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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才渐渐明白历史的积怨,人类的纷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我却始终觉得这不正常吧,为何人们会遗忘那些能促进彼此认可的东西,”少年指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而为了狭隘、注定不能长久的事物,不顾一切的去伤害仇视。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不让后人再为此疑惑,我的梦想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了解到同一片星空下生存的美丽,放下各自的傲慢偏见来共同理解。”
“我的艺术和画笔就是为此而存在,我不要画一国一族的风景,我要画就画整个世界的美丽。”
“即使国界与种族隔绝有差别,彼此心意间也是可以相通的吧。”
“所以——”
少年向她伸出纤细雪白的手。
“我们一定都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哦。”
声音渐趋飘渺,唯有那时手心温凉的触感无法忘记。
维埃莉特回溯着青chun梦呓的岁月。
“这片天地有着无数神奇的风景。”
正是这里孕育的日常充实着自己的内心。
“那是世界的真实,亦是世界的记忆。”
“你通过摄影,我通过绘画,其实都想保留住那份最初的感动,抵达黄金包容一切的彼岸吧。”
中午的值班室一片寂静,除了风扇“吱呀”摇着头,艾莎翻阅书籍的声音有节奏响起。
少女用手撑起额头,呆呆注视着挂钟上不安分转动的秒针。
“你若做出同意的决定,随时可以来找我。”
男子昨日的提议犹自在耳边回响。
“说不定是很好玩的游戏哦。”
心怀犹豫。
维埃莉特讨厌着如此优柔寡断的自己。
这不是那个认准了事情就马上去做的维埃莉特·普鲁登斯。
而是彷徨无所依的浮萍。
必须做出决定,为了汐和自己。
“艾莎,你有看过《海的女儿》的故事吗?”
这不是逃避,只是来确定自己的心意。
“里面的人鱼公主——”
得到友人肯定回答的少女得到了莫大鼓励。
“为了再见到恋慕的王子,接近他,了解他——”
“用甜美的声音向巫师换取了能在岸上自由行动的双足。”
“她忍受着行走时刀尖上跳舞似的疼痛,忍受着爱人就在眼前却无法诉说衷情的苦闷。”
“直到最后为了所爱之人的幸福,甚至选择放弃生命化为泡沫消失。”
“别人都认为这是爱情的真谛,可我却觉得未免太过遗憾和悲伤了,为什么明明想要了解所爱之人多一些,想永远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却不得不做出如此残酷的选择呢?也许是我太过天真了,可我却由衷觉得,即使三百年后小人鱼能升入天堂,她最初渴求的并非不灭的灵魂,而是和所爱之人厮守终身。这样的她,是失去了爱情还是得到了爱情呢?”
“若得到,那她的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若失去,才是两个人的事。”
“可我却始终认为爱情却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王子从不明白真相,从不明白她的爱,因此她从未得到过王子的爱,人们所谓她代表的爱情真谛亦终不过是小人鱼个人高尚情感的升华。”
“彼此心意相通,真正水**融的尊敬和理解,热爱着关心彼此,这,难道不才是爱情的真谛吗”
“呐,艾莎,如果有那么一种渴望,想要贪婪的吞纳彼此,拒绝失去,我该怎么办?”
少女的声音略微颤抖。
“你能告诉我吗?什么都好,一点点。”
凝视着少女期待闪光的眼神,艾莎知道无法做出回绝。
她将双眼投注在手中的书本,灵魂却罕有的飞到了遥远的地方。
“因为是真的在意,所以才会如此冀求吧,没有关心在意的人时,那么这种渴望也便无从产生。”
“与其说是渴望彼此毫无间隙的了解,不如说是证明自我存在的实感。”
“正因为心中那种原初的冲动,不可抑制的存在感催动欲求,人才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既然如此——”
她纤美白皙的手指紧压着书页,流露出淡淡的压抑和感伤。
“那就去遵从自己的本心好了,哪怕是要在刀尖上跳舞,哪怕是——”
“选择直面死亡。”
维埃莉特低下头小声喃喃着。
“证明自己存在的实感,如果本能告诉我,要让渴求的所在化为自身价值的一部分,那么就是命运,只是要遵从本心……”
“艾莎,今天下午可以帮我照看下汐么?”
少女再次抬起头时郑重的向好友提出请求。
“我要去做出一个答复。”
“嗯。”受到友人诚挚的拜托,她放下书,柔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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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弗瓦雷伯爵,打扰了,我是艾莎。”
“请进。”
和外面冰冷单调的纯白不同,房间依然是温暖恬静的色调。
艾莎打开门,侧身进入与最近心情格格不入的房间。
“维埃莉特因为有急事去办,所以今天下午由我来进行护理。”
女子娴淑文雅的行礼。
“承蒙你照顾了,维莉她还真不成熟啊。”汐开玩笑似的说着。“老是让别人来帮她的忙,连我都有些脸红了呢。”
“维埃莉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想一定是有不得不完成的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才拜托我来的。”
艾莎斟酌着点出两人的关系。
“毕竟,您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哦,是吗?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汐睁大眼睛,交织成奇异单纯的目光。
无法理解。
艾莎再次提醒着自己。
即使暗中观察过多次,她还是无法了解这位年轻的伯爵。
他就像赤道上空的对流层一样诡谲多变,神情如澄空一样清爽透明,却又怀着暴风般不可捉摸的心思。
面对着这孩子般毫无规律善变的存在,某些时候,她会感受到由脊椎神经联通灵魂的强烈刺激感,那是发自本能的恐惧。
无法明白一个废人竟会让自己心襟动摇。
也许只是因为无法把握周遭所有条件的惯性反弹,令她悸生异样。
但这巨大压抑的透明却又是什么。
快速准备好日常用药,艾莎注视着手中的针筒,还没通知伯爵吃药时间到了。她就看见少年操纵轮椅来到身边,温顺的配合她将日常的护理完成,而后回到原地继续作画。
静静的坐在角落。
艾莎决定确认心中梗塞已久的某个疑问。
她选择少年调配油彩的合适机会,轻声试探道。
“弗瓦雷伯爵。”
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也许是我僭越了身份,但您能允许我问一个问题么?”
看见少年友好的颔首,停下画笔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艾莎心情略显紧张的问道。
“您的双脚,为什么您不去治疗呢?”
“即使下半shen是复合式瘫痪,凭借弗瓦雷家的财力,在帝都最顶尖的医院应该也是可以治好的吧”
艾莎认真确认着对方每一个表情。
“维埃莉特她也一定希望弄伯爵能重新站起来,可您为什么宁愿在轮椅上修养,也不去尽快治疗双腿呢?”
令她失望的是,少年自始至终依然保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让她在心中少有的流露出些许挫败感。
“人真的就一定需要双脚么?”
少年的语气充满虚无感与空洞,好像讨论着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艾莎无法理解的选择了沉默。
对她来说,失去了双腿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双脚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人们要用它来抵达某个地方,可如果人们拥有更好的选择或是没有需要抵达的目的,那么双脚也是不一定需要的吧。”
“那么,您是为什么而安于现状呢?”
她渴望着得到一个答案。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回应艾莎的期望。
他从不做出敷衍,不想回答的问题也只是干脆的拒绝。
“艾莎,能带我去东疗养区那里一趟么?”
他转过脸将深沉的眸子对准少女。
“有一个人,今天就要被送往帝都安葬了,临行前我想见他一面。”
艾莎知道少年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也知道那位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是谁,所以她无言的站起身,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