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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晶晶今个跟秦敏业来书房单独相处,就是要挑明这件事不可能,可是被秦敏业炙热深情的目光瞧的心虚,生怕他经受不住打击,弱弱的问道:“大姨没给你说吗?”
秦敏业紧张的问道:“我娘会给我说什么?”
李晶晶正要开口,外面传来望月的声音,“业少爷、小姐,国公府派人传了口信,说是咱们老老爷、老夫人都在那边,让咱们这边的人立刻都去那边用午饭。”
“好。”李晶晶趁机起身,秦敏业却是上前一步,跟她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我要听你亲口说。”
李晶晶轻叹一声,肃容道:“业哥哥,你跟我是嫡亲的表兄妹,血缘未出五户,若是成亲日后生下的子嗣十有八九是天生残疾。此事说起来你定会不信,可确实如此。我们之间不可能。”
秦敏业仿佛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动也不动。
李晶晶心一怵,就知秦敏业过不了心关,赶紧推了他肩膀一下,唤道:“业哥哥,你怎么了。你说句话,莫吓我?”
秦敏业像丢了魂一样,眼睛瞧向别外,目光空洞,喃喃道:“怎会是这样?”
李晶晶急道:“我娘在刚到长安时就跟姨说了。姨定是怕你得知后影响会试、殿试,这才至今未给你说此事。”
秦敏业失声道:“我娘竟是早就知道了。”
外面传来秦敏业贴身奴仆喜滋滋的声音,“大少爷,可用换身衣服?”
秦敏业像吃醉酒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桌前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道:“我身子不舒服。今个不过去了。”
李晶晶担忧的出了书房,到了大厅便俯在贺氏耳边说了此事。
贺氏面色大变,连忙叫着贺慧淑去了书房,未进门就听到奴仆慌乱的痛哭声,“大少爷,你怎地吐血了?”
秦敏业瘫坐在座椅上,双目紧闭,嘴唇微张,嘴角往外流着血丝,身前书桌铺的雪白宣纸上一滩鲜血触目惊心。
贺慧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双手抱着秦敏业的脑袋,哭道:“我的儿,你怎么这样想不开,都吐血了?”
贺氏自是伤心难过,走过来伸手抚着秦敏业的胸口,泣道:“敏业,怪姨没早些跟你说,让你为你妹妹痴了这么多年。姨向你赔罪。你有什么气,都往姨这里撒,可莫气坏了身子,让你娘你爹你三个弟弟担心害怕。”
李晶晶站在书房外面,听到秦敏业吐血,顿时自责难过落下眼泪。
她不敢进去再引得秦敏业生气病情加重,让望月进去把奴仆叫出来,给了他养神气补血的药。
奴仆哭着去取了水,送给贺慧淑,让她赶紧给秦敏业吃了,而后背着他去了卧室躺着歇息。
神色无比担忧的秦跃与五个玩得满头大汗的小孩子的进了卧室。
五个小孩子并排趴在床边,五双乌溜溜眼睛关切的望着躺在床上眼睛微睁的秦敏业。
“大哥,你怎么吐血了?”
“业哥哥,你好好的没有跟人打架,怎么会吐血呢?”
秦敏业眼睛不知瞧着哪里,嘴唇微张发不出音来。
秦跃吓得坐在床边拉起秦敏业的微凉的手,唤道:“敏业,好好的你怎么突然间吐血大病?”
贺慧淑抹泪挥手道:“跃哥,你带着他们去那边,我与妹妹陪着业郎。”
秦跃牛眼含泪,摇头道:“敏业都这样了,我这个当爹岂能离开他。”
贺慧淑哭着急道:“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你把孩子们带走,还清静些。”
贺氏缓缓道:“姐夫,你安心带着孩子们去那边,也莫跟那边说此事让秦伯伯担忧。这里我跟姐姐开导他就行了。”
秦跃失声道:“我不放心敏业。”
贺氏伸手抚摸着秦敏业的额头,道:“咱们的业郎是极好的,从来都不是只为自己活的那种孩子。他吐了血再把心里的郁结打开就没事了。”
秦跃到底没有过去,让李晶晶带着五个小孩子去了国公府。
“我娘的话都听到了,去了那边不许说业哥哥的事。谁说了过些天就不他去骊山打猎。”李晶晶在马车里再次嘱咐五个小孩子。
秦子峰紧张的问道:“晶姐姐,我大哥会不会死啊?”
