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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听他这么说,笑道:“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因此,也不再多推辞,将王吉瑞给的二十两银子收下了。
杨氏听到谷子怀孕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的,在王吉瑞走了之后,便去了谷子家里。
早上刚刚被诊出了喜脉,谷子虽然也是喜不自禁,但是心中却还隐隐地有些担忧。她竟然要做娘了,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正在她心中喜忧参半的时候,忽见杨氏来了。
“我都听你家那口子说了,只是没想到啊,这么快便有了。”杨氏笑道。
谷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被杨氏打趣道:“哎呦呦,还不好意思呢,有啥不好意思的,都做娘的人了。”
之后,杨氏又嘱咐了一些让她该注意的,并严禁她以后再去铺子里,若是在家闷的慌的话,便去她那边,她一来能照看着,二来也可以给她解解闷。
前段日子,谷子一直在栗子的铺子里帮忙,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再去了。她那边生意红火,来来往往的人自然是不少,人一多了,在那里总归是不安全的。因此,杨氏严禁她再去那里。至于栗子的铺子里是不是突然间会乱了顺序,她才不要管这些,让她自己处理好了。
如果她心中的想法若是被栗子知道了,只怕是又要大呼杨氏偏心眼儿,不是亲生的了。
杨氏回去之后,便将家里又给拾掇了一番,说是为了方便以后谷子行走,路上不能有磕磕绊绊的东西。
“娘,你已拾掇了好几遍了,可以了。”
莲子看着杨氏来来往往不停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说道。真没想到,大姐怀孕,她竟然如此紧张,可见,她心里是多么高兴的。
“可一定要是个小子啊。”杨氏忍不住叹道。
“干嘛非要是小子啊,丫头多好?我就喜欢丫头。”莲子说道。
谁料,她话音刚落,便被杨氏嗔道:“瞎说啥?快呸呸呸!”
莲子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于是便依言呸呸呸。
杨氏自己生了四个闺女,未得一男,虽然闺女们个顶个的懂事体贴,但是她心里,毕竟还是有遗憾的。并且,她深怕这四个闺女,也不能生个男娃。如果那样的话,在婆家的日子,就要艰难多了。
如今谷子有了身孕,她自然是希望她能够一举得男,也好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但是莲子却不那么想,生男生女都一样,并且这也不是谁能控制的了的。如果要她说的话,她倒是更喜欢生个女儿。
莲子正想着心中的事儿,忽然又听杨氏叹道:“真是不知道你二姐咋样了,这都出阁这么久了,离得也不远,也不回来看一看。”
莲子见她皱着眉头,心中也不免跟着担心了起来。
豆子是在谷子出嫁一个月之后出嫁的,如今天天都能见到谷子,但是同样是住在城里,豆子却是自从婚后三日回门那日,之后一直没回来过,也没有见到。杨氏有心想去看看她如今到底过得如何了,但又觉得实在是不妥。
而此时,谷子却正在饭厅里站着,看着丫头们鱼贯而入,在饭桌上布菜。
饭菜准备好了之后,于氏扶着丫头的手,也过来了。
她走进来,扫了一眼,见两个媳妇都已经在这里了。
大媳妇梁氏,如今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早已经显怀,身形臃肿,于氏见了,便向她道:“你快坐下吧,别站着了。”
她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小儿媳妇,见她今日身上穿着一件今年最时兴的单色套裙夏装,发上只插着一支白玉簪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饰物。
于氏知道豆子的妹妹便是这城里最让妇人们向往的“锦绣坊”的管事的,每年每季的时候,都会给做了衣裳送过来。因此豆子身上穿的衣裳,全都是最时兴最好看的。这让于氏见了,也时常心里酸溜溜的。
其实豆子本来并不想这么张扬,但是栗子每年送来的四季衣裳,放在那里也是白白的浪费。并且于氏持家极俭,能省的一切东西都给省了,就连四季的衣裳,一季也就是一身。月银又极少,根本就自己解决不了。并且豆子的衣裳首饰,全都是由丫头打理的,每日丫头拿什么,她便穿什么。
此时,她虽然身上穿的衣裳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但是她却低着头站在那里,让于氏不禁心烦了起来。
到底是块烂泥,扶不上墙的。但是至于到底要不要扶,那就要她说了算了。
“二少爷呢?”于氏突然问道。
很明显,这话,是问豆子的,并且,她还用轻蔑的眼神扫了豆子一眼。
“他,他,出去了。”豆子答道,但是声音小的,却像是蚊子在哼哼一样。
“去哪儿了?”于氏又问道,脸上早已经是冷若冰霜。
这一问,豆子更慌了,董修宁出去,从来都不会和她说,她上哪知道去?
