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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张着口,嗓子却已经哑得发不出了声音,但还是反复喊着“宁姐姐”。她无声的流着泪。
“邢宇,你想反么!”严世蕃终是忍不住怒气,咆哮起来。
邢宇的脚步声回荡在黑暗的长廊,他一步一步,再也没有回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从那日过后,青染便经常开始做噩梦,有时梦到当年在诏狱里的情景,有时是爹娘,还有就是她的宁姐姐。
对于严绍庭,她已经快恨不起了。
她坐在街边的小茶馆,经常一碗热茶饮了一个下午。那天,她迎接到了秋日第一场绵长的冷雨,然后,就好似一下子来到了清寒的九月。
在这个比以往冷很多的秋天里,严绍庭仍是会带着一帮缇骑骑着马在街上奔驰而过,街边的路人也一如往常如同看见瘟神一般纷纷避开这些锦衣卫,她的庭哥哥也还是会在看见她的时候特意下马,嘱咐她要按时吃药,否则心口的旧伤总有一日会害了她的命。
她终于记起来了,也知道了心口疼的始作俑者。
她按住胸口,那个一半儿的玉佩有些硌手。
庭哥哥,你的内疚我都能感受得到,你的“补偿”我也都收下,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更何况,我也必须原谅你。
可是,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
她装作被小沙粒迷了眼,悄悄用手把眼泪抹掉,然后微笑的抬起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我说这位小妹妹啊,你不在闺房里好好呆着,跑到外面喝个烂醉做什么?”
青染慢慢抬起头,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眼前人逐渐清晰起来,那人说完话,还翻了几个白眼,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掏出块精致的小银镜,左右照着,“嘶——今天这个发型真是让我不爽,回头我得想个办法好好让它……”他左右拨弄着鬓角的碎发,然后一把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梳子拍在桌上,“还是算了,真是丑死了!”
青染恶寒,鸡皮疙瘩差点把自己给淹了,她吞了口口水,“这位……大姐,我没喝酒啊,我不过是头有些晕而已,再说了,我就算喝醉了,又和你有啥关系啊?”
“诶诶诶?你说谁大姐呢你,你说谁大姐!”粉衣男子伸出略明显兰花指指着她,“我是男的!”
青染“扑哧”一笑,指着坐在他旁边都深秋了还神经病的摇着扇子的书生,“这位公子给评评理,活活一个大男人成天这副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我看他比女人都女人。”
“喂喂你个臭丫头,我怎么女人啦?是你趴在这桌子上半死不活的,头发乱如鸡窝,身上臭哄哄,也不梳妆打扮……啧啧啧,看你眼圈那个黑,哎呦唉哟……你居然连胭脂水粉都不擦!还有你那眉毛,天呀天呀……”他不停的摇晃着他那两只精致的爪子,“真没见过你这也不修边幅的女人!”
青染本就心情不好,偏偏遇到一个娘到不行的男疯子撞上了枪口,她一拍桌子:“你站到大街上看看,谁像你一样头发梳得那么油光水滑、脸涂得比女人还白、嘴巴比女人还红的!不下雨不下雪也不是夏天,你居然还带油纸伞?你是不是怕晒黑啊?我看你就是个小——白——脸!”
“你!”粉衣男子也拍了桌子,然后华丽的翻了个白眼,“哼,咱们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是个丑——女——!”
青染捏住酒碗,强压怒气,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看你也别和一个小姑娘置气了……”书生尔雅一笑,“古人曾有云‘君子——”“得得得,别君子小人的一套套的了,烦都烦死了。”粉衣男子转头看向青染,“告诉你喔,反正到时候嫁不出去,可不要怪我!别到时你再哭爹喊娘的……”
“我没爹娘了。”青染拉下脸。
“哎呦,怪不得呢,所以我更要好心好意的代你爹娘提醒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没想到你不知感恩,还被你这样奚落……”他气得扭了身子转向另一侧,手托着下巴,“算了算了,气大伤身气大伤身……诶、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吓得跳将起来。
青染不耐烦的看着他:“大姐,你尖叫什么啊?好吵的!别人都在看你诶!”
“我的脸,我的脸!哎哟喂!”粉衣男子颤抖着手,花容失色,“该死!一颗痘!”
