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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依便道:“此地至沪港路途几千里,你带着女儿去,我不放心,再者我也好久没有见爹娘了。”
“凡依、芙娘来了?”李炳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凡依眼睛一亮,上前一步握住何敬芙的手,又招手把站在旁边有点不知所措的三个女儿叫过来,一起往外迎去,待见到笑容满脸的李炳,跪下磕头道:“下官拜见王爷。下官奉太子之令前来金城向公主求要北地所需的种子。”
李炳仰天大笑几声,双手扶起白凡依,而后目光扫过何敬芙及三个小家伙,笑容收了些,道:“我与霄郎去金城书院听狄族长讲史,得知你们来了,课听了一半就回来了。”
“凡依大哥,我时常听爷爷说起你。”李云霄上前来跟白凡依一家人打招呼。
定朝两界的状元站在一起,一个是少年郡王,一个是青年都督,都是英俊不凡的人物,耀眼夺目。
李炳抱起了白凡依的最小的女儿,望着变化很大的何敬芙,语重心长的道:“芙娘是个贤慧的,凡依能把青城治理的那么好,仕途一帆风顺,一半的功劳属于你。”
何敬芙得了赞扬,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李晶晶故意问道:“爷爷,你知道芙姐姐用嫁妆银钱在青城各县都办了免费学堂的事?”
何庆、孔叶都通过官报知道白凡依在青城给百姓办了许多实事,这时才知道免费学堂是何敬芙用嫁妆办的。
“我听陛下说过此事。”李炳又把何敬芙的二女儿抱起来,一手抱一个根本不累,大步流星往厅里走去,笑道:“陛下还说,芙娘去北地,怎么都不想着回娘家瞧瞧,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何敬芙破涕为笑,道:“您别打趣我了。”
她不回长安,除去孩子太小,还有一个原因是穷得厉害。
皇室的外嫁女回一趟长安,就像她这样的,要给一大群的亲朋好友准备礼物。
北地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她的银钱大都用在帮着白敬凡建设北地,买不起贵重的珠宝。
李炳道:“你写信问你爹娘年底回不回长安,若是回去,你就去长安跟她们团聚一起过年。这不比你去沪港近得多?”
白凡依点头,柔声道:“娘子,先生言之有理。到时我向朝廷呈折子,把你送到长安。”
等到晚上,李晶晶去了李炳的书房,正好白凡依刚离开不久。
“爷爷,瞧你做的好媒。哼!”
“我给他们做的媒好着呢。刚才凡依还一个劲的感激我这个大媒人。”
李晶晶讥讽道:“哦,银钱都是芙姐姐出的,名声都是他得了。芙姐姐老成这样,他被芙姐姐照顾的这般玉树临风,年青力壮。他当然感激你了!”
“凡依太耿直纯善。芙娘太顺着凡依,什么苦都闷在心里。”李炳苦笑,摇头道:“他们两口子爱民如子,可是没有这个能力。”
李晶晶坐在李炳的对面,微抬起下巴,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李炳缓缓道:“凡依的心思大多用在了政事上面,没有发现芙娘的变化。”
李晶晶瞪眼道:“你就直说他心粗不顾家不关心芙姐姐。”
她跟白凡依不熟悉,通过何敬焱对这个人的评价及今天的观察,看出他没有坏心思,心里也是只有何敬芙一个妻子,是以没有当面讥讽他,给他下脸子。
“凡依做为一城主官,公事非常的多,对家里怠慢了些,也是情有可原。”李炳干咳一声,道:“今个他喝了些酒,酒后吐真言,给我说了一些心里的迷茫。”
李晶晶冷哼一声,“可是说芙姐姐没有给他生儿子的事?”
她最讨厌本朝的男尊女卑,虽然生产力决定了地位,可是女人对家庭的付出丝毫不比男人少。
“他岂会在我面前说这个?”李炳面色古怪,低声道:“你不是有小药吗,给芙娘吃一粒,不就万事大吉了。”
李晶晶目光闪烁,不接李炳的话,道:“那他给你说什么了?”
“其中一件事就是用了芙娘嫁妆办免费学堂的事。”
李晶晶问道:“他怎么说的?”