于是,她也只得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自己男人上哪了你都不知道,那还留着你有何用!”于氏突然一拍桌子喝道。
豆子被吓得一个哆嗦,更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董修宁去了哪里,她倒是得敢问的啊,就算是问了他也得能说才行啊。
只是,这话,她哪里敢说得出口?
“滚,别再这里杵着碍眼,去祠堂跪着去!”于氏又喝道。
一旁坐着的梁氏见状,便起身道:“娘,二弟要是出去,他要是不想说,任凭弟妹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您也就别责怪弟妹了,还是一起吃饭吧。”
梁氏虽然出身要比豆子好上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算计豆子,或是从中作梗的时候,反倒是时常在于氏大发雷霆的时候,出来说上几句话。
“你一边待着。”
但是这回,于氏却是不给梁氏面子,又向豆子喝道:“还不快去!”
豆子此时早已经是泪如雨下,她只觉得心中憋闷,但是又无可奈何,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慢慢地出了饭厅,去了祠堂。
祠堂里一天到晚的点着蜡烛,看起来有些阴森。但是这些,豆子此时根本就无心在意,她心里憋闷非常,只觉得在这里活着真是太累,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泪眼模糊,盯着前面香案的一角,心里想着,如果用力碰上去的话,可就是一了百了了。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也不想再受了。她已经很努力、很用心地在讨好于氏,但是奈何她就像是永远也满足不了一样,虽然不打她,但是骂起来,却是比打要让人难受上一百倍。
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让婆婆对她如此厌烦。
董修宁起初还会帮着她,但是慢慢的,竟也变了,并且有时候还和于氏一起责备她。
在这里,豆子一点也感觉不到这是她的家。对她而言,这里就好像一个牢笼一样,她想脱离,但是又脱离不去。唯一的办法,只怕就是刚才她想的那条路了。
自从嫁来这里,这几个月,她所遭受的委屈,所受的磨难,竟比她过去十六年来遭遇的全部还要多。就连当年大灾荒,豆子感觉自己会被饿死的那种感觉,也不能和如今想比。
但是,如果她死了,她一了百了了,她要让爹娘和姐妹们如何?
虽然自己嫁出去了,虽然自己一直不爱说话,但是爹娘和姐妹们对她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不容置疑的。
如果她死了,只怕他们是要伤心死了。自己本来就没怎么为他们做些事,何苦到头来还要坑他们?
于是,豆子擦了擦眼泪,扬了扬她瘦削但是精巧的下巴。
她不能死,她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好好地活着,就算别的不为,为了不让爹娘和姐妹们伤心难过,她也要好好地活着。
只是至于眼下的这情形,她便也只能先忍气吞声了。毕竟于氏是不喜欢她的,任凭她再怎么努力,她都不会喜欢她的。
一直到于氏吃完晚饭,都没有传话说让豆子回去。到最后,她直接就忘了这回事。
于氏没有说话,豆子自然是不敢起来的。偏巧这日董掌柜一直到夜里才回家,没有人和他说这事,他自然是不知道。
豆子忍着饥饿,一直在祠堂里跪着,后来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觉得一个支撑不住,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次日,董掌柜吃饭的时候,不见了豆子的身影,便向一边的于氏问道:“豆子呢?今儿咋还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