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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子涵回府后,脸上抹了药,但是还被崔老祖宗看到了,既然隐瞒不过去,窦子涵还是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崔老祖宗听完,虽然心疼,可事情到了现在,退婚也不成,只能吩咐窦子涵进了李家窑学会保护自己,多哄着李三公子,如果对方实在太差劲,将来才想办法和离。
最后,崔老祖宗还是说了李三公子被放了外任的消息,而且还是四品知府。
窦子涵知道后,心中更是五味纷杂,一时之间,心头思绪万千,却没有原本计划中的喜悦。
崔家其他人不管怀着怎样的心理,但都一一前来恭喜与她,可喜在何处呢?至于这期间,李家派人也过来过,从李家来人的口中,窦子涵并没有听到李三公子任何异常的地方。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第六日,就是婚嫁之期。
五更过后,窦子涵就起身了,新嫁娘,今日自然是窑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这时也都起床了,崔老祖宗还有崔家的两位夫人,如意姨娘也都纷纷忙活开了。
窦子涵坐在浴桶里,默然无语,不管怎样,从今日起,她将窑迎来新的人生了,她从来就不是善于逃避的人,她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不管将来如何,她都要勇敢的走下去。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如果不动情,就不会受伤。
出了浴桶后,丫鬟们侍候她着衣打扮,这时代的婚礼服装很是累赘,幸好现在天气冷了,这要是夏日,还不把人热死。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就是现代时间的九点左右吧,女方的亲眷开始有人来给她添妆,崔家的两位夫人自然意思意思了一下,就连今日到崔家露面的窦王氏也做了做样子,送了她一副金头面。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崔家的亲眷,后来定国夫人还亲自过来了,她是崔家请的全福夫人,自然也给窦子涵添妆了,另外,前几日只有一面之缘的三公主竟然也派人给她添妆了,无形中抬高了她的身份。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当其他人都在外间忙活时,定国夫人开口道。
“你当初刚过来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心中怎么想的?”窦子涵听到定国夫人开口问她,当下反问道,她记得定国夫人是穿越到裴大将军死去的新娘身上的。
“当时也没怎么想,只想着先怎么找出想要害自己的人,至于男人吗?根本没得选。一定是注定的了。说起来,你倒是比我好一点,至少当初还有过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有吗?李三这种人,我现在真不知道和他怎么相处。”
“放宽心吧,不就一个古代男人吗?将他的心夺来就是了,要是这李三敢欺负你,本夫人给你靠。”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你这傻瓜,在这里,什么人都比不上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帮你帮谁?”这时,门外喜娘喊道;“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新郎官到了。”
崔老祖宗又带着一大群女眷走了进来,最后一次吩咐道:“丫头,到了李家,要好好过日子,受了委屈,别忘了外祖母说过的话。”
窦子涵点头。这时,这些女眷们看到装扮好的新娘子,又是一番夸奖,窦子涵平日很少浓妆艳抹,今日大喜之日,这么一打扮,是遮不住的倾城艳色。
崔老祖宗看着打扮整齐的窦子涵,眼睛也有些湿润,昨晚,她在自家姐姐的灵位前上了香,告慰姐姐在天之灵,只是关于子涵丫头的身世,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是个秘密,那就永远当做秘密吧,说出来,对丫头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凭空增加许多困扰。
可崔老祖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秘密,并不是她想深埋,就一定能深埋了的,窦子涵作为一个不知情者,有一天,还是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陆真也早早的起来了,在外头照应着那些林夫人派来的管事娘子们。至于陪嫁的人都在二门外头,等到吉时才随着迎亲队伍一起动身。