“青城各县的免费学堂在创办时,收学生是有条件的,收得都是牺牲在战场烈士的遗孤,后来放宽了条件,收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李炳目光幽幽,道:“学堂白天用来教书,晚上就成了孤儿的家。免费学堂若是不办了,这些孤儿就无处可去,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是这样。”李晶晶没有去过北地,但是多次听何敬焱说过,那里有很多的烈士家属,每年到了寒冷的冬天,会饿死许多人,而后就出现了一群群非常可怜的孤儿。
她知道白凡依虽然出身大家族,但爹娘早世是个孤儿。
李炳道:“他跟我说免费学堂不能停办,可是不能再让芙娘出银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这笔银钱。”
李晶晶眼帘低垂,轻声道:“陛下富得流油,让他向陛下要银钱去。”
李炳板着脸,问道:“陛下若是出了这笔银钱,那别的城府要是也申请办免费学堂,给还是不给?”
李晶晶道:“别的城府没有办免费学堂,青城办了,还一办就是好几年,出银钱的人一直是芙姐姐!”
李炳高声道:“陛下是本朝的天子,不能只管青城,不管别的城府。一碗水要揣平。”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李晶晶迎着李炳的目光,道:“那你就另想妙计。”
李炳声音放低,问道:“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李晶晶回到百好院,何敬焱正抱着何煜、何盈在卧房里来回走动,见她面色不悦,便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爷爷说,你们两口子不是说要给陇北的百姓放贷款吗,不如把陇南也捎上。”
何敬焱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看到怀里的两个儿女瞧着他的样子笑了,道:“娘子,你太累,为夫也没功夫。这个放贷款的事不要弄了。”
“嗯。我是这么觉得。”李晶晶从摇篮里抱起了一直伸开双臂要人抱快要哭了的老二何腾,亲了他脸颊一下做为安慰,道:“我连医药学堂都没顾得上弄,更没有功夫弄这个贷款的事。”
何敬焱用力吸了吸鼻子,问道:“娘子,你闻到一股臭味没?”
李晶晶嗅了几下,见何煜露出无牙的嘴大笑,手指着他,眉头微蹙道:“是煜郎,他拉臭臭了!”
“又拉臭臭了,今个光是我抱着,他都拉第二回了。”何敬焱忙放下女儿,而后给大儿子换尿布。动作熟练麻利的快赶上他穿盔甲装好兵器上马了。
李晶晶抱了一会老二就放进摇篮,跟何敬焱说了一会儿话,见他不知疲惫的抱着儿女在屋子里来回走,嗔怪道:“你不能总这么抱着他们,把他们惯出处处依赖人的习惯可不好。”
何敬焱笑道:“为夫就是觉得他们躺在摇篮里,能看到的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为夫抱着他们走动,他们看得的地方就多了。”
李晶晶就跟三个儿女道:“你们听到没有,你们爹对你们这么好,以后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孝顺他。”
“你们娘怀胎十月,吃了许多苦才生下你们,你们长大了,要比孝顺我还孝顺她才行。”何敬焱哈哈大笑,憧憬着未来三个儿女已经长大孝顺他与李晶晶。
陇北的一切都步入正轨,夫妻可以放心的不过问政事,天天围着三个儿女转。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又温馨,就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何敬芙、白凡依在焱王府住了几天,何敬焱夫妻没有功夫陪他们去金城游玩山水,就把此事交给了李云霄。
白凡依不是来游玩,而是来取经的,就让李云霄安排去看看书院、学堂、村子及已经小有规模的玫瑰县。
白凡依非常羡慕道:“陇北官府的官员能力很强有担当,一般的事务不用向焱王禀报就能办好了。我在青城当长史,下面的官员不敢做主,芝麻点大的事都得向我禀报,得到我的同意才去执行,这样倒是让我知晓了,可是也把负责都推给了我。”
李云霄便道:“我妹夫初到陇北时,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后来为了让官员为陇北出力,就设立了双俸禄等制度。”
白凡依若有所思。
何敬芙由何敬淼陪着金城附近的白塔山、五泉山、黄河游玩。
何敬淼连着三天都没瞧到白凡依,问道:“芙姐姐,姐夫怎么不陪着你们?”
何敬芙已听下人说了,这些天何敬焱不管公事,几乎天天在百好院陪着李晶晶带儿女。怏怏道:“我夫君没有焱哥哥这样把家人看得重。他不会天天陪着我们。”
何敬淼便道:“俺大哥不是天天陪着俺嫂嫂的,俺大哥要训兵打仗,每次一走就是几个月。”
以前,何敬芙的生父何融就是常年在外地驻守定朝的海防线,他与邓王妃常年分居。
每回倭国倭寇偷袭海防线的军报到了长安,传遍大街小巷,邓王妃就会为何融的安危担心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