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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太后却沉下了脸,皱了眉,望向殿外,道了句,“怎么不见慧妃?”
她这话突兀而来,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照规矩,新晋入宫的妃子,第二天早晨是要来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但这会儿已过了巳时,竟还不见慧妃人影,足可见,这奴隶出身的慧妃架子有多大!
叶嬷嬷连忙道,“要不要奴婢命人再去催一催…………………”
“不用了!”太后摇头,语气微凉如霜,似心事重重。
静嫔却突然脸上一红,似想起了什么,轻声细语道,“今儿一大早,宫里便盛传一事,就连奴才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诸位姐妹可有听闻?”
众人微微一愕,虽都不说话,但旋即脸上皆如火烧似的烫了起来,这诡异神色已说明…………………他们都听说了!
太后何等眼尖,扫视众人,沉静道,“是什么事,竟在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
静嫔红着脸,看向太后,“回太后娘娘,据说昨夜,那位慧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巧遇皇上,竟大行狐媚勾·引之事,宽衣解带,引·诱皇上幕天席地与其行鱼水之欢……………………”
“竟有这样的事!”太后又惊又愕,含了几分怒色,转头便望向叶嬷嬷,“怎么不早告诉哀家!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哀家?”
叶嬷嬷轻轻垂首,“太后娘娘息怒,切勿气坏了身子。那等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奴婢是怕污了太后娘娘的耳朵,才不敢说出来……………………”
“你以为,你瞒着不说,哀家就不会知道?当真是自作聪明!”
太后怒斥了一番,末了,又是沉痛一叹,“那慧妃也太不像话了!“
不思妇德,魅惑皇帝行淫·秽行径,依祖宗家法,慧妃应被废黜妃位,交由训诫司施以严惩!
众人见机不可失,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
r》 成妃道,“慧妃虽出身低下,但到底是皇上钦封的皇妃,竟这般不知体统,叫人怎么说才好呢!若其他小妃子上行下效,以为这样便能邀得圣宠,那如何了得!岂不乱了宫闱?”
襄嫔点了点头,附和道,“太后娘娘明察秋毫,断不能任由慧妃惑乱后宫,狐媚专宠下去!”
太后的目光却落在惠,荣,德,宜四妃身上,揉着太阳穴蹙眉问,“你们怎么看?真要将慧妃下到训诫司吗?”
四妃你看我,我看你,互打眼色,却不敢胡乱回话。他们久历宫闱,不像成妃,襄嫔那样年轻毛躁,口无遮拦,他们深知谨言慎行的自保之道,更何况,慧妃是皇上的新宠,她自有妖孽狐媚手段,但也要皇上吃她那一套才行!而既然是皇上心甘情愿享受她的媚惑勾·引,那旁人若擅自干涉,找慧妃的麻烦,岂不是在扫皇上的兴,平白的惹皇上的厌?
于是,四妃拿定了主意,齐齐向太后道,“臣媳等一切听从太后娘娘定夺!”
太后一听,顿时满腹失望,她没想到,四妃竟这般唯唯诺诺,当不起事,日后如何能震得住六宫?
恰在这时,却是品阶较低的勤贵人,近前跪下,低声道,“太后娘娘恕臣媳妄言之罪。臣媳以为,此事,绝不可轻纵,慧妃,绝不可宽恕。岂不闻桀之亡,以妹喜,幽之灭,以褒姒,晋之乱,以骊姬,吴之祸,以西施,汉成溺,以飞燕,披香有‘祸水’之讥,唐祚中绝于昭仪,天宝招寇于贵妃。历朝历代,败国亡家之事,常与妖妃以相随,狐媚惑主无异于毒药猛兽,今已有天象示警,日无光,月当缺不缺,主后宫虐,朝堂乱,忠臣死,妖妃惑乱天下。太后娘娘若不处决慧妃,他日成祸,轻则损及皇上圣誉,重则伤及国祚,动摇江山社稷…………………”
她这番话,说得太过严重,十足像是言官在御前直谏!众人皆愕然呆住,只觉,这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勤贵人,当真是好口才,好胆色!
但她话音未落,已听得殿外太监禀报……………………慧妃娘娘到了!
勤贵人只得起身,暂且退到一旁。
垂帘起,并未着正装服制的华珍,缓缓走了进来,依足规矩向太后行礼,“臣媳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叩拜在地,太后并不叫起,只微微眯了双眼,目光如剑般盯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冷然道,“慧妃初入宫,倒是忙得很!昨夜哀家宣召却不见人影,
今早请安又姗姗来迟!这般放肆,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太后这话一出,众人看向华珍,皆露出无比鄙夷的神色,满肚子幸灾乐祸,静等着看太后如何发落妖妃!
