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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奴才不好说。”消瘦的男子看了一眼远处的萧鸾，低声回答。
“父皇要封侯爵，这恐怕也少不了他的，定是就在这几日。”放下茶杯，萧赜起身要离开，却听得银铃般的笑声，扭过脸去，却见得一个粉衣少女如蝴蝶般扑入萧鸾的怀中，顿时一愣，眼神变得热烈起来。
“那女子是谁？”
“布衣百姓。”
“入了我们鸾皇子的眼了？”萧赜轻笑，这个小他十几岁的萧鸾，正当年纪，怕是也要娶亲纳妃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还是……“萧牧你给我去查查那个女子的来历。”
消瘦男子低头应声，视线瞟向茶铺的那两道亲密的身影上。
萧鸾接住拥入他怀中的小小，脸上扬着笑意，点着她的鼻子：“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小小嘟着嘴巴，低眉看了一下四周，才娇声说道：“人家都是大姑娘了，哪能随便和男子上街呀。”
“怎么？”萧鸾挑眉笑着，同时拉着小小进入茶铺的雅间，“是不是谁又说什么了？你及笄的时候我就和你说随我入宫册封你为妃，你就倔强不肯随我入宫。”萧鸾的口气中有些埋怨。
小小笑嘻嘻地喝了一口茶，才回答：“鸾哥哥能自己做主么？我是布衣百姓，怎能攀上皇宫贵族？”
“你呀。”萧鸾笑着，“我萧家起初也不是皇家贵族，你这样说，不知是夸我还是故意挖苦我，不过再过两天就你十五生辰了，我想着让你进宫，叔父看到你温婉贤德，又有才华定会喜欢你的，他就喜欢有才之人。”
小小歪头看了一下一脸认真的萧鸾，便点头：“嗯，答应你啦，等小小生辰之后。”其实也是娘亲整日在耳边唠叨，两年前她举行及笄之礼时，鸾哥哥便提出让她进宫尽快熟悉宫中生活，当时正在看关于吕后的故事，害怕那迷雾一样的后宫，所以戚戚地说还不想进宫，想在外面的世界再玩玩。
鸾哥哥很疼爱她，一切都依着她，这一拖便是两年，这两年时间，她也变得成熟了许多，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每每鸾哥哥来，那一路都有很多女子关注着他，似乎还有人想要引起鸾哥哥的注意，将家中的帘子挂钩甩下街道，鸾哥哥只对人家温柔一笑，那女子便发癫痴笑了过去。
心里虽有不满，但也没有告诉鸾哥哥，她知道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她，如今他不是当年那个逍遥自在的少年了，现在的他长大成熟了，肩上的担子也重了，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不能一直就儿女私情吧？
昨晚是元宵，本来鸾哥哥是答应她一道出门赏花灯的，但因为帮助皇上处理事情就没有来，让凉遗捎话过来，其实她没有生气，很谅解他，索性就自己坐在窗前写起了诗来，谁知道娘亲见她没有去，便问是怎么回事，知道后便很生气，说你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早些答应入宫，我看萧鸾也不会这样，隔三差五才来，定是让女人给缠去了。
娘亲似乎很怕萧鸾会不要这门亲事，每次萧鸾来了，总是笑着巴结着，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好似在讨好萧鸾似的，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不是鸾哥哥真心在乎的女子。
她记得鸾哥哥教她的第一首诗就是关雎，他还记得他讲诗句中的意思，她记得很多，记得要一世一双人，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
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荷包里玉佩，那是她出生时鸾哥哥就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她从来都不会怀疑鸾哥哥不要她，就算不要她，她都要笑着接受。
只是娘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让她早早进宫，否则萧鸾定是要娶别人为妃的。
因为萧鸾是帝王的人选。
萧鸾见小小的脸色不是很好，低头询问。
“鸾哥哥，你觉得小小不好吗？”小小认真地问道。
萧鸾噗嗤一笑，略显得意的笑容堆在脸上，轻声回答：“不，小小是最好的。”
不是甜言蜜语，不是山盟海誓，却让苏小小感动起来，望着茶铺外初露嫩芽的迎春花，轻轻低吟：“晓风吹败寒冬愣，月露春花无限色，听君一言心跃动，敢问君心似我心？”
