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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就进入了集团,每天接受固定的培训,合格后便被派往爱普莉疗养医院成为‘白莺’。”
“我明白自己接下的工作是什么,使用各种手段取悦大人物,寻找机会套取情报,甚至在必要时刻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许多姐妹们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不能逃脱,但只有我是幸运的,因为星神安排了我再遇见汐,从那个重逢的黄昏开始,我就知道命运并没有抛弃维埃莉特这个人。”
“你终于说出来了。”
弗萨德侯爵将身体重新靠在枕头上,眼睛里满是欣慰。
他温柔注视着坚强勇敢的少女。
“你通过了星神的考验,所以在最绝望的时刻获得拯救。”
“其实这些汐也知道的。”少女擦拭着通红的双眸。
“只是他从来都那么体贴,绝不会想要别人触碰难以愈合的伤口,可我是绝不会瞒着他的,在第二天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了。”
“他保护了我。就像三年前那样陪伴在我身边,我相信这是神的旨意,是让我用一辈子的努力来回报他的善良。”
“你这样的观点是义务而不是爱。”老人失望的摇了摇头。
“孩子,你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告诉我,你是爱着他的吧。”
少女迷惘的摇了摇脑袋,却在恍然中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错失着什么。混沌狭窄的思海中有一道无法看见的障壁被撕破,她慌忙改变动作,眼神闪光着使劲点头。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整个事件最重要的一环,因为这事关你们今后的安宁与否,所以一定要牢牢记住。”
得到想要答案的侯爵郑重其事的强调着。
“你知道三年前汐全家遇害的真相吗?”
“根据官方所言是东安纳里亚某国的恐怖集团要求帝国释放其所属组织的政治犯,遭拒后做出的报复行为,那段时间与汐的家人同一批次遇难的贵族多达二十七名,所以才成为当时震惊国际的案件。”
“你真的认为这么简单吗?”老人目光如炬的盯视着她。
“原本可能会相信吧。虽然这样说很没节操,但自从那件事后,我其实就对这个国家是否存在真相很怀疑了。”
老人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真有点作茧自缚呢,不过算了,呐,维埃莉特,你知道这个国家皇位继承权的事吧。”
少女有点脸红的摇了摇头。
“在法兰雪大帝的九个儿子中,唯有大皇子亚历山大和三皇子亚德里恩拥有足够实力问鼎皇位。”
“汐他的父亲卢卡特当年是属于三皇子亚德里恩一派,以画技闻名全国的他,更因公开嘲讽过政敌的艺术品位,而与大皇子旗下的贝林达侯爵交恶。在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因为另一股皇族势力的加入,大皇子派系渐渐压倒了亚德里恩。为了一举摧垮对方的斗志,向父亲证明自己能更好领导这个庞大帝国的资格,亚历山大和其手下精心策划了针对三皇子心腹的暗杀计划,他们舍弃了手中扶植的数支国外武装,用来充当屠杀的尖刀和替罪羊,并提前布局将线索牵扯到东安纳里亚。”
老人眼眸中燃烧起深沉的愤怒,但却为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而迅速黯淡下来。
“他们成功了,不但剿除了亚德里恩最核心的羽翼,震慑了大量亲三皇子的帝国权贵,还创造出让帝国对东安纳里亚诸国施压,加深军事政治影响的借口。这样一来便避免了SECH(最高人类执行委员会)出于国际舆论上的压力而插手的可能,为帝国和各大财阀争取到巨大利益,所以皇帝不但没有严惩幕后凶手,反而默认此事为既成事实,动用绝对权力引导事态向过渡方向发展。”
维埃莉特终于明白了少年恬静开朗的表壳下承受着何等不堪重负的压力,那是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庞大阴影横亘在眼前的绝望感。
“汐从小就体弱多病,那是因为他幼年在古洛尼亚山峰度假时险些丧命于雪崩中,虽然最后奇迹般生还,却因埋在雪下时间过长而落下病根,不能像常人那样正常生活。”
