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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逵拿着烤羊腿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哭笑不得,身后却传来同僚们的哄笑声,他一下子从脸上红到耳根,嚷嚷着让他们闭嘴,否者请他们吃拳头。
在一旁吃相斯文的尚章放下手中啃得一干二净的腿骨肉,砸了砸嘴道:“主帅好像还没吃东西呢?”
“火灶军刚才不是有送东西进去吗?”众人嬉笑的热闹,也就白懿细心的听到了尚章的咕哝。
尚章又串了几根野菜放到火上烤,漫不经心道:“我刚才看送饭去的火灶军端着没用过的饭出来了。”
“是么?”白懿若有所思的低头,只得须臾的功夫,便取了切肉小刀,割了块烤好的羊腿肉下来,放在碗中,撑地而起,说道:“我去看看。”
周围没人去管他,大家自顾自的吃喝玩乐,只有尚章不冷不热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低笑一声,又别转过头,专心烤着那串野菜。
主帅帐前有卫军巡逻,看见白懿时行礼避让。白懿捧着碗在门口唤了几声元帅,却不见有人回应,他静待了片刻,以为元帅离开了行帐,转身欲走时敏锐的捕捉到几声轻微的低吼声,似乎是元帅身边那只白虎发出的。
白懿一凛,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忙抬手拂开帷帐,却见书案旁有人跪倒在地,一旁小白呜呜低叫着,拿大爪子去推她的腰身。
“元帅!”白懿以为有刺客潜入军中,伤了曦凰,不由大惊失色。
曦凰一手扶着书桌椅角,心口疼得如刀在剜,自从回到东朝后这心疾便好了许多,却不知为何这两月来竟然又突然反复,且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都要猛烈,原本夜箴灌输在她体内的灵力早被消耗殆尽,即便她想用内力撑着也施展不出了,体内似有一条无形的枷锁捆缚住她的手脚挑去了七筋八络,让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白懿想去搀扶她,小白却虎视眈眈的怒瞪着他挡在曦凰面前,不让他近身半步,喉中发出威胁的低吼。白懿不敢随意冒犯,也不能为此和小白打上一架,只能干杵在原地,满目焦虑,“元帅,您没事吧?”
曦凰恍惚间觉得听到了白懿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叫了声小白,小白这才退步蹲回曦凰脚旁,一双大眼仍旧一刻不放的盯着白懿。如果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毋庸置疑,小白一定会第一时间发作。
看那白虎收敛起了敌意,白懿这才几步上前,信手搁了手中的肉碗,将跌跪在地的曦凰扶起来,关切道:“您没事吧?”
曦凰摇了摇头,额上汗出如浆,连身体都在发抖,白懿越看越觉着不对,“我去把军医叫来!”
“不必。”曦凰扯住他的衣袖,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气若游丝,“别叫军医,我这是老毛病,每到这个时刻就犯,过一会儿就好。”
曦凰阖目静息,白懿便由着她靠了自己,也不敢妄动,就保持着姿势半跪在地。
痛意逐渐缓过,却又有更大的一波袭来,胸口一阵钝痛,几乎撕裂心房,喉中涌上腥甜,曦凰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彼此的衣袖,白懿更是震惊万分。
“这样不行,我去叫军医。”白懿咬了咬牙,道一声得罪了,便将曦凰打横抱回矮榻上。
曦凰整个人神思已经混沌迷离,分不清眼前的那人是谁,也听不清耳旁的话,朦胧间睁眼,似乎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容颜就在眼前。
“不要走,再也不要走了。”曦凰忽然展臂搂住身前的人,多少思念和期望都在这一刻决堤,她等了多久,盼了多少日夜,终于等到了他的回来。舍不得放开,再也舍不得了。口中喃喃呼唤他的名字,每一次念叨好似都会减轻一份身体上的痛苦。
白懿被她出其不意的动作惊得僵在原地,这个挥斥疆场扬笑恣意的女子,这个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的女子,这个几乎无坚不摧强胜男儿的女子,此刻却哭倒在自己怀中,柔弱的如同春日里绽开枝头的花儿,似乎经不起风吹雨打,需要别人捧在手心呵护。
也就在这么一刻,白懿才觉得即便如何聪慧如何刚强,一旦褪去所有坚硬外壳,她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
