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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点点头:“妈妈就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再过半个月,瑶瑶就要出嫁了,将军府还不定怎生忙乱呢,华姐姐又怀着身孕,不到万不得已,我真是不想打扰她们。”
“这已经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梁妈妈还未及答话,一旁珊瑚已先说道,“谁也说不准三少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毒的,若是再不紧着医治,万一……况三少爷原便体弱,便是解了毒,怕是也要元气大伤。这难道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夫人就别犹豫了!”
说完又咬牙切齿的道:“那下毒之人也真是狠毒,竟想一次性将夫人和三少爷都害了,让我们长房从此再无宁日……哼,等到揪出那幕后主使之后,我珊瑚第一个不放过他!”
话是在房间里对着孔琉玥和梁妈妈母女说的,目光却是看向的东南边,也就是景泰居和清溪坞的方向,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也怪不得珊瑚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太夫人母子夫妻,就连孔琉玥自己心里也是将太夫人和三房当做了第一嫌疑人的,只是,“无凭无据,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打草惊蛇还是轻的,被人拿住了你的错处,连我都不一定保得下你!”说到最后,话里已明显带了几分严厉。
珊瑚闻言,诺诺的应了一声“是”,不敢再说。
梁妈妈见气氛有些紧张,因笑着插言道:“夫人放心,我们几个是定然不会打草惊蛇的,倒是卢嬷嬷”,蹙了蹙眉,“她毕竟是跟了老太夫人几十年的,可以说这府里对老太夫人最忠心的人便是她了,我真怕她全把事情回了老太夫人,那才真是打草惊蛇了,且也怕到时候老太夫人见三少爷没事,指不定又像以往那样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将事情又混过去了呢?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妈妈放心罢,卢嬷嬷省得利害关系的!”孔琉玥却没有梁妈妈这样的担忧,“当初老太夫人让卢嬷嬷过来芜香院,为的便是就近照顾三个孩子尤其是镕哥儿。老太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在镕哥儿请封世子之前,卢嬷嬷是不会回乐安居的,如今镕哥儿才七岁,距离请封世子少说都还有两年多,谁能保证此番之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从来就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卢嬷嬷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将事情回了老太夫人的,不然她丢了几辈子的老脸事小,没脸面对老太夫人和傅家的列祖列宗就事大了!”
一席话,说得梁妈妈先是恍然,继而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夫人说得有理,卢嬷嬷一定省得这其中利害关系的!”
正说着,小丫头子送了清水来。
孔琉玥命其将水放到桌上,命梁妈妈等人都退下,又拿丝巾遮住口鼻后,方细细研究起那盆带毒的盆景来。
只可惜她研究了半宿,都没研究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得暂时放弃,将希望寄托在了华灵素并老华太医的身上。
是以待天一亮,梁妈妈便奉她之命,带了那盆盆景和她连夜写出来的傅镕的相关症状,赶去了伏威将军府。
打发了梁妈妈之后,孔琉玥草草用了早饭,便去了乐安居。老太夫人昨儿个可是再四叮嘱过她今儿个要请了太医来给傅镕瞧病的,她得尽量拖延拖延时间,以便她的计划能得以顺利的进行。
“……其实孙媳昨儿个就有使人拿了侯爷的名帖去请小华太医,只可惜小华太医去了大兴,说是要三五日光景回来。孙媳想着太医院别的太医都及不上小华太医,镕哥儿又是咱们家未来的顶梁柱和希望,万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打算再多等两日,若小华太医回来之后,请了他上门给镕哥儿瞧,岂非更稳妥些?未知祖母意下如何?”
屈膝给老太夫人见过礼后,孔琉玥便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与老太夫人知道。
老太夫人闻言,皱了皱眉,道:“话虽如此,我瞧着镕哥儿气色很不好的样子,万一再拖两日,真拖出个计么好歹来,可怎么样呢?不如先请了太医来瞧,明儿待小华太医回来了,再请了他来瞧,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不同意她的想法了?孔琉玥心里一紧,真请了别的太医来瞧,她后面的戏还要怎么唱下去?
