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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他也是一个伤心的人,他让别人以为他是个变态色情狂,那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心灵上的创伤。”
雨蝶默默地听着,心灵上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突然发觉这个世界好复杂,人的内心更是难以捉摸。
“其实,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黑寡妇面露痛苦之色,“那次行动真是个来噩梦,三十几个人的特种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活下来的人全都退役了,但即使退役,也依然无法摆脱笼罩在心灵上的阴影,这件事改变了我们的一生。”
“那么,你心里是否也有阴影呢?”
“多少总是有一点的。”黑寡妇淡淡地笑着,“但我却因此变得更乐观了,因为我总觉得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能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应该热爱生活,珍惜生命。”
“既然珍惜生命,就不要再杀人了。”
黑寡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感到很无奈,“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杀人。”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雨蝶尖刻地问。
黑寡妇不想点头,偏偏又不能不点头。
“那这样,人类永远无法和睦相处,世界永远无法安定和平。”雨蝶感到很悲哀。
“你的思想太单纯了。”黑寡妇笑了笑,说:“如果要救人就必须杀人,你怎么办?假如有一天阿寂生命受到威胁,你不杀人,他就会被别人杀,你怎么办?或者有某个人,你不杀他,就会有几千几万人因他而死,你怎么办?”
雨蝶说不出话了,这些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她不禁想道:难道是思想太单纯了?还是因为我跟世界脱节太久,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
医院隐匿在一片密林之间,只有一条车道通进去,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汽车驶进小道,拐了一个弯就看见那幢白色的医院。阿寂突然间发现这幢建筑跟沙漠里的那幢建筑十分相似,隐隐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阿寂往楼上望去,看见楼上也有几个医生在默默地看着他,阿寂心底不由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车在停车场停下,黑寡妇下了车把上慰扛进车内,摘下头罩,除去封口胶,然后把手机凑到他耳边,要他跟专家们联系,并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
上慰非常合作,对黑寡妇的要求全都接受。一切都安排好后,黑寡妇带着香香下了车,向医院走去。
…………
离别(2)
阿寂却还是静静地坐在车里。上慰不禁问:“我们不上去?”
“为什么要上去?”阿寂反问。
“你们做事还真是谨慎呀。”上慰话中带着讥诮之意。
“跟你这种人打交道,还是谨慎的好。”阿寂反讥他。
“要是手术完成了,你们不放我怎么办?”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还担心什么?”
“说的也是。”上慰表情轻松起来。
黑寡妇带着香香医院,已有人在那里等候。那人带他们上了二楼,二楼上面穿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看见这些医生,香香条件反射的恐惧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不要,不要……”她一边后退,一边疯狂地嘶叫着。
黑寡妇知道她一定是在基地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得这样。他心中一痛,将香香抱入怀中,说:“不要怕,一切都会好的……”
时间在枯燥乏味的等待中过去,夜幕已降临,停车场里的路灯发着淡淡地光,四周很静。
上慰已经在车里睡了很久,现在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雨蝶,说:“嗨,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雨蝶口气很冷淡。
“噢,大女孩。”上慰改口道,“上次你救我一命,我还没感谢你呢。”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放过你。”雨蝶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你现在还可以杀了我,动手啊,我很想知道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上慰嚣张地笑起来。
“我让那个可爱的香香变成了僵尸杀手,我叫人杀了阿昌全家,这些都是我主使的,哈哈哈!”上慰继续向雨蝶挑衅。
雨蝶怒目瞪着他,眼中第一次有了杀意。她瞪了很久,终于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但她心中却为刚刚产生的杀人念头而感到极度的悔恨,恨得要死。
沉默了好一会儿,上慰望向阿寂,说:“寂寞杀手,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的枪法,你的风格,都令我着迷。为什么不加入我这边,我们一起打天下呢?”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总是要我加入他们呢?”阿寂表情很厌倦。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杀手,伟大的杀人艺术家。来吧,加入我,我会让你充分发挥你的才华。”上慰眼中发着光,激昂陈词。
伟大的杀人艺术家——想不到他竟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阿寂觉得一阵反胃,几乎忍不住要呕出来。他脸色非常难看,突然转过身,枪口顶在上慰的脑门上,咬牙说:“我现在真想一枪打爆你的头!”
雨蝶脸色煞白,两眼怔怔地看着阿寂。
“开枪啊,开啊!我死了,你那两位朋友也会灰飞烟灭。”上慰笑得很开心。
阿寂目光望向医院的方向,眼中有了忧虑之色。
“难道我们只能做敌人,不能做朋友?”上慰试图打动阿寂。
“永远都不可能!”阿寂冷冷地回答他。
“真可惜。”上慰叹息。
夜色越来越深,已经到了午夜。
黑寡妇走进手术室,香香刚好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很清澈。
沙漠中那个可爱、善良、纯真的少女香香又回来了,黑寡妇心中一阵欣喜,上天毕竟还给了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香香——”他轻唤她。
“你,是谁?”香香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问。
黑寡妇怔了怔,说:“我是……我是你哥哥。”
“哥哥……哥哥……”香香低吟了两遍,又说:“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黑寡妇一下愣住了。
…………
离别(3)
香香又看了看周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我是谁……”
她情绪突然失控起来,伸手去扯头上的纱布。“香香,不要乱动!”黑寡妇忙摁住她的手。
香香挣扎起来,两只腿狂踢,把手术台上的东西全都踢到地上。一个医生在她手臂上扎了一针,她才安静了下来,渐渐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黑寡妇惊问。
“大脑组织受损,器械性失忆。”医生说。
黑寡妇只觉大脑轰地一下炸开,血液上涌,狂吼:“不是说可以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吗?!”
“这只是存在理论性的可能,结果怎么样手术之前谁也不知道答案。”医生淡淡地回答。
“那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黑寡妇问。
“没有可能,这是永久性失忆。”医生的声音冷漠得像一台机器。
话一说完,他脸上就中了一记冰冷坚硬的拳头……
手机响了,阿寂拿起一听,然后放到上慰耳边,“找你的。”
“我是上慰,情况如何?”上慰只听了一下,脸色突然变了。
阿寂问他是什么回事,他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手术出了点问题。”
“不是说不会有问题吗?”阿寂厉声喝问。
“我骗你们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上慰笑了笑,“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他叹息着,又说:“本来我也希望手术能够顺利的,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阿寂一把揪住上慰的衣襟,厉声问:“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不用那么紧张,他们很好。”上慰表情十分轻松。
阿寂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黑寡妇正抱着香香从医院门口走出来,他刚想松一口气,脸色又变了,因为在黑寡妇的身后是一群手持武器的佣兵。
“我还不想死,所以,用他们两个人的命来换我的命。”上慰的语句似在谈一宗生意。
“你真是卑鄙!”阿寂咬牙切齿。
“卑鄙总比死了好,你说是不是?”上慰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现在用我一个人的命换他们两个人,应该是你们赚了。”
此时此刻,阿寂也无可奈何,无论如何这宗生意他都得接下了。
上慰下了车,看了看雨蝶,又看了看阿寂,故作伤感地说:“就要跟你们分别了,我心里真是有点难过。”
“快滚!”阿寂用枪指着他,冷喝。
上慰迈步向对面走了过去,黑寡妇也抱着香香从对面走过来,他们步伐几乎一致,走得都很慢。
阿寂的枪指着上慰背后,佣兵们的枪也指着黑寡妇的背后。
两边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的一举一动,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气氛紧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