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氪蚩谒危 �
一字一句，仿佛从天际滚滚而过。
雷光忽然被什么从头顶上吸走了，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后，华曦看见黑云密布的天空之中，缓缓树立起来的四十九根巨大的铜柱。
铜柱上贴满了复杂的符咒，迎着狂风猎猎飞舞。
黑色的水便是从那四十九根铜柱之间流下来，哗啦啦啦，惊动了整个六界！
那是什么？
华曦低头看着脚底下，黑水已经将她和无疆淹没至膝盖！
第1911章 破命之人【3】
这是半空中，这些黑水怎么会聚集起来？
无疆似乎察觉到什么，用力地挣扎，但是困神锁链却紧紧地捆绑着他们，华曦的金色灵力，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啊——”
无疆仰天大吼一声，沧炼剑凶猛地在半空中一划而过，沧冷的剑气顿时将周围空气都切断！
半空中那四十九根铜柱，竟然被他生生扫倒了四五根！
无数符纸纷纷落下，贴满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符纸上面，有某种强大的气息，如同烈火一样将身体灼烧地很痛！
华曦反应过来，这些符咒，应该是用来诛魔的吧！
她……她也是魔族，所以感应这么强烈。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和无疆同归于尽的心已经有了，死在谁手上都无所谓。
无疆还在继续发狂，挥舞着沧炼剑，对着那四十九根铜柱一阵乱砍。
铜柱接二连三倒下去，眼看着黑水控制不住，即将以倾盆之势狂泄而出。
这么大的阵法都拿无疆无可奈何吗？
她看向那无数树立着的巨大铜柱，忽然，看到铜柱后面有一抹鲜艳的红色一闪而过，如同灼烧的烈火。
那是什么？
因为雨水太大的缘故，导致视线十分模糊。
但一抹红色，在铜柱之间十分迅速地移动，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然后，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那倒掉的几根铜柱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个秀美窈窕的身影！
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飞舞，火红的长发，在源源不断的黑水之间，那么霸气地存在着！
那个身影……
华曦想要看清楚一些，但是，瓢泼的大雨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无疆发狂一样挥舞着沧炼剑，眼看就要砍中那个少女，如此气势磅礴的一剑，任何人都会被拍成肉泥吧！
千钧一发的一瞬间，她轻轻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被砍断的铜柱再次从黑水中拔地而起！
铿——
沧炼剑砍在铜柱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嗡嗡嗡的回声一直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无疆用力把沧炼剑扯回来，但是却发现怎么都扯不动。
“啊——”他发出暴怒的声音。
“和黑水禁牢有了关联，还想逃吗？”那个少女站在一根铜柱之后，眸光冷冷地向下看着，“华曦帝君，可否将他松开？”
华曦隐约觉得这人很熟悉，但是一时又看不清楚，只能说，“松开他，你能保证相安无事吗？”
“放心，黑水禁牢可以暂时困住他。”那个少女扬起了唇角，骄傲，清冷。
莫名的，华曦的心中，对她充满了信任。
时间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秒，她不能耽搁，立刻念咒，将困神链打开。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水，便将她淹没了。
这黑水十分沉，不像是谁，像是里面有无数双手，在抓住她的脚，拼命地往下面扯。
华曦怎么拼命向上游，都无济于事！
呼吸越来越困难，睁开眼睛，四周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第1912章 破命之人【4】
身上的伤口源源不断流出了鲜血，让她想支撑都无法支撑。
无疆，他在哪里？
华曦在水中漫无目的的扑腾，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她的手被用力抓住，向上的一股力量立刻将她提起来！
阳光重新出现在眼眸中，暗无天日的漆黑，不知道何时已经散去了。
滚滚的黑云消失，阳光从云层之后渗透出来，照着整片生灵涂炭的大地。
华曦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了混杂着鲜血的黑水，本应该和无疆同归于尽的伤口，此时毫不留情地鲜血淋漓。
她一手撑着地面，吐了好久，才慢慢恢复了力气。
头顶上的光芒，渐渐地被挡住，一道秀美的身影，被阳光拉长，投射在她面前的地面上。
华曦怔怔地看着那个影子，对方一头张狂飞舞的红发，仿佛在地面上，也洒下了鲜红似火的色彩。
她想起来了，知道这是谁了……
在她开口之前，对方便说话了。
这一句话，如雷贯耳。
“华曦帝君，我是你的破命之人，凰北月。”
破命之人……凰北月！
华曦慢慢抬起头，苍白憔悴的容颜，几乎不像是昔日那个高贵雍容的帝君。
逆着头顶上灿烂的光线，这破命之人的容貌，模糊得看不清楚。
