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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她就是想拾掇一下自己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杨氏和莲子早已经进来了。
“豆子啊,你咋样了?”杨氏一进门,急走两步,直接到了豆子的身边,拉着她仔细地打量。
“娘,你咋来了?”豆子笑着问道。
杨氏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个不停。
豆子以前便身形纤细,出嫁后几个月没见了,没想到她更是消瘦了,看得杨氏心里不禁满满的全是心疼。
莲子知道豆子一向是朴素的,但是就是脂粉不施,也不会有损她一分的美。然而,今日一见,她的脸色苍白,苍白得让人一看便心疼不已。也就是身上的那件烟绿色的衣裳,使她添了几分生气。
“瞧你,这是咋了?咋就瘦的恁样厉害?”杨氏看着她,眼中忍不住便溢满了水雾。
自从嫁过来之后,豆子没有哪一天过得不委屈,起初董修宁还顾念着她,对她也是百般得疼爱,但是这种疼爱没有坚持多久,便已烟消云散。此时见着杨氏,见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就算是想忍,但也终归是忍不住的,眼泪早已哗哗而下。
杨氏见状,也是受不住,拉着豆子的手,搂着她哭了起来。
就连秋桐在一旁看着,也是不住地抹眼泪。
但是此时不是哭的时候,莲子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道:“娘,先别顾着哭啊。”说着又向豆子道:“二姐,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莲子的语气里带着凌厉,只要豆子说是,或是点头,今日不论如何,她也一定要去讨要一番说法。
杨氏听莲子这么问,这才想起此行的重要目的,于是也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看着豆子问道:“对,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只管告诉娘,如果真要是欺负了你,娘一定去讨要回来!”
豆子听她们这么一问,心中更觉酸的慌,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
但是她终究是摇了摇头,哽咽道:“没有,他们对我都不错呢。”
旁边的秋桐听了这话,眼泪也是流的更凶了。奶奶受了诸多委屈,没想到见了自己亲娘,还要替他们遮掩,当真是让人心疼的很。
豆子虽然如此说,但是莲子见她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没事的样子,于是又道:“我都听大夫说了,说你忧虑过度才病了的。”
豆子看向杨氏,见她也点头,于是道:“哪有什么忧虑啊,我就是前几日冻着了,身上不大得劲,不过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药了,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你放心,他们要是真的欺负了你,还有我们呢,大不了再回家去。”莲子说道。
谁料豆子却向她道:“切不可胡说,没那种事,我过得好着呢。”
杨氏心中也是焦急,虽然莲子话说得轻巧,但是女子一旦归了娘家,那便是被休弃,就算是不休,和离,以后的路,也注定是十分艰难。况且豆子还这么年轻,如果真是和离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她以后该如何是好。
但是如果万不得已,真的走了那步路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莲子可没有这种想法,不管嫁了还是没嫁,只要是过得不合适,那便和离呗。以后若是能觅得良婿的话那最好,但如果真是找不到的话,那也没关系,她带着她开铺子,日子过得也不会太无聊。
豆子又向杨氏摇头道:“娘,真的,没那回事,我好着哩!”
“姐夫呢?”莲子问道,四处看了,也不见董修宁的身影,“你都生病了,怎么也不在家里陪着?”
豆子一听她问起这个,脸上瞬间闪过几分不自然,但是定了定神儿,笑道:“可是不巧,刚刚出去了。”
“这死小子!”莲子心中将董修宁骂了一声,当初她便觉得董修宁不够稳重,不像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只是后来又见他对豆子着实是真心,这才勉强接受了他。
如果说被她知道了,他对豆子不好,那么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氏和莲子又陪着豆子说了会儿话,待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这才要走。
豆子心里虽然舍不得,但是她心中却是明白,如果娘和莲子再在这里停留一会儿,若是碰上董修宁回来了,若是他连撒谎都不陪她撒的话,那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全是假的了。要真是那样的话,家里人势必会十分为她担心的。
杨氏觉得她和莲子来这一趟,本就是有失礼数,好在顾念着心疼闺女,这才说得过去,但是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的话,那未免也不厚道。
于是,豆子便带着杨氏和莲子,又去了于氏那边。
于氏见她们来了,忙起身道:“亲家太太”,说着又看向旁边的豆子,一脸关切的样子,“身上可是大好了?”
她这和以前相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着实让豆子适应不了,于是低声道:“嗯,好了,谢谢娘关心。”
但是不枉于氏口是心非地演这么一出戏,杨氏见她对豆子果然是十分关爱,便暂时放下了心。
“亲家太太,我们来的时候不短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儿,就不多留了。”杨氏说道。
于氏见她要走,又苦留一番,但是实在是留不住,只得让她们以后常来。“哎”,杨氏答应着,“今儿来的匆忙,着实是我们的不是,以后得了闲,必定会隆重登门请罪。”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二百零一章 小闹
于氏和杨氏又是客套一番,这才命人将她们送出去。
豆子看着杨氏和莲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眼泪再一次禁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
偏偏被于氏看到,不由得厌恶道:“哭,哭啥哭,好像我们家怎么了你似的!”
豆子本来心情就极差,此时被她这么一喝,更是不敢说话,转身出了于氏的院子。
她一路上都在跑,秋桐在后面急的不停地喊:“奶奶,奶奶,您可当心着点。”
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房间,豆子坐在桌边,便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自从她长大之后,已经有多久不曾这样嚎啕大哭过,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边莲子和杨氏离了董府之后,便要回家去,然而谁料,到了小胡同街头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栗子,正跳下马车。
“栗子怎么来了?”杨氏说道,由于心中好奇,又正好赶上了,便和莲子一起进去瞧了瞧。
还没进门,便听见栗子在里面喊道:“周文章,你给我出来!”
杨氏听见,不由得皱了眉。这个栗子,怎么越大越没了长进了,虎子再怎么说也比她大,辈分又比她大这么多,就算是平日里再熟识,生意上合作得再亲密,也断断没有进了人家铺子大喊大叫,直呼人名字的道理。
但是莲子却并不这样想,听到栗子这样,她心中在暗自窃喜:“还好,她喊的是周文章,不是虎子。”
虎子的染坊经过几次扩大生意规模,如今铺子里里外外的,少说也得十多个伙计,此时听竟然有女子公然地喊他们掌柜的名字,有的在心里疑惑,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有这个胆子?但是有的却也在等着看好戏,看看掌柜的是惹了谁家的风流情债。
然而待他们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顿时都收起了那些别样的心思。
来的不是别人,是“锦绣坊”的当家的,也是他们染坊最大的生意来源。如果把她惹怒了,他们以后会不会还有生意做,都说不定。但是“锦绣坊”的这个掌柜,在生意场上性子泼辣,那也是出了名的,做起生意来,那手段一丁点儿都不比男人逊色,反而还强过不少男人。
只是,这会儿她怒气冲冲地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伙计能解决的,还是交给掌柜的吧。
虎子正在后院看着伙计染布,听到栗子的喊声,交代了那伙计几句,便转身去了前面,脸上并无任何不悦的颜色。
“咋了?”虎子迎上她,问道。
栗子此刻柳眉直竖,上前一步,手里抖着一块薄如蝉翼的纱。
“你看看,你看看”,栗子一边抖着薄纱,一边上前,又将薄纱掷到他怀中,“你自己看看,我要的明明是烟绿,你染的这是什么颜色?啊?草绿不是草绿,葱绿不是葱绿,你自己说说,你这到底是什么颜色!”
虎子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拿着她掷过来的薄纱看了看。果然,是出了点问题。
“你倒是说说,你这染的到底是什么颜色?”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