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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慕容缜就要回去了。
郁瑞当下让人备了车马,他答应给慕容缜辞行,明日他走得急,自己不可能赶得及给他辞行,只能在今日,就等着他从宫里出来的。
郁瑞出门去的时候,唐敬刚巧回来了,正好看见一趟马车出去,唐敬道:“这是少爷的车架?”
诚恕道:“正是。今儿皇上为诚靖王摆宴辞行,少爷说等着诚靖王从宫里头出来,也给他践行一番,这会子该是去别馆了。”
唐敬皱了皱眉,一想到上次郁瑞从别馆出来的事儿,虽不是慕容缜所为,但毕竟是因为慕容缜而起,这会子元弼也已经被处斩,但唐敬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尤其听说别馆,简直厌恶至极,而且慕容缜说话总是不清不楚的,什么欢喜之类的满口跑。
唐敬看着马车往街上去了,注目了一会儿,才道:“少爷身边儿跟着人呢么。”
诚恕道:“时钺并着两个小厮跟着。”
唐敬道:“再让几个人去跟着少爷,倘或回来的晚些,叫人来告诉我。”
诚恕点点头,立马就去差遣人跟着马车往别馆去了。
赵黎为慕容缜辞行摆宴,喝了一些酒,等慕容缜走了,就从御花园回暖阁去,一面走,一面就有内侍上前,恭敬的道:“皇上,庆王爷求见,已经递了牌子。”
赵黎不知赵和庆突然跑过来做什么,只是道:“让他暖阁来。”
等赵黎到暖阁的时候,赵和庆已经在外面等了。
赵和庆进来显示给赵黎请安,赵黎让内侍给他设了座,就遣干净屋里的人,让他们到外面等,随即挥手让他起来。
赵黎歪在大椅上,笑道:“你今天怎么巴巴的跑到我这里来了?”
“臣弟自然是有事儿。”
赵黎道:“朕可不想再为你说亲了,你简直是臭名昭著,任是朕说亲都不管用。”
赵和庆一瞧他就是醉了,只得道:“臣弟并不是为了此事……今天特意来打扰皇兄,是为了魏承安的事儿。”
“魏承安?”
赵黎挑起眉毛想了想,又用手揉了揉额角,想了半响才道:“魏承安是谁?”
赵和庆叹口气道:“皇兄前些日子不是刚答应让魏承安去军里,过些日子军队就要开拔往边关去了。”
赵黎这才道:“朕似乎想起来了,是魏将军的三公子,前几个魏将军一直跟朕举荐,就封了个校尉。”
赵和庆道:“魏承安年纪尚小,秉性又冲动,实在不适合戍边,请皇上三思。”
赵黎却笑道:“你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也不是很大,照样立了头功。”
他这样一说,赵和庆突然没了话,似乎是在回忆,赵黎住了笑,忽然正色道:“你啊,朕不知道你和这个魏家的小子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朕只听说过,魏家的这个少爷一心向往边关去,你就算宝贝着他,也不能这样子,养在笼子里的鸟早晚有一天会憋死,他心里若是野着,不憋死也有一天会撞在笼子上磕死。”
赵和庆不出声儿,赵黎道:“你自己想想罢。”
赵和庆又站了一会子,才出声道:“臣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赵黎说着又笑,“如是觉着朕不会答应,那还是别说了罢。”
赵和庆道:“臣弟请皇上给我个监军的职务,一同去边关。”
赵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功夫,不怎么在意的道:“你想的可真美啊,监军可是肥差,谁不知道监军有的是油水可捞?你想过没有,朕让一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挂名儿王爷去边关做监军,你会不会被将士们用口水淹死啊?”
