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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曦凰轻松吐出两个字,却恰如平地里一道雷,炸得皇上一瞬间懵掉。
东朝开国数百年,从未有过异姓封王的先例,况且凤昀此次诛杀了李国公的三儿子,李珛能够罢休?李隆绪能够善于?皇后还不跟他闹翻天了?!
“不,不,李国公肯定不会同意,到时他又会倒出各种道理来,朕不想听他说教。”想起那老头儿在他耳边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他就觉得恐怖,而且异姓封王,这事儿太大,他不敢亲允。
曦凰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接住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汇在掌心,“皇上都没问过,怎知国公不会同意呢?”
若凤昀被封为开国首位异姓王,无异于立在了风浪之尖,成为众矢之的,将他捧高了再让他摔下来。而一旦封了王爵便不能再领朝廷职缺,到时空出来的右相位想必李家是准备来个十拿九稳的。如果李国公够聪明,一定不会反对凤昀封王的。
生杀博弈,便在于进退取舍,不知李家是否是个值得他们来较量的对手。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到此已经快要结束,我想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大家都不会想到的:)
红烛泪
太安元年,皇帝在章台殿犒赏三军,诰封凤昀为凤南王,嘉封食邑十万户,一旨诏书天下震动,这是除东氏皇族外,第一个异姓王。
李国公确实如曦凰所料,非但没有在此事上多加阻扰,反而大力促成,这番转脸变化直叫皇上心中纳闷,搞不懂他这老丈人到底在想什么。
朝中的大臣各自心中打着算盘,竟然难得出奇的默契,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待退朝后都涌上前去向凤昀道贺。曦凰本想上去同他说两句话,可见他周围里外三层的团团人潮,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往殿外跨步离去。
“郡主。”方才越过殿前高槛,便听到身后有人一声高呼,曦凰不由驻足回身,看到凤昀排开众人簇拥,朝她走过来。
“一起吧,我有些事想同你说。”凤昀微微一笑道,繁复朝袍仍旧难以掩去他一身戎马风度,咄咄耀人。
“恩。”曦凰颔首而应,面色平淡。
两人并肩走下殿前玉阶,滞留在殿中的诸位大人围成三四堆,望着两人离去背影窃窃议论不停,直到值守殿侍前来请人,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去。
凤昀和曦凰两人走了一段路,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朝晨的日光将两人投在地上的身影拉长,虽然彼此相伴,却又仿佛孤离。
“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终于,还是凤昀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她想问的问题很多很多,她想知道他还好吗?他可曾有只字片语提起过她?现在正是落杏时节,他是不是仍会买来许多杏果腌渍成果脯。
“我……”曦凰停下步子,抬眼望住凤昀,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朗眉眼,曦凰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可涌到了齿间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凤昀是个好人,他为自己无图无求的作了那么多事,自己怎么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他的感觉呢,纵然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却也不愿再伤他了,“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她吐出一口气,垂目自哂轻笑。
“曦凰……”见她一低头的落寞,凤昀眉头轻蹙,眼中不经意流出痛色。
“没事,走吧。”曦凰朝他粲然一笑,转身起步先行,凤昀微怔一瞬,只得跟上她。
退往朝阳门的路上正好碰到几位内宫侍从,前来传达太后懿旨召德凝郡主往慈安宫一趟,曦凰与凤昀稍事作别,就跟着领旨内侍去了太后寝宫。
赵太后会找她,她心中早有准备,也料定了是为那件事。
“听皇帝说册封凤昀王位是你的主意。”太后双手扶住意欲跪拜的曦凰,遣退宫中所有侍人后,劈面便问。
“恩,是我。”曦凰承认不讳。
“为何?”太后紧眉锁眼的盯住曦凰。
“这不挺好的吗,您看连李国公都同意了。”曦凰扶着太后在鸾榻上坐下,亲自为她斟茶。
太后心烦意乱的推开她递来的茶杯,此刻焉有心思品饮,“就是因为连李珛都同意,这才古怪,想必凤昀这王位得来虽顺,却未必能坐得稳。”凤赵两家也算世交,她不明白曦凰心中到底有何打算,至少在她眼中看来,此刻凤昀半只脚已经踏上了险境。
“姐姐不也没阻止皇帝么?”曦凰端起杯子,垂目缓缓掀杯,唇畔牵出一丝飘渺的笑。
“既然是你提出,我怎好随意回驳,只是这些日子来多次要你入宫谈议此事,你都以身体有恙推挡,对了你病好点了么?御医奉命去府上替你看诊,也被你拒挡在外,曦凰,你到底在搞什么?”太后一连串的质问,将这些日子憋在肚里的所有疑惑悉数倒将出来。
“我其实没病,只是……”她搁下茶杯,指尖拂过额前,不经意的擦过额心那点朱红,“事到如今,我无法再瞒着姐姐了。”
太后听她平静说道,心头莫名微起波澜,“曦凰,你到底在说什么?”
