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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到了房里的动静,听风敲门送来了早膳。心情不好,双眼也红肿得厉害,和听风打了声招呼后柳依月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自顾吃起了早餐。也许是知道他们的争吵,听风放下早膳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后来,柳依月就一个人呆在房子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睡得迷迷糊糊,有一下没一下的颠簸让柳依月幽幽转醒。睁开双眼,柳依月首先看到了坐在她对面正在看着卷子的宫傲寒,接着她才注意到了她所在的车厢,是的,是车厢,摇动、颠簸的车厢。此刻,她才想起他们现在正在回翼铎的飞驰的马车上。
从窄小但还算舒适的车厢内的软榻上坐起,柳依月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轻轻地拉开车厢内小窗子上的布帘,柳依月看到窗外一一飞掠过的花草树木,山山水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们离开禹州的第二天了。窗外,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看样子他们应该快到翼铎境内了吧?已经过去两天了,不知道开战了没有?战势如何?恰恰了真的会被亡了吗?唉,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执意想去南郡也许就不会发生被劫持的事情,没有劫持就不会让夫君没面子,就不会发生战争……想到这里,柳依月望着窗外的双眼又不自觉地滴下了几行清泪。
“你已经一个早上没吃东西了,这是你最爱吃的豆沙包,来,趁热吃了吧!”耳边的声音让柳依月身子一僵,定住了。原本,她以为她会和宫傲寒一直僵持到回家甚至更久,谁知他竟先打破了僵局主动求和,她应该接受吗?
“谢谢,我不饿!”尽管很想知道战争的进展和结果,但是一想到那也许是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听到的结果,柳依月选择了沉默。毕竟,她无能为力不是吗?既然管不了,那就什么也不管、不听、不看。也许眼不见,耳不闻,她可能会好受一些。于是,她只是继续看着窗外,没有理会已放下书卷拿出一个包了几层棉布的一个饭盒坐在她身边的宫傲寒。
“月儿,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这样对身体不好!”有些生气地扳正柳依月的身子,宫傲寒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受够了,他已经受够了!夜夜抱着她抗拒的身体不能动,天天对着一张倔强的小脸不能与她交心,他已经受够了。
“好不好是我的身体,不要你管!”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柳依月便伤心地赌气,无视他的温情。
“你是我宫傲寒的妻,从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便注定这一生生是我宫家的人,死是我宫家的鬼!”柳依月的反抗无疑让从来都是司令于人的宫傲寒十分气脑,只见他越说越气,俊美的五官竟凝聚起了一丝丝的戾气,让人不敢正视。
“你就知道吼我!就知道用强!难道千千万万个老百姓的性命不比你那该死的面子重要吗?你只想到争回面子,只想教训那恰恰了,难道你没有想过这场战争我们翼铎的将士也会付出代价的吗?他们也是人,和你一样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子、小孩的人。你想想那些将士的家属、亲人,想想当他们失去自己亲人时的痛苦!你口口声声说肃赫把我掳走让你失了面子,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夫君,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就不要再把问题扩大化了好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也许说的就是柳依月现在的心情。郁闷了多日,担忧了多日,柳依月终于忍不住开了腔。此刻的她真的希望能让宫傲寒清醒并停止这场战争。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翼铎的将士一个个是英勇男儿,不是你说的那种懦夫。为了家而战,为荣誉而战,他们哪怕流血、牺牲那也都是光荣的、流芳百世的。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那燕屠斩也好,肃赫也罢,这一切都是阴谋!这包子吃不吃由你!”定定地看了柳依月好一会,宫傲寒如潭水般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被理解的受伤。然后,他留下装着热包子的饭盒转身掀开了门帘,接着柳依月听到一声清脆的哨响,瞬间,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便奔到窗边,在柳依月的惊慌之中宫傲寒一跃跳上了马背,然后矫健的双腿一夹,策马消失在了柳依月的视线中,那背影高傲而又孤单。
夫君?!
莫名的,一股深深的失落和心疼窜溢心头,柳依月紧紧地追随着那消失在前方尽头的一点,茫然不已。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夫君贵为一了宰相,做任何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会这般冲动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吗?我真的误会他了吗?