“臣弟谢陛下挂心,只不过论打仗,不是臣弟夸口,在朝的没有比臣弟厉害的。”
赵黎叹气道:“瞧起来你这次是顽真的,随你去罢。”
赵和庆见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自己,不免觉得不真实,只是他方要退出暖阁,就听赵黎忽然道:“朕可以打赌,你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宝贝魏承安都不知道。”
赵和庆抬头去瞧赵黎,赵黎只是摆手示意他出去,弄得赵和庆莫名其妙的就退了下去。
郁瑞回来的其实并不晚,赵黎给慕容缜辞行没用多少时间,慕容缜出宫的早,和郁瑞唠了会儿嗑,因着郁瑞走之前没说晚上不回去用饭,所以不便留下来。
等郁瑞从别馆出来,就发现自己马车边儿多了好些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叫跟过来的,怕少爷有个闪失什么的。
郁瑞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心里畅快,唐敬虽然很多事儿口里不说,但行动上很明显,不过让郁瑞最过意不去的是,免不得让慕容缜这个老好人做了黑脸儿。
郁瑞成心让时钺跟集市上兜一圈儿再回去,他刚一下车,峤襄就过来了,道:“少爷回来的好晚,老爷半个时辰前就问了好几遍呐,奴婢就快支应不住了。”
郁瑞笑道:“你只去和老爷说,我和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峤襄不知什么窑子的事儿,所以只当少爷开玩笑,郁瑞又道:“听见么,一定和老爷这么回话儿,就说我只是唠唠嗑,又没去窑子。”
峤襄只好点头应下,郁瑞直接回了郁兮园去休息,峤襄往正房去。
唐敬在看书,见她进来,道:“少爷回了么?”
峤襄点头道:“回老爷的话儿,少爷方才已经回来了。”
唐敬瞧她吞吞吐吐的,道:“还有什么事?”
峤襄只好硬着头皮道:“少爷说让老爷别担心,只是去找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他这话一说完了,唐敬顿时笑了一声儿,峤襄被这声笑吓了个好歹的,因着老爷平日里不板着脸就不错了,如何能笑,若是笑了那一定是遇着鬼了。
可她看得清楚,老爷真真儿的是笑了一下,虽然只是转瞬的事儿。
唐敬笑的是郁瑞竟然是个记仇的,还记得那天自己去明夜楼的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不过心里一把算盘打得“啪啪啪”可响了,果然是个生意料子。
唐敬想着郁瑞说话的样儿,就难免笑了出来,一面装着温和,一面又牙尖嘴利,他没成想自己这个嫡子,竟然还有这么多面的秉性,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样子的人反而才真实,谁也不能一面子温和到底了。
郁瑞吃了晚饭,临睡觉前,唐敬又来了,自从时钺开始给郁瑞医腿以来,唐敬必然会来看着,不管是多忙的事,当口绝对会放下来,等郁瑞起了针,才再去忙。
郁瑞也不知是喜欢了疼痛,还是习惯了唐敬心照不宣的温柔,总之能让他昏死过去的疼痛经过这么几次已经好的大半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若再保不住唐家嫡子这个身份,那真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什么了。
其实有的时候郁瑞在想,若真如陈姝说的那样,自己这个身子本身就不是唐敬的儿子,那岂不是好,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答案就不用再这么隐瞒着。只是他转念一想,若自己不是唐敬的儿子,不是唐家的嫡子,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待在唐敬的身边,早就换了旁人去了。
郁瑞禁不住叹口气,有些事儿,并不想生意这么明朗,利益就是利益,他不去做亏本儿的买卖,然而有些事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都牵连着呢。
唐敬见他叹气,以为是还疼,让芷熙倒了一杯暖茶来,叫郁瑞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唐敬等他弄得差不离了,才会离开郁兮园去忙生意事,芷熙笑道:“少爷就是福气呢,看老爷这么心疼着,奴婢牙都酸倒了。”
郁瑞心里对唐敬的感情再不是之前那样,听芷熙这么说,自然会想偏,脸皮薄的后果就是有些发红,不过郁瑞装着一副淡然的样子,笑道:“我这些天少在院子里呆着,也不知你这小蹄子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吃的牙都酸倒了?赶明把你送到新奶奶的房里,看你还磨不磨牙。”
芷熙忙讨饶道:“奴婢错了还不行,大1奶奶奴婢可伺候不起,还是咱少爷亲和一些,大1奶奶那里听说可都是上了手的,动不动就抬手打人呢。”
郁瑞道:“不止是你,旁的人也别去没事儿招惹这个奶奶,她没些什么本事,可陈家是有本钱的,你们招惹了一时痛快,人家都记在心里,之后就有的瞧了。”
芷熙时钺并着一干丫头小厮都应了,这个奶奶实在太多泼辣,也没人愿意去平白无故的招惹。
慕容缜第二天就走了,郁瑞之后还是照常往铺子去,常家二少又找他吃茶,只不过这次郁瑞推拒了,说自己最近比较忙,实在抽不出功夫来。
常家二少一听,越觉着巴结不上,就越要上赶着巴结,郁瑞其实就是有心抻他一抻。
郁瑞从铺子里回来,正好看见有客人从唐宅里出来,唐敬今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