但是依稀可见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和一双，无论怎样的黑暗，都无法磨灭那光芒的眼眸！
故人相见，不知几何，可是容颜未改，心境已变。
“凰北月……”她沙哑的嗓音慢慢开口，仿佛含着一把粗粝的沙子。
“你不该是这样的。”凰北月缓缓摇头，“当初见你的时候，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主宰万物众生的命运。那时候我是如此地嫉妒你，以为你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华曦听着，一抹嘲弄的笑容溢出了唇角，眼眸湿湿的，片刻之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
“掌控自己的命运？若真是这样的话，又何需破命之人呢？”
“破命，或许破的不是你的命，是天下苍生的命。”凰北月忽然蹲下来，抓住她的衣襟，“方才阳光出来的一瞬间，我看见大地是血红色的，你既然是神，为何不庇护他们？反而挑起战争？”
“我不是神！”华曦激动地推开她，自己因为伤得太重而跌倒在一片黑水中，爬不起来。
而凰北月，则保持着蹲下的动作，岿然不动，凝视着她。
“帝君华曦，逃避你的责任，只不过是你为了掩饰失去所爱的痛而已，为了一个人，你剥夺了成千上万的生命。”
“生命责任，少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了！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懂，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为何要考虑别人？”
华曦大声地反驳，她在黑水中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湿透了。
“之前的我，不知道自私一点，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而重夕，他如果自私一点，何至于灰飞烟灭？！你说责任？责任是什么？我是魔族，
第1913章 破命之人【5】
“之前的我，不知道自私一点，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而重夕，他如果自私一点，何至于灰飞烟灭？！你说责任？责任是什么？我是魔族，在凡人和神族眼中，魔族的责任，不就是伤天害理，杀人流血吗？我履行我的责任了，却还受到指责？凭什么？！”
啪！
重重地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呆了一下，这辈子，还从未被人甩过巴掌！
她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少女，可是，那少女并没有惧怕，反而，重重地一拳砸在她的下巴上！
华曦再次被打得落日黑水中，而凰北月则站起来，将她从黑水中抓住来，不管她身上的伤如何严重，只是下了狠劲地一拳一拳打在她脸上，以及腹部，胸口……
华曦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沫，在最后一次重拳落下的时候，她向后倒在黑水中，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她看着天，就算没有力气了，也依旧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破命之人，你能做的，只是这样吗？”
凰北月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初次见你的时候，我告诉我什么是责任，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是孤独世界里的狼，无人为伴，所以心中一定要狠，要毒，否则便会让敌人有机可趁。但是，不管手中沾了多少血，心中装着多少恶，一定要永远渴望光明，才不会跌入黑暗的最深处，失去自我而滥杀无辜。这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的责任。”
华曦怔怔地，她说过这样的话吗？她……竟然都忘记了。
“我出道的时候，也一样仰望着您，那个横行无忌，无视法则的佣兵之王，所以你说的话，成为我佣兵生涯的信念，我一生都记得，不曾忘记过。我手上沾满的血，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我不敢有一天忘却光明啊，我真怕……在黑暗中，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凰北月低下头，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在黑水中摸索着抓住她的手。
“我们这样的人，就一定要孤独，要冷酷无情吗？为什么，总要被不相干的人指引，成为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而不是，朝着心中的渴望，去做真正向往光明的自己呢？”
华曦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低声地呜咽起来。
光明……曾经无数人说她是光明之主，不管走到哪里，都会为别人带来希望。
可是她自己，却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