等三小姐装扮齐全,先由管事娘子们教导人伦大道,尔后去祠堂辞别祖先。再送到上房特意准备的新房里,静候出嫁。
即使她是庶女,但这一刻,却仍是整个章府里最尊贵的人。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来打转,就连林夫人都不得不假惺惺的拉着她的手,说一些光冕堂皇的吉祥话。
“到了潘家,可要好好孝敬公婆,和睦妯娌,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不要辜负娘家对你的一番养育之恩。”
而当张蜻蜓依礼抬头,撩起凤冠前垂下的密密珠帘,跟母亲大人道谢之时,那份容光与明艳却看得连林夫人也呆了一呆,虽然很快,就给她若无其事的掩饰了过去。但心中的那份震憾与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因为今儿办喜事,章清芷和章清雅两夫妻都回来了。章清芷的小腹已经明显的隆起,脸上是即将再为人母的光辉,她的贺礼并不太贵重,不过是些家用的枕套荷包手绢等物,不过全是成双成对,讨个吉利,“都是姐姐亲手做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张蜻蜓知她的家计艰难,也不怪罪。至于章清雅,自恃财大气粗,出手便是一对金瓶,这个张蜻蜓也不客气。
只是几月不见,章清雅脸色甚有些不太好,全无上回中秋归宁时的神采,尤其是看着章清芷又挺起来的肚子,那目光就分外复杂。在张蜻蜓这儿不过是虚应个景,只坐了一小会便给林夫人使个眼色,到她的房里去说话了。
而令人意外的是,章泰安今儿居然也给章致知派人给接了回来张蜻蜓倒替那对小姐弟担起了心,若是这小子就此不走了,他们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有些日子不见章泰安,他真是清减了不少,看来日子过得不咋地,实实在在掉了几斤肉下去。他见了张蜻蜓,面上尚且恭谨,也奉上了礼物,是一对翡翠雕成的小马,还算差强人意。只是在经过章清莹时,那一声冷哼里,却透着十足的寒意。吓得小丫头顿时浑身就是一个激灵,面皮也绷紧了三分。
张蜻蜓觑空暗自嘱咐章泰寅,“以后不要跟这小子正面交手,逮着机会在私底下狠揍他一顿把他整怕了,日后就不敢再欺负你们了。”
小大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能行么?”
张蜻蜓斜睨着他,“怕了?”
章泰寅攥紧双拳,摇了摇头,瘦弱的小身板却透着几分强撑的惧意。
张蜻蜓授他一计,“在爹面前做足工夫,能阴他就绝不来明的。实在不行,也别光让自己一人亏本。懂么?”
章泰寅若有所思,半晌才微露出一丝笑意。
当锣鼓喧天响起的时候,张蜻蜓也到了真正要离别的时候了。兴许是昨儿就把眼泪流得干净,今天的三姑娘表现出异常的克制与冷静。
蒙着红盖头,与来迎亲的新郎官拜别了父母,上了花轿,自始至终张蜻蜓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当然,这也给了某些人嚼舌根的话题。但张大姑娘根本就不在乎被人说几句也不会少块肉,有何好惧?
一路无话到了潘府,也不知是有缘,还是碰巧,居然和潘家三少爷的迎亲花轿在大门口撞到了一起。
谁先进,谁后进,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两位新娘子都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潘府的门开得再大,也容不了两辆花轿同时进入。
这在张蜻蜓看来,根本就不能称其为问题,她是二少夫人,那边是三少夫人,自然得让她先进才是。
可对方不同意。就听外头有个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二哥,既是我先到的,那我就先进了啊”
他的声音满是笑意,听着就让人觉得很是温和与舒服。
“行啊”那头豹子挺好说话的就答应了,张蜻蜓有些忿忿,干嘛要让?
“等一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低沉而富含磁性,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听着就象是打瞌睡时陡然响起的军令,立时就浑身精神起来。
“花轿明明是同时到的,云豹是二子,云祺你是三子,自然得让你二嫂先进门才是。”
“大哥,这个……”潘云豹似是还想给三弟说好话。
却被潘云龙厉声喝止,“云豹,我教过你多少回了这长幼嫡庶能不分清的么?还不快进来误了吉时可如何使得?”
张蜻蜓在轿内听得心一抖,这位仁兄跟府内小丫头说的那个潘家大少爷是一个人么?怎么感觉这么凶的?
只觉轿子一动,似是往前走了。可是旁边却有人出来阻拦,“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