她抿了抿唇,正待再说,一旁也是过来给老太夫人请安的三夫人已先笑道:“祖母,我就觉得大嫂言之有理,大嫂昨儿个使去的人说小华太医要三五日光景方能回来,如今又过了一天了,也就是说,小华太医快则明儿就可以回来,慢则也不过大后日的事,若是今儿个请了太医来瞧镕哥儿,开了方子,明儿待小华太医回来后,这方子是吃还是不吃?万一两位太医的方子相冲了,又怎么样?倒不如就依了大嫂之言,待小华太医回来后,直接请了他来瞧稳妥此!”
一席话,说得孔琉玥暗自冷笑起来,三夫人难道不知道何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这么希望她今儿个不请太医来瞧傅镕,怕是正想着拖的时日越长,傅镕所中的毒就越深,乃至最后无药可治罢?却不想倒是无意帮了她的大忙!
因附和她的话道:“是啊祖母,万一两位太医的方子相冲了,可就不好了,横竖也不急在这三二日间,不如就等小华太医回来之后罢?我会使人时刻注意着华家的,一旦得知小华太医回来,就立刻使人请去,管保不会耽误了镕哥儿身体的!”
“你们妯娌说得也有理。”老太夫人想了想,也就点头道,“那就待小华太医回来后,请了他上门给镕哥儿瞧瞧罢,你记得经心些,别耽误了!”
孔琉玥忙屈膝应了,“祖母放心,孙媳理会得了。”
老太夫人就点了点头,看向三夫人,问起太夫人的病情来,“你母亲今儿个可,好些了?”
三夫人见问,叹了一口气:“药倒是都吃进去了,只是依旧迷迷糊糊的,认不得人。三爷正守着呢,说是过了今儿个再瞧瞧,若是明儿再不好转,就要另请太医了!”说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哎……”老太大人也跟着叹起气来,“说来今年咱们家还真是不太平,如今天气已经在转凉了,所以我打算待八月十五中秋节过了之后,去城外的普济寺打平安醮,顺便为一家子老小都求一个平安符,老大媳妇,到时候就要辛苦你安排了!”
就算老太夫人今儿个不提及此事,孔琉玥也打算过阵子便回了她,要去寺里上上香的,傅城恒随时都有可能出征,她打算为他求一个平安符戴在身上,待他出征之后,她也能安心一些!
因忙屈膝应道:“原是孙媳应当应分之事,当不得祖母‘辛苦’二字!”
老太夫人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乐安居出来,孔琉玥借口要处理家事,便没有去景泰居,而是与三夫人作别之后,径自回了芜香院。如果只是太夫人一人,她还能强迫自己维持面子情儿,可一想到傅旭恒还在那里,她就连面子情儿都做不到维持了!
梁妈妈还没有回来,孔琉玥心里虽着急,却也知道急不来,只得一边处理家事,一边等候起她来。
却不想这一等,就直等到了午饭之后,方将她给等了回来。
“怎么样?华姐姐怎么说?”瞧待梁妈妈进来,孔琉玥等不及屏退众伺候之人,已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是珊瑚知机,摆手令众人都退了下去,又将门窗都关好之后,梁妈妈方说道:“我先去见了韩小姐和韩少夫人,把情况与她们二位大略说了一遍。韩少夫人当即便用丝巾遮了口鼻,检查了那盆盆景一通,却是也没有发现异样,于是使了人回去请老华神医。老华神医来了之后,总算有了进展,但却说解药有些复杂,自个儿熬制怕把握不好火候,说是不如配丸药,让我明儿再去取。”
梁妈妈说着,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老华神医还说,这种毒还有一个特性,天气热的时候不会散发得太厉害,要等到天气转凉时,才会散发得越厉害……还说幸亏夫人发现得及时,否则至多再等半月,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天气热的时候不会散发得太厉害,要答到天气转凉后,才会散发得越厉害?孔琉玥闻言,暗恨那下毒之人歹毒至极之余,倒是有些佩服起其心思的慎密来,这样慎密的心思,若是放到正途上,不愁没有一番建树,只可惜,全部用在了旁门左道上!
次日一早,梁妈妈又跑了一趟伏威将军府,回来时果真带回了两瓶丸药,“说是白色的晨起时服,黑色的临睡前服,不出半月,就可保余毒全解,让夫人且放宽心些,别忧思太过,省得之前的那一番调养前功尽弃!”
有了老华太医亲手配制的解药,至少能保傅镕性命安危无虞后,孔琉玥心下轻松不少,因点头向梁妈妈道:“我知道的。”说着命人请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