一首诗，一个心情，一种意思，万千言语尽在其中，萧鸾感动得轻轻握住小小的手，正色回答：“卿赋诗一首，君惶恐不敢，举手对天誓，君心似你心。”
听到萧鸾这坦诚的话，小小也感动不已，小脸也娇俏地染上羞红。
萧鸾将小小拉入怀中，柔声说道：“小小，我萧鸾非卿不娶。”这样美好的女孩，从她出生的那刻，就注定了他们纠缠一生一世，怎么能轻易叫他放手？更何况这十几年来都一路走过来了，他见证了她的成长，见证她从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见证了她的每一处的变化。
她就是他的，注定的缘分，怎么会放手？
小小感动地点点头，轻靠着萧鸾健壮的胸膛，娇声说道：“小小非君不嫁。”
优雅的茶间，轻柔的春风，见证了二人情深意重的誓言。
第四章：遭遇变故
正在御书房内值班的太监公公都听得一声暴怒的惊呼声，不禁伸长脖子想要窥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萧道成不悦地蹙眉，盯着对面恼羞成怒的萧鸾，脸上的表情平静地看不出他刚才说出那番话的用意到底是为何。
“皇上，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太让儿臣吃惊了。”萧鸾正色回答，自幼是萧道成抚养长大，萧道成说朕视如己出，你便是我的第三个儿子，你便把我当父亲。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他面前称儿臣，但却称呼萧道成为皇上，叫叔叔有失身份，更何况小时候叔叔对他的惩罚他还依旧记得清楚，不过心里还有些感激叔父对他的惩罚，要不然今日就不会出现武功高强的他了。
“吃惊？”萧道成挑眉，“怕是你不娶亲该是叔父吃惊了，你看看你大哥，云乔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你到现在还是孑然一人，你说朕能不担心吗？”
萧鸾暗笑，打趣道：“皇上怕是想要抱孙子罢了？更何况还有云乔，让他娶妻生子岂不是很好，我看再不过几日，宫内该传出大喜了。”
萧道成睨了一眼萧鸾：“别给我说俏皮话，这姑娘是侍郎大人的侄女，朕见过，样貌才华都没得说，最重要的是出生官宦之家，身份也足以匹配你这个皇子，明儿上朝你和侍郎大人碰头见一面。”
“我不见。”萧鸾孩子性的冷下脸，昨儿才和小小牵手发誓非卿不娶，今儿又让他娶亲，要娶也是娶小小，他不会娶小小之外的人，“我有了要娶的姑娘。”
“谁家姑娘？”
“南城的苏家姑娘，今年十五，我与她早已订下婚约，满了十五生辰，就迎娶她入宫。”
萧道成猛地一拍桌子，厉声低吼：“朕不准。”
“为什么？”萧鸾挑眉问道。
“民女身份怎么配得上你尊贵的皇子身份？别忘了，将来你也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储君。”
“这个皇帝不做也罢。”萧鸾淡淡地反驳，若是连自己想要娶的女人都娶不到手，那做了皇帝又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孤独一生？高处不胜寒，他没那个兴趣。
“你说什么混账话？”萧道成大喊，脸色涨成猪肝色，“这几日你在皇宫内给朕好好反省反省。”
萧鸾冷冷地看了一眼萧道成，双手抱成拳告辞，留下愤怒的萧道成。
萧道成被萧鸾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吹鼻子瞪眼的，他是养了他二十年的人，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他一副什么表情？又不是欠了他的，那个南城的苏家是什么家境？他得去调查一番，不能让他们萧家的血统不纯正。
正想着，御书房门外就响起太监的高呼声，高喊着：“南郡王驾到。”
只见御书房大门被侍卫们打开，进来一个翩翩美少年，这男子眉清目秀好模样，姿容丰润，他便是萧道成长孙萧长懋（mao），长子萧赜的儿子，字云乔，小字白泽，自小被祖父萧道成喜爱，一直陪伴身边。
“儿臣拜见祖父。”萧长懋单膝跪下给齐高帝萧道成行礼。
萧道成忙将孙子拉起，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点点头，笑道：“怎么有空过来？”
“再忙也要看看皇爷爷呀。”萧长懋笑着，随着萧道成一起坐下，“刚才听得三皇叔咆哮，不知道三皇叔是不是又惹皇爷爷生气了。”
一提到倔强的萧鸾，萧道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不好地说：“这萧鸾，胆子恁大，居然敢拒婚，说有自己要迎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