“元帅?”他慢慢扶紧她的肩头,轻声唤她。依稀听到她口中在念着什么,白懿听不清楚,犹豫了片刻,还是俯□去,附耳凑到她唇边。可惜她念的含糊,他依稀可以分辨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却听不清楚是谁。
他与她贴得那么近,近到她身上幽兰芳香都清晰可闻,从鼻端游入肺腑,不觉心神微微荡漾。白懿有片刻恍惚,觉得怀中的女子如此温软可人,几乎让人不舍放开。而曦凰早已昏厥过去,无知无觉的躺倒在他怀中,脸色虽苍白如雪,可唇畔却绽放着一朵淡淡微笑,犹似沉在甜梦中。
小白走到睡榻边,抬起一双前爪拍在白懿腿上,盯着他的大眼中露出凶光,嘴中喝喝喘着粗气。
白懿这才惊醒过来,甚至被面前的老虎盯的面孔泛红,好似刚才心中所思都被这大家伙窥了去一样,明知这不可能,却让他仍旧觉得有些难堪。
他忙小心翼翼的扶着曦凰躺下,她虽然病着,但沉睡中的容颜依旧有着夺人神魂的美。
“呃,白将军?”帷帐突然被人从外掀开,昭阳手中提着一罐刚煎好的药目光狐疑的打量坐在榻边痴痴看着曦凰的白懿。
“昭阳姑娘。”白懿忙从榻边站起,脸上浮现古怪红云,他指着桌上一碗肉道:“元帅似乎未用晚膳,所以我送了点过来。”
“有劳白将军了。”昭阳淡淡一笑,对他的表现反常视而不见,将药罐放到桌上后,徒手取出里面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渣,团在手中沥干水分,看白懿还在偷偷瞥望曦凰,昭阳又道:“白将军还有事么?”
“没,没了。”白懿忙收回目光,转身走出营帐。
昭阳看了看趴在床头正在对曦凰呜呜叫着的小白,若有所思的低头。
劝别
曦凰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她撑臂从床上坐起,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床底下蜷躺着的小白警觉的立起身子,看是曦凰,高兴的凑了过来,立起前爪趴到榻边,拿脑袋去蹭她的手。
“好小白,乖小白。”曦凰伸手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低头嗅了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出,胸口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就知道你差不多该醒了,我打了桶热水来给你擦身。”说是一桶,其实昭阳左右各提了一大桶刚烧好的热水。
“你给我擦药了?”曦凰翻身下榻,双脚站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发软。
昭阳卷起袖子,顺便把小白赶了出去,拿起一块帕子在水里漂了绞干,“是呀,老大跟我说如果你再犯心疾,就让我用莫艾草用龙葵汁熬了替你擦身体,可能有用,你觉得怎么样?”
曦凰解了外衫,只穿了贴身亵衣,接过昭阳递来的巾帕擦拭身体。
“我昨晚好像看到他了。”曦凰低头轻语,脸上带着一抹爱娇笑容,忽又觉得不可能随即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可能是在做梦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知道昨晚谁在你帐子里吗?”昭阳又取一块帕子为她擦背。
曦凰思量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好像白懿有来,不过我脑子比较糊涂,也可能记错,怎么了?”
“没什么。”昭阳笑笑,转身将帕子丢到桶里过水,就此把这个话题揭过,“我收到宁朔传来的消息。”
“恩?”“凤蔚将军他……”
“凤伯伯怎么了?”曦凰猝然转身,喉间一阵发紧,见昭阳踯躅两难的摸样,似已料到最坏的结果。
昭阳低头歉然,“凤蔚将军伤寒未愈又凭添新伤,而且那刺客用的刀刃上淬有七星草的毒汁,所以……”
“所以凤伯伯他……”曦凰绞紧手中帕子,寒意慢慢渗透指尖,一寸一寸冰凉。
昭阳黯然点头,中七星草毒的人起初并无任何中毒症状,却在挨过七日后全身生满紫斑,如同活尸。七日一过,毒液侵入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虽然有强梧为凤蔚镇压体内毒性,可他依旧赶不及在七日内回到宁朔,便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让凤蔚多活了数十日。
“郡主,请节哀。”昭阳扶住她的肩膀,低声劝慰。
曦凰怅然点头,她已(炫)经(书)历(网)过太多生死,原以为自己能看透一点了,可此刻在面对亲朋挚友间的生离死别时依旧有一种世事无常的无力感。再至高无上,权策无双的人都左右不了生死,谁都不能。
“凤昀呢?还好吧。”正如昭阳所料,凤昀在离开帝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