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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着墨儿的时候,她眼神之中有着深深的痛苦、自责、悔恨,诸如此类的情感,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似乎可以感染到别的人,让别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痛苦起来!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会相信此时的涟漪是个呆傻之人,呆傻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痛苦的眼神,怎么会有这样绝望的表情,怎么会有这样清澈的眸子?
韦天兆静静看了涟漪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天奴,在为墨儿这个丫头感到难过吗?”
他这一突然出声,倒把涟漪吓得猛一哆嗦,條地回过头来,乍一见是韦天兆,她眼神是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急急地站起身来,却又低下头去,“主人,你、会来?”
尽管她低头很快,韦天兆还是看得分明,涟漪刚刚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
“你哭了?”
慢慢走过去,韦天兆伸手抵住涟漪小巧的下巴,他手上用力,强迫涟漪抬起头来。
涟漪不敢违抗,到底还是把一张犹如梨花带露的小脸仰了起来,低垂着眼睑,瑟瑟发抖,呼吸又快又乱,一颗心大概也揪在一起了吧?
“我、我、我、、、”
青紫色的双唇早已干裂,涟漪每说出一个字,就要急促地呼吸好一阵,脸色渐渐转白:
“主人不要生天奴的气,天奴也不想哭的,可是、墨儿疼得好厉害,天奴心里难过,好难过!”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涟漪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无助,韦天兆就算再恨她,再想要报复她,似乎也被这样清澈的泪水给灼伤了一样,猛不丁抽回手去,后退了一步。
涟漪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这是她从公主变身到天奴以来,第一次哭出声来!
韦天兆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明显的变了,是为自己的残忍吗,还是为失去涟漪这样惹人疼惜的女儿而感到痛苦和失望?
然即使他如此痛苦,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开胸怀,去试着宽恕婉皇后,宽恕没有任何过错的涟漪!
依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永远也没有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何况婉皇后对他做出的事又太绝决,让他受到的羞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
可是对于涟漪,他的痛苦却是多于愤怒的,不管怎么说涟漪都是他疼爱了十四年的女儿,是他曾经深深相信这是他的亲生骨肉,是值得他付出一切感情来爱的女儿,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啊!
就因为他对涟漪的疼爱如此彻底、毫不保留,待到发现他疼爱错了的时候,他才会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更不能为外人知!
就算他再想要折磨涟漪来报复婉皇后也好,当他看到涟漪这样痛苦,这样无助地痛哭的时候,从前的一切條然闪过脑际,他想起小时候涟漪承欢于他膝下的情景,往事一幕幕,哪能说忘就忘?
可是、、、
她们的痛苦她造的孽
“疼、、、”
涟漪兀自哭个不停,墨儿却被这样的吵闹声惊醒,本能地想要起身,哪料身子才一动就感到了锥心刺骨一样的疼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来,听得人心酸莫名。
涟漪哭声戛然而止,猛一下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之中,却是一脸惊喜,也顾不上韦天兆了,几步抢过去跪倒在床边,却又不敢去碰触墨儿伤痕累累的身体,只是用双手用力攀住床沿:
“墨儿,你醒来了吗?!你疼得厉害吗?!我、我、我想让你不痛,可是、可是我不会做,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也许是悲从中来,她眼中再度流下泪来。
“哦、、、”墨儿虽已有些知觉,却因疼痛而失去了所有力气,紧紧闭着眼睛,对涟漪的话恍似未闻,只顾痛苦呻吟着,一双眉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
自打入宫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受到皮肉之苦,撇开身体上的伤痛不说,这次的事让她陡然生出对宫廷生活的恐惧来,精神上受到的打击更甚于皮肉之伤,也难怪她一直都醒不过来了。
“你怎么还不睁开眼睛呢?”