“在那次贝林达侯爵策划的暗杀下,汐的家人本来准备去参加宴会,却都在乘坐入磁浮车时被定时炸弹炸死,只有汐因为在家休养所以没有出去,但因为炸弹的威力实在过大,以致殃及到在屋内睡眠的他。虽然我在得到消息后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保护汐,但终因抢救没有及时,让他成为植物人。”
“我原以为他会永远这么睡下去,但星神却降下了奇迹,就像你一样是在毫无希望时来临。”
“可即使汐能再度睁开双眼,我也始终亏欠着他。”
“因为就算在他苏醒后,我也没有允许医院对他下半shen的瘫痪进行治疗,就是怕贝林达侯爵杀心再起。我在示之以弱,以他贝林达的傲慢而言,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废人是没有值得出手的威胁。”
“你不会怪我吧,让他这样一个喜爱自由的孩子被禁锢在轮椅上。”弗萨德侯爵向少女黯然忏悔。
“星神一定在佑护着如此纯净的灵魂。”维埃莉特小声啜泣着,摇着头,由衷感谢上天。
“我希望你能在今后的岁月里陪他历经所有风雨。”
老人抬起头,郑重向少女提出请求。
维埃莉特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
“你们两人间其实隐藏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汐他因为有着和寻常人不一样的本质,如果不能以坦荡透彻的胸怀与其相处,那么必会因无法承受太阳的光辉而退却,所以这样优秀的孩子才会从小被排斥。而你之所以能得到汐的认可,成为心灵相交的朋友,就是因为你同样有着温软人心的光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会被他当做同类,而不是他所憧憬向往,想与之融合的炽热。”
“我知道的。”维埃莉特大声道。“事实上我早就尝试着让汐明白他已经是最炽热的了。”
“那就好。”老人发自内心的喜悦着。
“你是我所看好的女孩,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陪伴汐的人了。这次回帝都我会暗中留下一些人保护你们,都是值得托付的亲信。”
侯爵细心嘱咐着。
“至于你的‘白莺’身份,我已经和亨利集团谈好了,契约从今日终止。再过几天等汐的病情彻底稳定,你们便离开奥西里斯,移民去西尔芙特联邦。那个国家虽然与帝国敌对,但新迦南圣土接受一切虔诚流浪的孩子,汐可以在那里治好双腿……”
维埃莉特已止不住涕泗横流的冲动,索性抛开一切拘束,把头埋进老人温暖的怀中,放开嗓子大哭。
“罗兰爷爷……”
老人慈爱的抚mo着女孩的脸颊。
“要在女神的领地上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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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已经离去了。
弗萨德侯爵默默转过脸庞。
他从贴近心口的内衣中掏出一条教会的星杯饰链,抚mo着数十年来已光滑如镜的花纹,将头深深埋入枕头里。
“我叫芙萝拉。”
记忆中遥远清冽的声音在跳动。
像是连天地都能切开的火红风姿。
“喂,老东西,今后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就算是为了孙子做榜样,也别再吓得尿裤子哦。”
骄傲的凤凰在血火中冲向敌人。
他忽然心有所感,起身看向窗外。
湿润的瞳孔骤然放大。
在五楼凌风的窗台上。
有妖精的人形在歌唱。
“它”单脚站立地转着圈,伸开双手舞蹈。
戴着奇异面具的躯体,凝结着至为纯粹冰冷的光。
老人刹那停止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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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乐。
C如是俯瞰着脚下的大地。
体会着空气里云流的滑动,他坠落在呼啸的天空中。
母亲*里安眠的胎儿,应该就是这样单纯的喜悦着吧。
因为生命最原始的yu望,就是连接在这存在根源的升华中,所以那是喜悦。
他是如此确信着这yu望。
不带有任何瑕疵的去爱,就在与虚无忘却的对视中,抛开无谓的琐碎与肤浅,认识到有无间的转换。
这不是无意识的去感受,而是解开螺旋缠绕的超脱后,对万物抽象动态的全貌把握。
认识到事物幻变的表象,认识到风景内敛的本质。
然后这一切的短暂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