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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红晕,对于寄傲来说,已经超越了生命带来的一切感受。这种看似荒唐不可信的事情,已经僵硬了的尸首重新喘息起来的荒唐不可信的事情,如同一个世界第一大号的扩音器,用最大分贝的音量对寄傲宣布了一个事实。
令寄傲无法因为逃避而装作听不到,令他必须承认并接受的事实。
他,残害了自己的女儿!
268 寄傲,我要你死,要你死!
医官们赶忙再次围了过去,又是一顿的诊脉掐穴。 寄傲,缓缓坐到一边的石椅上,双手按着扶手,冰凉感从掌心窜进他的身子里。只是他的心,此刻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刺激了。
因为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刺激,能够与他刚才的觉悟相提并论。
抛去一切不能解释的疑惑,单单是他曾经做过的,便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对于一个,终究不能成为鬼的男人,一个深深爱着自己孩子的男人来说,这刺激来得过于猛烈了。
良久,医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一个头头模样的走过来跪下,欣喜地说道:“王上,珍宝女婴暂无性命之忧,请王上宽心。”
这样的一段时间里,仿佛过了一辈子。听到医官的话,寄傲看向他,突有的沧桑感。他嗯了一声,站起来,却没再看孩子一眼,因为他还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模样面对她。
走到宫殿门,正有个侍卫跟王的侍从说话,寄傲出来时,他们刚刚说完。见到王上,众人下跪,侍从刚要说什么,寄傲的话却已经先传过来。
“今日的事,就不要让神赐之女知道了。以免她再受到刺激,犯病伤害自己。”
侍从一脸的痛苦模样,怎么王上偏偏会提起这件事,且如此巧的就抢在了他前面。
“王上……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神赐之女已经听说了珍宝女婴夭折的消息……听到后,便昏倒了。”
寄傲轻叹一声,绕过他,走下了柱台。几个侍从一边喊着:“王,伞!”一边赶忙跟上了。
大雨已成弥久之势,半干的锦袍再次顷刻湿透,与那苍白的发紧连在一起,冰凉着他早已凉透的身子。
走到千夜的宫殿,新选来的侍女们正在用凉水擦拭千夜的额头。见到王上来了,都跪下。寄傲看着床上千夜苍白的脸,正如同珍宝女婴之前的模样。
“下去。”
众人立即消失,只留下这一对被命运捉弄得苦不堪言的人儿,一个躺着,一个立着。
水滴,已在他脚边湿了大片。他那样看着千夜,心中不知怎样的难过。
不论千夜与血魔王的关系究竟如何,起码,她没有骗他。看到他因为愤怒蒙蔽了双眼,折磨着他们的孩子,她的心,该有多痛?
想到那个时候,她怎样的表情,原来并非是装出来的。就算是想要引得他的同情而达到何种目的,可心中,一定会痛。做为母亲的,揪心的痛。
床上的人儿发出低吟,紧闭的双眸也动了起来,寄傲走向她,同时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细腻白净,却瘦得只剩下巴掌大小的脸庞。
千夜,醒了过来。
模糊中,温暖却在边角处微凉的粗糙大掌正抚摸着她的脸,皮肤因为那份粗糙而感到有些疼,可正是因为那粗糙与宽大,才会带来更多的温暖和安全。
空白的脑子,莫名的害怕,朦胧中她靠了靠那手掌,眼泪垂下,正打湿了那温暖的掌,令手掌的主人不由得抖了一下。
千夜,也因为这眼泪,彻底清醒过来。
睁开双眸,看到的人,是寄傲。
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还记不得昏倒前的事情。只呆呆地看着他,因为那紧皱的眉,深邃的眸,看不到任何的暴虐与鄙夷,只带着淡淡的哀,淡淡的痛。
是什么,令他如此模样?焰国残暴铁血的王,对她说要折磨她直到他得到满足的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他露出如此的模样?
