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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坠,虽别致秀丽,却总不合规矩。
“郡主何以如此匆匆?”汉王也不责她冠发不整,只是温和询问。
曦凰压根就没想到头发上的事情,目光看向太子,勉强扯出丝笑意,“听闻太子殿下猎得一头白虎,是以臣女想来看看。”
“是么?”太子徐徐微笑,“恐怕郡主来迟了一步。”
曦凰喉头一紧,执在身前的双手掩在广袖下紧紧交握。
“要说起来,太子的飞箭神准,双箭夺目,就凭这个臣弟真是自愧弗如。”一旁的汉王笑声爽朗,目光却看着曦凰,见她齿关咬紧,眼中忿色一闪而逝,笑得更是欢快。
转瞬间,曦凰嫣然展笑,低头时的姿态,优雅如兰花绽放,“太子神力,让人敬仰。”
“哪里。”太子深深看了曦凰一眼。
风拂花香,幽馨中带着一股血味,一个青衣皂帽的内侍捧着红漆托盘疾步而来。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汉王殿下。”内侍跪伏在地,捧高手中漆盘,“虎皮已取请殿下过目。”
盘中放着一整张虎皮,毛色光亮,通身没有一点破损,血迹已经被洗去,只是味道尚留,骚味与腥味混杂很是难闻。
曦凰用大袖半遮容颜,眉头微蹙,好似避嫌这股味道,实则掩住底下的切齿暗恨。
“很好。”太子并未上前近看,只随意扫了眼,“让谭司制尽快将风氅作了。”
内侍低头领命,太子又道:“汉王喜欢舞剑,再让司珍房嵌一柄虎皮宝剑。”
内侍应命退下,汉王谦然作礼,笑道:“多谢太子赐赏,臣弟却之不恭了。”
曦凰冷眼看他们兄友弟恭,心中暗嗤。
“郡主若还有事,就请自便。”太子风度怡然,侧身让过一条道,十分君子。
曦凰并不走,反而再次裣衽致礼,“敢问太子殿下,狩猎白虎时可有其他收获?”
她的问题突兀而古怪且不礼貌,太子倒没生气,言语温和的回道:“除了这只白虎,本王未有注目其它猎物。”
曦凰心中释然,翩然执礼后,转身便走。
“郡主稍等。”汉王突然出口相阻,曦凰驻足回眸,“汉王殿下还有何事?”
汉王朝她走近两步,从袖中掏出一只紫檀木的小匣子放在掌心往她面前递去,“这是凝香膏,去疤生肌最好,请郡主笑纳。”
曦凰没有立刻接过,反而目光瞥向汉王身后的太子,见他含笑点头,这才双手接过,“多谢殿下赏赐。”说罢,将盒子纳入袖中转身快步离去。
眼见曦凰走远,汉王这才感叹出声,“德凝郡主真是不错,少见的文武双修。”
太子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你这么说,也不怕楚娴听了去?”
“哎……”汉王一拍额头,忙朝太子作揖,“太子哥哥可千万别将臣弟这番话告诉她,否则臣弟可真没好日子可过了。”
太子开怀畅笑,单手将他扶起,“夫为妻纲,难不成你以后还真不纳侧妃了?”
“这个臣弟倒还真没想过。”
他说的也算实话,太子宫中早已有良娣数人,反而是他的汉王府从没听说过有侍妾,朝中也曾有人风言汉王喜好男色,可眼见汉王与楚家小姐情意深笃,谣言自是不攻而破。时日长久下来,反而有人击节赞扬汉王重情重义。
太子看了看天色,负手道:“父皇应该批好奏章了,我们同去请安吧。”
“是。”汉王拱手,礼让太子先行。
曦凰走出西宫,在回去的路上,择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随手将袖中盒子往草堆里一丢。宝儿候在门口,见她回来,忙迎上前扶住她,低声道:“三小姐,您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真是吓死奴婢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曦凰摇了摇头,颇为疲累的往内室走去。
“小姐饿吗?奴婢给您去膳房取膳。”宝儿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
曦凰只觉腹中一阵恶心,什么珍馐都没胃口下咽了,“不用,替我沏壶浓茶来。”说罢,拂帘。
走入内屋后,她也不脱鞋,直接仰躺在靠榻上,日头西斜,将屋内桌椅的影子拉长。曦凰郁闷的拿起书翻开,盖在脸上,浓浓的书墨香气,逐渐平复心绪。
“郡主,凤将军来访。”帘外,宝儿的声音轻柔响起。
曦凰没想到自己刚回来没多久,凤昀就来了,只当巧合,恹恹无神的道:“请凤将军进来吧。”她没有起身,想着大家相熟也不用顾忌仪态,反正自己什么邋遢样他都见过。
“怎么了?不'炫'舒'书'服'网'么?”凤昀走入内屋,见曦凰靠在窗下榻上以书掩面,脸上绽出淡淡笑容,走近后,他扬手揭开盖在她脸上的书,“怎么了,看上去很不高兴。”
曦凰撇了撇嘴,单手支起身子,整了整鬓发,摇头,“没什么,大概天热,所以有点胸闷。”
“哦?”凤昀在她身边坐下,显然不信她的说辞,“既然没有生气,何以把这个丢了?”他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的木匣子,递到她眼前。
曦凰怔了下,漫不经心的说:“不喜欢的东西,当然就丢了,还有原因的么。”
她赌气的样子凤昀一眼便能看穿,“这东西是汉王给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曦凰脱口而出,话落便觉后悔,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她面孔红了下,凤昀厚道,指着盒子一角对她解释,“这枚双戟正是汉王府的徽徵,我会看出来并不奇怪。”
曦凰这回窘了,可依旧铁齿强辩,“汉王府怎么了,不喜欢还不能丢吗?!”