李晶晶轻声呸了一口,道:“可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业哥哥长命百岁。”
六人到了国公府,五个小孩子生怕说错话,都紧紧的闭着嘴巴不吭声,反倒引起了大人们的关注。
邓氏派了贴身的奴婢又去了趟秦跃府里,回来后道:“业少爷吃了凉物腹泄,需养两天就能好。”
李晶晶知道这是秦慧淑为了保了她与秦敏业的名声,特意隐瞒了秦敏业为她吐血的事。
两家人坐了两桌用了午饭。李炳没有要走的意思,让秦雄晃带着去瞧看国公府的千里马、宝剑。李家人就在国公府午休了。
李晶晶与秦婉静睡一张床,因都有着心事,话比平时少了也不觉得。
李家人在秦家又用了晚饭。
邓氏从曲氏的口气里听出两家要有大喜的事,想到秦敏业突然间生病、秦跃夫妻及贺氏缺席,隐约知道是什么事,仍是压抑着喜悦不流露于外表。
李炳得了一对汗血宝马、三把宝剑,临出国公府时,仰视着大树一样高的秦雄晃,微笑问道:“秦大哥,我瞧着你家的静娘是个好的,想把她娶到我家当我的长孙媳,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太好了!”秦雄晃牛眼圆瞪,喜得合不拢嘴,鸡捣米似的频频点头,就差手舞足蹈。
李炳笑道:“明个我家请官媒到你家来提亲,交换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三日之内就把亲事定了!”
邓氏对这门亲事实是太满意了,竟是忍不住喜极而泣,赶紧谢过李炳与曲氏。
曲氏笑道:“我们家谢谢你生养了婉静这样的好妹子。”
曾经曲氏压根不想跟秦家联姻,对于孙女嫁秦家男、孙子娶秦家女都不同意,后来到长安半年多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观念一点点的转变。
李云青回到长安后通过李晶晶的介绍,又在家宴观察秦婉静,也是中意秦婉静。
这两日李炳回来给曲氏深说了两家的渊源,说通了曲氏,是以今个一起来秦府提亲。
邓氏心里的石头落地,眉宇舒展,亲昵的挽着曲氏的胳膊,道:“婶婶,以后静娘到你家去,你可要多担待些她。”
李晶晶同样挽着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的秦婉静手臂,道:“大嫂,恭喜你成为我家的人。”
秦婉静微抬头瞧着李晶晶,目光感激。她心里明白,李晶晶定是在李云青耳边替她说了许多好话。
“先生,我心里有许多话跟你说,今晚我就去你家。”秦雄晃恨不得今个就把亲事定了,生怕李炳、曲氏回府歇息一晚就变卦了,干脆厚脸皮跟着去了李府。
邓氏、秦婉静见秦雄晃这般上心,心里只有高兴。
李家人走后,邓氏赶紧的派人给秦跃及去了军营、长安书院的两个儿子送去口信,再三斟酌还是等着明个事情定下来再给邓王妃报喜。
李家人回到了李府,门奴禀报说是何敬焱从下午申时初一直等到现在。
李炳看到小徒弟,和颜悦色的道:“我一下午都在你秦伯伯府里,你应直接过去找我就是。”
何敬焱见秦雄晃在场,便问起了李老实父子与李云青何时回长安,把站在他身旁的吕道明急的出了一额头的汗。
李炳笑道:“最快也要十一月初。”
秦雄晃记得何敬焱的妹妹何敬淼到了婚配的年龄,虽是见不得人,可是堂堂从一品郡主。
当他第五次听到何敬焱说李云青的名字,忍不住道:“先生,不如我这就去找个官媒,把咱们两家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李炳瞧着秦雄晃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憋着笑摇头道:“天都黑了,总得让官媒晚上歇息。”
秦雄晃急道:“我多使些银钱,官媒巴不得呢。”
何敬焱心里咯噔一下,表情非常不自然,问道:“师父与秦伯伯联姻,不知订得是谁的亲事?”
秦雄晃骄傲自豪的粗声道:“先生的嫡长孙李云青与我家的静娘!”
何敬焱古铜色俊脸突然间绽放大大的笑容,朗声道:“这真是极好的亲事,恭喜先生与秦伯伯。”
秦雄晃见何敬焱是由衷的高兴祝福,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他也不是外人,憨笑道:“我怕夜长梦多,想赶紧请了官媒把这事定下来。”
何敬焱缓缓道:“师父,我记得大哥、大嫂跟前做事的洪老三夫人好像是个喜娘。”
“打铁需趁热。我们都是武官,做事利索些好!”李炳手指着何敬焱、秦雄晃,笑了几声。
李炳这就叫来洪老三,让他拿着李云青的生辰八字去住在长安城内交给刘喜娘,而后用马车把刘喜娘拉到秦国公府去正式提亲。
洪老三之前在长安城里近东市的巷子里有一个一进的宅院。
半年前,刘喜娘带着爹娘、儿女跟着洪老三来到长安定居,把旧宅院卖了,添了一千五百两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