“姐姐双十未至,尚是风华正茂,真的甘愿守在这深宫里,孤寂一人过上一辈子?”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听得太后目瞪口呆,怔怔无语,“舍去太后身份,跟他离开,我替你们安排,以后天涯海角,云山雾海,彼此相伴。”
太后被她眼中灼绝的光芒惊煞,如被吓到般坐退了一步,低呼道:“曦凰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东朝太后,先帝遗孀,怎能作出这般有违礼制的事情来,我若答应岂非辱没了东氏皇族颜面。”她想也不想,断然否决。
“那时太后已薨,天下谁人会知道跟楚桓离开的人是赵旻蕊?”曦凰截口将她后语打断,“况且东朝将倾,届时谁还会来关心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女子是死是活。”
“曦凰,你说什么?”太后被她最后一席话惊住,听在耳中仿若春雷炸响,“什么东朝将倾?你从哪里听来这大不韪的话!”
“姐姐不信么?”曦凰忽而攥住太后手腕,倾身向她逼近,神色平静,目光悯柔如春水,“昆仑龙脉生变,金翅鸾凤显像,新主已出,改朝换代只在俄顷。”
太后一口气憋在胸中,欲吐不出,只得惊骇的看着眼前夭桃秾李的绝色容颜,粗粗喘出几口气。她不信曦凰说的话,一句也不信,偏偏她在此刻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又忆起宫娥在她面前绘声绘色说着金鸾祥凤显世的场景,仿佛亲见。一切一切变得十分诡谲莫测,但又有了一条模糊的答案。
“你口中说的新主是凤昀,而你为此亦是筹谋了许久,是不是。”太后平静下来,语中寒意却森森如针,“白懿逼宫那日是你故意援驰不及,想借白懿的手铲除东氏皇族,对不对?徽帝退位也在你们的算计中,你们,此刻又将怎么对付皇上?”
曦凰被她连声逼问的愕住,恰是这无言的沉默在太后眼中正是默认,太后扶住榻上桌几,勉力支撑着这才不曾倒下,心中如被万千刀戮凌迟,眼前模糊成湿漉漉的一片,仿佛天崩地裂。她突然挥起一掌掴向曦凰脸颊,使劲了全部力气,甚至震得手腕一阵痛,却仍旧觉得这一掌不够解恨,曦凰不避不躲,任凭姐姐打骂也不作声。太后再次挥掌而起,掌风忽至耳边却生生遏止在半空,再也挥打不下去,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们一家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妹,如今家人散尽,她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亲人,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曦凰你听着,但凡有我一日在,凤昀就休想坐上皇位,就算是我对不起凤伯伯了。”太后如是说道,曦凰抬眸看她,她脸上泪肆狼藉,目中狠绝光芒一闪而逝。
德凝郡主仪驾回府,曦凰在车上拆了环鬓珠钗,将一头长发披散放下。回到家中后,被告知凤南王已侯她许久。
“宫中有些事耽搁,让你久等了。”曦凰刚跨入中堂,便开口致歉。
“才来了一会,没等多长。”凤昀搁下茶杯,起身迎上,看到她散了满头青丝时就觉得奇怪,仔细端详后才发现被她遮在长发下的半张脸颊居然红肿高涨,细腻的肌肤上透出五个鲜明的指印,他不由低呼,“你的脸怎么了。”他伸手就想去撩她的发,替她检查伤势,曦凰却轻轻侧首避开,推拒了他的关心,“有什么事吗?”
凤昀尴尬的收回手,讪讪一笑,道:“你最近身体如何?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可还带着?”
曦凰扯出衣襟内一块血玉佩,佩上嫣红如初,仿佛新血流淌,“多亏这块玉,近些日子来我已不再犯病。”曦凰捧着玉,白皙的十指间像是拢着一摊血,妖冶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