“不能!”凤昀难得如此严辞厉色,“你可以将它锁在箱底,可以丢置不用,但就是不能丢。虽然这只是个小东西,汉王未必放在心上,可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从中挑唆而起风浪,你以为汉王府甚而是德妃所针对的矛头会是哪里?”
曦凰低头,双手绞着裙裾上悬挂的玉佩丝络。
“不是你,而是整个安国侯府。”凤昀见她低头漠然的样子,逐渐放缓语调,“既然现在你已经是侯府郡主,凡事便要小心谨慎,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留下纰漏,让别人抓住把柄说你不将皇室恩赏放在眼里。”
他将盒子放到曦凰的手中,曦凰十指扣着木盒,指骨间隐隐透出青白。
“我不喜欢他们,一点不喜欢。”她幽幽开口,声音淡如一缕烟尘。
“因为太子猎杀了那只白虎?而那只白虎曾帮过你,是么?”凤昀徐徐露笑,看出她强作冷漠下的伤感。
曦凰转头看他,自嘲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我手中猎杀过的动物何曾少过,我还为了一只老虎……”
“曦凰。”他肃然将她的话打断,目光正正的看着她,“你不是矫情,你只是有情,这虎帮过你你便不忍伤它,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东西是你力所不怠,无法相护的,你明白吗?这个时候你只能选择放弃。”
“利弊权衡下,有些东西即便不舍也必须舍去,是么。”曦凰仰起头,长呼出一口气,眼睛微阖,生生逼退几欲夺眶的泪水。
“不错。”凤昀看她仰面吐息,眼角垂着一滴晶莹,竟觉有些不忍,想帮她拭去泪珠,可终究没有动手。
曦凰按捺下心中汹涌起伏,回眸朝凤昀感慨微笑,目光盈然如蕴了一池秋水,“朝云大哥谢谢你,不过有些人,即便是我死了我也不会放弃,永远不会。”她的声音柔软,却字字铿锵,话既出,永不反悔。
十杰
宁朔是边陲重城,外面相衔着十数万顷肥美的草原,又加之朝廷以上邦大国之态年年赐赏布绸谷物和玉石金器,所以宁朔外的西突厥部落从来没有意图攫取东朝城邦,他们很安于现在的日子,即便十多年前,东突厥作乱南下,他们还是安隅自守,崇正帝凯旋后,就算国库紧张,还是按例厚赐封赏了西突厥的可汗王,并加壮缪义勇武王,配享莽冠,可汗王欣然受之。
西突厥等于以臣属之态归附东朝帝国,可是自老可汗驾逝,新王继位后,便私下频频与东突厥往来。
数百年前,与东朝并立的是塞外古兰国,可由于一场政变,古兰国分裂,萧太后和幼皇不得不携余部西行,后族势力强大占了古兰的半壁江山,也就是现今的西突厥。撤可那王爷篡位,占王廷取国玺,自言授予天命,是乃天祚帝。
可惜古兰国国土分裂,东西谁都不承认谁,均视对方为眼中钉。
时间是最好的磨砺石,可以将一切恩怨抚平。
东朝国内本来有商团与突厥来往,商团以绢丝谷物换取牛马皮革,大家以物易物,各取所需,本来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