是被库施总督推荐入宫的麦德查人!这个念头一下如夏日的白色闪电般照亮了心底,她不禁剧烈哆嗦起来。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发出急切的催促:“去找他,去找他!找到他就明白了!”
沸腾的思绪如奔腾的河流滚滚而来,她哆哆嗦嗦地拿起一盏油灯,甚至连滚烫的灯油泼了一手都没有知觉。她的双脚仿佛不听使唤,拉着身体不停进入一个个房间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她害怕看见他,却又急切希望找到他,这两种情绪在心中不停翻滚,仿佛要撕裂这颗激动的心。
底比斯城里的刺目火光将白色宫室映照得面目狰狞,自从库施总督叛乱的消息传来后,参加宴会的宾客和一些宫中仆人便开始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汹涌的人流从宫殿里不断涌出,惊恐的叫声混杂着炽热夏风如同鬼怪的哭喊般响起。
“父亲,父亲!”人群里的艾朵拉用力挣脱开图提拉着自己的手,脸色发白地望着他,颤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您要我敬酒给萨伊斯殿下后,就马上拉我离开宴会,接着就有人说他死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图提停下脚步,望了女儿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回答。顷刻之间,铺天盖地的疑问包围着她,父亲的沉默更是使她的不安心跳急速响起。
“父亲,告诉我……”她颤抖着拉住图提的手,眼里也闪动着颤栗的光辉。
图提垂下了眼睛,再次拉起了女儿发冷的手,缓缓说道:“现在底比斯很不安全,那些麦德查人已经在进攻王宫了,我们家的骡车停在了王宫侧门外,你的母亲和妹妹也在那里等我们,只等着我们到那里后,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艾朵拉嘴唇一颤,顿时惊恐地后退了一步。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以前他一直不愿意离开底比斯,今天为什么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还有,萨伊斯王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在想什么,快走啊!”看着出宫的人越来越多,图提不由焦躁地一跺脚,用力拖着女儿的手,向宫外跑去。
“不!不!我要回宫看看!”她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泪水一下涌上了眼睛,却被仿佛没有听见的父亲疯狂拉着,立即消失在了那密密麻麻的人流里。
此刻,忙于逃亡的人谁也没留意到脸色死灰的苏偙,他正几乎是毫无知觉地跟随着人群往宫外跑去,手里紧攥着的那个齿状容器已被生生捏碎,里面那冰蓝色的毒液流满了他的手心。
神啊,他还是无法下手……他究竟在做什么?明明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却放弃了民族的仇恨,放弃了母亲的性命,竟做出了这样愚蠢的选择!他甚至已经走到了她的酒杯面前,打开了这齿状器皿,却没有将里面那致命的毒液倒进去!
想到这里,苏偙顿时颤抖着停下脚步,筋疲力尽地靠在一根冰冷石柱上,闭上双目,激动的喘着气。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湿润的眼睛,回想着刚才那一片混乱的景象:无数埃及人发出惊恐叫声,慌不择路地往宫外跑去,宫外的麦德查人虽已节节败退,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往里杀去,而越来越多的军队正在屠杀他们……
哪怕,所有的麦德查人都会牺牲在这个夜晚,但他们,终于可以复仇了……一丝笑容不由浮现在苏偙的嘴角上,忽然间,他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
他已经背叛了库施总督,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民族,再也没有一个麦德查人能容纳同情埃及人的自己……还有,他的母亲,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的母亲,她的性命还被帕里布森掌握着。他,现在该怎么办……
顷刻之间,他手腕上那只蝎子刺青如同火焰般燃起,仿佛要烧掉他的肉体与灵魂。
“不!”他顿时发出一声痛苦低喊,并将头疯狂地重重砸向石柱,直到鲜血流满了衣服。
最终,他几乎是半跪在地,无力的靠在那根石柱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离开,离开!现在只有离开一个办法,离开后他会找到帕里布森,用自己的性命做为交换,一定要他们放了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里,苏偙立即站起身来,棕色眼眸里闪动着强烈的激动光芒,他飞快冲进人群,往宫外跑去。
突然间,他猛的停下了脚步,推开一堆堆急于出宫的人,匆忙向反方向跑去。啊,忘了拿一件东西!
箭,箭在哪里?在莫里斯湖猎鸭时,那只她曾用过的箭在哪里?滚滚的汗水顺着苏偙额角流下,他急躁地打开房间里的每一个箱子,可到处却不见那只箭的踪影。
忽然,一束冰冷的光照亮了这个房间。他猛然回过头来,赫拉迪蒂那愤怒的面容宛如黑夜里的火把般燃起。
她发现了吗……一丝苦涩的笑容慢慢浮现在苏偙脸上,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寂静房间里,只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和灯芯燃烧时的“噼啪”作响。
“苏偙,告诉我真相,刺杀我哥哥的事情与今晚麦德查人的进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得王宫?背叛者,究竟是不是你?”这些话在她心里翻来覆去,仿佛沸水般翻滚个不停,却一直无法化作声音。她颤抖着,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不禁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壁才停止脚步。
闷热的夏风愈来愈急,头顶的雷声越来越重,油灯里的苍白火苗也开始剧烈摇晃。苏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