华珍却不卑不亢,竟抬了头直视太后,唇角挑起冰凉的弧度,“臣媳不敢。臣媳昨夜在御花园被皇上缠得紧,脱不了身,睡得实在太晚,这才来迟了,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说得极慢,一句“被皇上缠得紧”,一句“脱不了身”,再加一句,“睡得太晚”,实在大胆放·荡至极,听在众人耳朵里,又别有一番炫耀的意味,一时惹得群情激愤,心头火气,恨不能一起上前撕烂了她那张狐媚的脸!
太后深吸了口气,唇角微微抽搐,抑制着怒气,只觉跪在眼前这女子,媚色纵肆,冷艳如毒,分明是活生生的妖孽,哪里还是当年那雪团似的天真娃娃妃!
想起勤贵人的一番忠谏,太后心里终于有了计较,开口向众人道,“你们都跪安吧,哀家要单独向慧妃问话!”
正等着看华珍倒霉的众人,一时全僵住了,大失所望!
但谁也不敢多话,只纷纷遵旨退下,而勤贵人在从华珍身旁走过时,目光格外警惕,竟真就像是在防范着祸国殃民的洪水猛兽!
叶嬷嬷走在最后,从外面将殿门关上了。
殿内顿时陷入静寂无声,檀香的气息飘渺若无,虚幻一如人心。
太后并不打算同她绕圈子,单刀直入地便向她道,“这儿并无第三个人,你告诉哀家,你究竟是谁?是准噶尔的奴隶,还是死而复生的慧儿?”
“臣媳自然是慧儿。”华珍唇角一丝笑意如锋,“太后娘娘贵人善忘,竟不记得了吗?当年,慧儿最喜(。。…提供下载)欢坐在您膝上,为你簪花,听您唱科尔沁的牧羊歌。”
“果然是你回来了,看来,宁悫太妃竟也有说真话的时候…………………”太后的嗓音低而哑,胸口起伏有如海浪潮汐,“哀家只是不明白,当年,哀家亲眼看着你的尸身入棺,你怎么可能………………………”
“夏虫不可语冰,太后娘娘,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华珍淡淡笑,“是噶尔丹救了我,在天山,他泄了自身王气,为我续命。当时,天山圣人一再提醒他,王气泄,则霸业难成。但他却不听,坚持为我续命,让我活了过来。这几年,他在
战场上每每失利,大约便是泄了王气所致,这一生,终究是我欠了他……………………”
太后有些不敢置信,“噶尔丹野心勃勃,岂会为一个大清的妃子牺牲霸业?除非,你与他早有私情!”
“太后娘娘想太多了。”华珍却是声音平静,脸上似笑非笑,“我与他并没有私情,当年,也仅有一面之缘而已,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后娘娘不记得康熙八年春天的那场宫宴了吗?”
“康熙八年……………………”太后喃喃低语,目光复杂,“哀家自然记得,那年开年,皇帝册封你为慧嫔,五月,你死在了乾清宫………………………”
华珍一笑,有苍凉之色一掠而逝。
康熙八年,的确是多事之年。二月,康熙已开始谋划扳倒权臣鳌拜,但为麻痹鳌拜,让其放松警惕,康熙一方面不停为鳌拜加官进爵,另一方面则常在宫中设宴,每回必喝得大醉,让鳌拜以为,天子不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荒唐少年。
而三月的那场宫宴,还多了个来自远方的客人,那便是噶尔丹。他是准噶尔部大汗的第六子,传说,他是转世的活佛,即温萨活佛。他十三岁时,便往西藏随四世□博克多学习佛法,十几年后,返回准噶尔。当时,他父汗已死,准噶尔发生内乱,他的哥哥刚登上大汗宝座便被杀害。于是,仅二十四岁的他,被准噶尔贵族会议推举为新的汗王。那年,他还没有能力与大清正面对抗,于是便亲自出使大清,以示友好。
皇宫夜宴,歌舞升平,花好月圆。她于殿前献“霓裳舞”,艳惊四座。这舞,她偷偷练了有半年之久,只为取悦于自己心爱的男子,那一身明黄的九五至尊,她只在乎他一人眼里的爱慕惊艳。然而,第一个鼓掌喝彩的,却是噶尔丹。
彼时,这素昧平生的年轻大汗,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竟出人意料的,于御前求娶她为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