对了,夫君刚刚提到的燕屠斩,他不是制造的劫杀贡了商团的主谋吗?肃赫?他也是恰恰了的,还是王爷,能对亲兄弟下手的人会如此鲁莽行事?他劫持我真的本意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姿色吗?他们俩个都是恰恰了的高层,难道这些都只是一个巧合吗?想到这,柳依月陷入了深深地深思。
战争,还是不以柳依月的意志为转移发生了。但是,很神奇地竟然没有伤到一兵一卒。因为翼铎的军队如神兵般从天而降,将整个恰恰了都城塔旦围了一圈,恰恰了守城军队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只能乖乖地弃械投降。而远在边疆的各军也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皆因压境的翼铎大军而被围困以至无法扶助天子皇城。
挟天子,以令诸侯。恰恰了都城塔旦被包围的后果可想而知,割地、赔款、进贡……这些都不是柳依月所关心的事情。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战争发生了但是没伤到两了的一兵一卒她很开心,但是,想到如此结怨以后两了之间的外交,她就忍不住担忧,为她夫君以后的人身安全担忧。因为在现代,她见过太多的谋杀、暗杀之类的桥段了。
想到宫傲寒,倚在木桶里沐浴的柳依月忍不住幽幽叹息。因为从那天在车上与他争吵后至今,她已经三天没见到宫傲寒的影子了,到不是因为他去了哪里或是先走了,而是白天的时候宫傲寒从来不进车厢里,他只是骑着他的马自己走,到了晚上等柳依月睡着了他才进车厢里休息。
现在置身的这个客栈,他们是两个时辰前入住的。因为要补充食物,要换马,所以他们今晚需要在这个去翼铎必经的道上的唯一一家“十里亭客栈” 好好地休整休整。因为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所以,客栈的生意很好,鱼龙混杂各种人都有。也许是知道她几天没洗澡了身子难受,吃过晚饭后便有人送来了热水。热气腾腾的大沐桶、氤氲的水气确实让柳依月开心了好一阵,所以整理好了行李,她便落下了门栓泡澡了。
温热的水暖暖地包围疲倦的身躯,荡涤去一路的风尘,想着宫傲寒那日受伤离去的孤单背影,记着他今日的体贴,心头一擅,一波柔柔的触动涌溢心尖,夫君,你可还在生月儿的气么?
暖暖地水,暖暖的空气,暖暖地心……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柳依月稍稍挣扎了一番,然后微笑着重重地盫上了双眼……
“娘娘!娘娘!你别睡了,宇儿要抱抱,宇儿要抱抱!你快起来,快睁开眼睛看看宇儿,我是宇儿!”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拽着床边一只垂下的纤细大手轻轻地摇了摇,宫轩宇粉红的小圆脸上一双滚圆的大眼希冀地看着床上酣然熟睡的脸孔,一声声的呼唤和乞求仍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那小肉包似的小脸禁不住瘪塌了起来。但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吸了吸鼻子没让盈眶的泪水流出,继而转向一旁默默垂泪的外祖母:“外婆,娘娘她睡了好久好久了,她什么时候才醒来啊?您上次不是说等宇儿可以跑的时候娘娘就会醒的吗?现在宇儿可以跑得很快了,自己会穿衣服自己吃饭饭、睡觉觉了,可是娘娘她还没醒过来。”
“乖孙子,你娘娘可能是做到美美的梦了,所以才忘了起来,不过你放心,在你生日的时候你娘娘一定会醒过来。”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赵氏哽咽地抱着还差一个月便满三岁的宫轩宇半晌才说出话来。
“是真的吗,外婆?等宇儿生日的时候,娘娘就会醒来了帮宇儿一起过生日吗?”听外祖母如此一说,宫轩宇那气馁、瘪塌的小脸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异彩呈光。
“是真的,外婆什么时候骗过宇儿!等我们的宇儿满三岁的时候,你娘娘一定会醒过来陪我们的宇儿一起过生日。”对上那双小小年纪却初现犀利的漂亮双眸,赵氏竟有些无措,恍惚间,她又搂紧可爱的外孙。是啦,就是这双眼睛,承接了他爸爸的睿智、犀利又遗传了他妈妈地洁白、无暇。月儿,我的小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