“嗨!”青染重新趴回桌子上。
“都赖你啦!”粉衣男子不干了,“我的皮肤本来保养得那么好,都是因为你让我生气,才冒出了颗痘,你说说,这笔账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啊大哥,咱们才刚见面,你那颗痘就得赖在我头上啊?那你媳妇要是正巧坐你旁边要生了,难不成那孩子还是我的呀?”
“这位姑娘,莫要如此出言不——”“你给我打住喔!”粉衣男子忙制止住书上企图冒出的一连串说辞,“你先看看我这颗痘怎么办了啦!”
青染又喝了口酒,“行了行了你也别闹了,呐,这个给你……”
粉衣男子接过一个小瓷瓶儿,“这是什么鬼东西?”
“鬼东西大不了你别要嘛……”青染玩味的看着他,“祛痘的,你看我脸上啥都有,就是没有痘。”
粉衣男子半信半疑的打开了瓶塞,一股好闻的香气飘了出来,他轻笑:“很香嘛,倒是不错的样子哦!”他看青染示意他涂上,便往手上倒了点儿,“你确定管用?”
“肯定管用,就连严世蕃的小老婆们都说管用。”青染一本正经的点头。
书生微笑的看着青染,“既然姑娘都如此说了,看来真是管用,你不妨一试。”
“啧啧,好吧,那我就试试咯,反正我那些瓶瓶罐罐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他便说便轻轻的往脸上抹着,兰花指依旧翘。
一旁,书生看着青染,看她没有了方才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玩味和凑热闹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念了句“不妙”,他慢慢转过头,只见那颗痘越来越红,最后整个下巴周围都红了,他忙用扇子挡住脸,连连摇头。
青染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粉衣男子不知发生何事,见书生示意,忙掏出了镜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照,当真是破了相了。
青染在一旁不禁憋笑,裴西亭拿着折扇掩面,而吕南则是眦目欲裂,他突然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油纸伞,只听得“砰”的一声,青染往后一闪,那伞柄便狠狠的敲在了酒馆的老木桌上。
身旁的食客皆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阵碗筷落地的声音,而那木桌已从中间生生的裂成了两半!青染不禁跳脚,她忙一把掏出了药粉包儿,朝着吕南便撒了过去,可吕南却也反应迅速,那把伞“唰”的一下在他眼前张开,成了一个极好的遮挡药粉的屏障。
而青染趁着吕南招架的空当,则迅速的朝门外奔去,临走还不忘朝吕南做了个鬼脸儿。
裴西亭忙拦住吕南,“不要在这儿动手,太过招摇了!”却不曾想吕南早已经气急败坏,见青染要跑,他便一把推开裴西亭,提起衣摆迅速朝门外追去。
赵家村的一处农家院中,本来邢宇正安静的喝酒,却打老远就看见一个男人拎着一个小女孩儿一路直骂的走过来,而另一个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微笑着摇着扇子。
“是他们回来了。”邢宇拿起剑,走了出去。
“是啊,嘿嘿……”扛着锄头的赵万东也快步跟了过去。
“大哥、大哥啊……”吕南气得叉腰,他提溜着青染后脖领然后把她扔到邢宇面前,“这小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你怎么收了这么个人进咱们‘北斗七星’?”
青染见他撒手,便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儿跑到邢宇身后站着,挑衅的笑。
“吕南,别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邢宇看着气得直跺脚的吕南,又转过头,“来,西亭,你们两个带她进去。”
“哼!”吕南犹自别扭着,不情不愿的快步往门那边走。
裴西亭拿扇子给青染扇了两下,“有没有清醒些?”
“谢谢裴大哥,我好多了,就是有点凉。”她瞄了眼那大折扇。
“哎哟……”吕南走着半截儿回过头来,“裴大哥裴大哥的叫着可真亲喔,哼哼,以后看他不唠叨死你的……”
“再唠叨那也比你这个大姐强!”
“你等着瞧!”
“小白脸!”
这边,裴西亭没有理会二人的拌嘴,他和蔼的看着青染,“姑娘啊,既然你清醒了,那之后就要听我跟你说,这女子要讲求三从四德,‘三从’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你既已无父无母,也没有嫁人,更不曾论及后世子女,所以日后便要谨记长兄如父,也就是要听我们这些大哥的,而你看你方才在酒肆中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