——你们听说了吗?珍宝女婴死了!——
迷惑的眼,瞬间睁得圆圆的,青紫的唇抖动着,她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倒退了一大步,离寄傲远远的,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随时都会将她撕碎的猛兽。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撕碎,可她却本能地远离他,不由自主地远离他,在泪水模糊了双眼,在满脑子都是对孩子的哀痛和对他的仇恨中,无意识地倒退。
“寄傲,你总说我对你图谋不轨,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们捉来。照顾我,关心我,从不会奢求什么的我的朋友,血魔王葬龙,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你口中的珍宝女婴,只不过是个被我弄来欺骗你的女婴,也被你害死了。可你知道吗?她并非是我买来的,或是抢来的。她是我生的,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的宝贝。她,也是你的骨肉。那个曾经用这世上最美的火焰,磨蹭着你的掌心,对你表达着她深深的爱和依赖的你的孩子,被你亲手害死了。寄傲,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的确想要你死。恨不得食你的肉,饮你的血!你说得对,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千夜越说越激动,眼泪好像绝提的洪水,声音也颤抖着声嘶力竭起来。寄傲,眯起了眼眸,可是脸上,却依旧是那种难言的痛。
他紧抿着嘴唇,看着面前那个认为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无法自制的悲痛,心,也像是被什么紧紧束缚住,无法喘息。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要你的血来弥补我可怜的孩子,在天之灵!我要你死!”
失去孩子的悲,杀子凶手的狠,一把燃烧的火,瞬间蹿腾起来,压制了一切的恐惧,令人失去所有理智。千夜奔过去,手上没有武器,也不会轻轻一拍就能杀人的内功,曾经令她骄傲的柔道术在他的面前也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堪一击。可她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奔过去,用她有的所有可以攻击寄傲的东西,攻击着这个令她心碎的男人。
拳头,脚尖,还有那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可是手脚无力,而他坚硬的肌肉如同石块一般,只令她的牙被咯得生疼。
折腾了一番,伤害到的只有自己。手指关节的淤青,脚尖仿佛被人折断,还有牙齿,胀痛得如同不是她所有了。
最后,她只抱住他一直粗壮的胳膊,紧紧咬住他的二头肌,就那么停住了。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都是泪珠,而睫毛下,更是蜿蜒不绝的河流。
她哭着,哀恸。浑身的颤抖,牙齿却不肯松开分毫。尽管牙龈上的血,已经流了出来,在他的肌肉上,好像是他被她咬伤了一般。
看着她,那碎了的心,令他想要将她紧抱在怀中,不再管什么欺骗,什么仇恨,只顺从自己最真的情感,将她拥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小嘴。
可他,却只是那样看着她,冰冷地说道:“很好,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只不过,所谓的为女儿报仇的理由恐怕站不住脚。因为你口中的女儿,她根本就没有死!”
269 事实胜于雄辩
大雨,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病。 站在这雨中,被它无情的冲刷,皮肤宛如要被砸碎了一般,无数的疼痛点汇集成难言的苦楚。令这雨中的男人,真想像猛兽一样,咆哮。
可惜,他不能。他是王,尊贵无比的王,在人前,他只有保持着他的高贵,和令人畏惧的深沉阴冷。
眼睛一斜,不远处的石柱。他想也没想地走过去,一路带起水花无数,在即将碰触到石柱的同时,深处右手,猛然砸向石柱。
剧烈的声响,终究被淹没在无情的雨水中,包括他那流着血的手。这成了灾祸的雨,可以吞噬一切,怎么却独独无法消磨人心的苦?
寄傲仰起头,闭上了双眸。
这场雨,历时半月之久。如此漫长的冲刷聚集,甚至改变了地貌。很多高峰成了平地,很多洼地也成了平地,还有原本草木旺盛的,如今竟成了浩瀚的胡。
太阳展露出头角,却只能感到闷热。无情的光线,炙烤着大地,如此短暂的猛烈却不能带走雨水给大地的灾难。
看样子,雨季并没有过去。
葬龙和墨带终于到达了魔教总部。在这个时代看来宛如鬼斧神工的地下王国,已经被粼国兵士填埋。只能看到残破的机关石门里,露出的泥土中,还在不断渗着泥水。
“这里,就是你的老巢?”墨带皱了皱眉。只看到那半敞的石门,已经感叹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工程,又是一个人怎样的智慧,这智慧,这工程有给了多少人希望。
可现在,一切都归为零。只不过,物质上的零而已。
“这里,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