涟漪急得跟什么似的,小巧的鼻尖上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泪水更是串串滴落,为了墨儿她所流的泪,比过去十四年所流的泪还要多。
这份感情绝对不是假的,尽管她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她对墨儿的感情也只是这几天的事。
“她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是清醒不过来的。”
韦天兆看了半晌,被墨儿的呻吟声唤回现实,不由冷然而笑:
“天奴,你不必为她感到难过,她现在也不会知道,就像如果我要惩罚你,她也不敢为你难过一样。”
涟漪含着泪回过头来,微仰起脸看着韦天兆,表情是凄苦而无助的,“主人,我以后都会听话,你不要打墨儿,好不好?我真的会听话,我都没有再走出去,我没有!”
韦天兆紧紧盯着她晶莹的面容,牙越咬越紧,看到涟漪如此痛苦,他竟然没有想像中那种痛快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的恨意更深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是因为涟漪此刻的痛苦是为了别人,而只有涟漪自己来承受他所给予她的折磨,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痛苦,才是他希望看到的吧?
“天奴乖,不要再哭了,朕相信你一定会听话的。这样好了,朕就让雪含来看看你,好吗?”
韦天兆突然之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清晰,渐渐变得残忍,无声一笑,慢慢走过去扶起涟漪。
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先前雪含非要见母后和姐姐,他怎么都不肯,现在却主动要让雪含过来,为君者的心思还真是瞬息万变,让人捉摸不透。
“雪含?”乍一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涟漪困惑地看着韦天兆,连眼泪都忘了流,“是谁哦?我认得吗?”
“你会认得的,朕保证你很愿意看到她,因为之前雪含是你最放心不下、最爱的妹妹,你忘了吗?”
韦天兆笑着,他不该这样问的,因为涟漪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连他是谁都不记得,更不可能记得雪含的。
“哦,”越来越听不懂韦天兆的话了,涟漪干脆不再多问,又转回头来看着不住呻吟颤抖的墨儿,脸上表情重又变得凄楚起来,“墨儿,你乖一点,不要乱动,老伯伯会给你治伤的,你很快就没事了,乖哦。”
韦天兆出了门便一路远去,屋中又传出涟漪叽哩骨碌的声音来,梁冀烦躁莫名地低声咒骂着,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正屋里凝儿一边为婉皇后擦身,一边轻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幽铭宫里所有一切都透出一股让人无奈的气息来,那就是寂寞,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寂寞啊,足以让人疯狂!
到了晚上,痛苦呻吟了一天一夜的墨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一条一条血纹来,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贴在脸上,看上去一团糟。
她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衣服已换了下来,穿着一件宽大而柔软的长袍,因为怕压到背臀部的伤口,因而她一直都是趴在床上昏睡的。
“疼、、、好难受!”
大概是趴在床上太久了,她浑身都已麻木僵硬,尤其一双垫在下巴上的双更是没有了知觉,一动就如万针齐扎一般痛。
再加上她这一动背上的伤又剧烈的疼起来,直让她满头冷汗涔涔而落,差点又就此晕过去!
“墨儿,你醒来了吗?!”
涟漪惊喜莫名,急急地上前就要扶墨儿,看到她身上的白袍又现出血迹来,她又被吓到了:
“你。、你是不是很疼?你。、你疼得要哭了吗?”
看到墨儿痛苦的表情,大概比她自己挨打还要让她痛苦吧,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好不难受!
“公、主,奴婢、、、”
墨儿不敢再动,乖乖地趴在床上,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涟漪,她又是疼得无法忍受,心里又感到万分委屈,其实是想要大声哭出来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力,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痛苦。
但看到涟漪为她着急心疼的样子,又想到平常涟漪待她的好,她就不忍心再让涟漪为她担心了。
何况现在的涟漪已经失去了平常的睿智和聪慧,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一切,如果再让她受到什么刺激而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说不定又会成为皇上惩罚为难涟漪的借口。
她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明知道会对涟漪造成伤害的事,她是绝不会去做的。
“墨儿,你很疼吗?”眼见墨儿老半天都不说话,只是那样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涟漪只会以为她是疼得太利害,心里就越发难过,泪水墨儿抑制地落了下来:
“墨儿不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你、你都怪我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