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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相不好看,就要得罪人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僵起来,这时徽瑜就笑了笑,叹口气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要去赏赏景那也没什么,咱们这就走吧,太夫人您留神脚下,大伯母多费心搀扶着太夫人辛苦您了。”
徽瑜就领头走了出来,卫侧妃从方才就没再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站在徽瑜身边,此时徽瑜往外走她就立刻跟上了,只是脚步还有些轻浮,依旧看得出来此时心情还没平稳住。
罗太夫人被刑大夫人这么一番话给激的几乎是血气上涌,还没等她再说两句,靖王妃就麻利利的带着人往外走,无奈只得做罢。
大夫人搀扶着罗太夫人一边的胳膊,昭国公夫人此时神色也不太好的搀扶着另一边,虽然方才靖王妃跟刑大夫人话里话外都没捎带上她,但是她也真觉得有些丢人。今日婆母忽然就到了,她在厅里坐着的时候细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跟大姑子定国公夫人脱不了关系。接到靖王府赏花的帖子之后没多久,大姑子就回来一趟,关起门来不知道跟婆母讲了什么,看着今日的情景她也就知道了。
众人各怀心思的随着大流往前走,卫侧妃在梅林外不远的地方就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那边……”
徽瑜脚步也不停地就往那边走,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众人心里倒也啧啧称奇,没想到靖王妃倒也真是个豁的出去的,这要是林子里真的出了什么有伤靖王府声誉的事情,带着这么多人围观真的好么?
此时跟在徽瑜身后的雪琪跟雪莹一个依旧留在徽瑜的身后,另一个却是快行了几步前去林子里探路。
靖王府的梅林不算大,但是胜在风景雅致,梅树修剪的颇有几分清傲之姿,此时众人踏入林中,倒是被这开的如云霞般的梅花给吸引走了大半的心神。在梅林中穿行没多久,还未见到人,就隐隐的听到前面有哭声传来,众人的脚步不由得就停了下来。
大家的脚步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不想去看热闹了,而是这哭声哭的特别的哀怨凄惨悲悲戚戚的听着就让人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大家就看到之前跟在靖王妃身后的丫头后来前去探路了,此时正带着微喘跑回来,对着靖王妃福身行礼之后,就特别为难的说道:“王妃,是……表姑娘在前面……杨侧妃正陪着她呢,表姑娘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就难过的哭了起来,其是没什么大事儿。”雪莹说了这没什么大事之后,眼角几不可查的还扫了宁王妃一眼。
雪莹这个动作做的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精明人,一时间也被绕糊涂了,看宁王妃这是个什么意思?
“表妹?”徽瑜颇感惊讶的喊了一声,“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后院的吗?”
“奴婢也不太清楚,表姑娘只是哭的厉害,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而且……而且……”雪莹说着就探身上前在徽瑜的耳边低声讲了一句,众人就看到靖王妃的神色瞬间就变了。然后大家就看到徽瑜缓缓地转过身来望着她们,尤其是那眼神落在宁王妃的身上就跟刀子一样,只听她说道:“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罗太夫人跟宁王妃这么热心想要为我分忧,到了这一步也就只好请大家做个见证了。请大家跟我来吧,不过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还请大家能够保持安静跟冷静,这样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冰玉原本听到雪莹提到表妹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欣喜,总觉得这个岳水青总算是能做点正事儿了,但是雪莹方才那一眼,而且董徽瑜特意说了这么一句,隐隐的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想要推拒着不去,但是方才又是自己顺着罗太夫人鼓动的,此时若要反悔难免就要丢人了。
可是若是去,她心里却有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徽瑜可不会给夏冰玉机会做出什么,此时就见她带着两个丫头还有卫侧妃领头在前走,董二夫人跟邢家两位夫人紧随其后。余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眼神就落在了罗太夫人跟夏冰玉的身上,罗太夫人此时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过也是强撑着抬脚跟上去,夏冰玉骑虎难下,也只能跟着走。章玉琼看着夏冰玉的背影,又看看前面董徽瑜的背影,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那一年宁王破解了闻大师棋局那一回,徽瑜稳稳地说有办法能破了此事。
一过经年,章玉琼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只是如今的董徽瑜比当年更沉稳了,做事情越发的令人瞧不透,但是她却知道她若无把握怎么会这么把家丑亮给人看,肯定是那丫头回来讲了极其有用的信息,所以徽瑜才会在方才的话里故意捎带上了罗太夫人跟夏冰玉,反将她们一军。
呼啦啦的这么多人足足有几十口子,在梅林中穿梭前行,又走了几十息的功夫,徽瑜就顿住了脚,此时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座并不大的假山。这假山虽不大却足有一两丈高,腹有洞穴,可供人自由出入。
那哭声就是从这山洞里传出来,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山洞内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声音虽然弱了,但是这强压抑着的哭腔却更惹人心怜了。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露过面的杨侧妃也白着一张脸出来了,见到徽瑜就福身下去行礼。徽瑜伸手托住,双眼望着她,“人可还在?”
杨侧妃点点头,“在,不过看那样子似是喝了不少的酒,酒气浓得很。”
“先把人请出来再说吧。”徽瑜直截了当的说道,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杨侧妃。
杨侧妃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转身又进了山洞。
此时众人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八卦的因子此时也熊熊燃烧起来。
杨侧妃进去不久,就听到里面有个柔弱的女声传来,“我不出去,我宁可一头碰死。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可有何面目见人,嘤嘤,我不活了……”
“王妃在外面,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王妃替您做主的。”杨侧妃劝说的话也隐隐的传了出来。
里面一个哭的不能自已,吵嚷着要以死以证清白,一个柔声细语苦口婆心的劝说,一时间外面安静如夜。
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不进去,一时间就变得僵持起来,气氛很是为妙。
徽瑜站立在那里如青松般挺直,站在她背后的人望着她的脊梁,似乎都能感觉到那骨头缝里都带着几分僵硬。徽瑜不开口,其余的人碍于董二夫人跟刑大夫人那十分犀利的口舌,也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脸捧上去给人踩,索性就静观其变。这样一来,原本还指着人群能有忍耐不住主动问一声的夏冰玉,神色就变得有几分耐不住了。
尤其是方才雪莹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心里一下子徒生不安。
“怎么回事?”
姬亓玉那独具特色的冰冷声调一下子在众人耳畔响起,如炸雷一般,惊得人不由回首凝视。
不似往日穿着笔挺的朝服,今日的姬亓玉似乎又恢复到以前,广袖长袍,白袜木屐,行动间衣袂飘飘,墨发飞扬,在那一片花海中徐徐而来。
徽瑜微微侧侧头,看着姬亓玉渐渐靠近的身影,眉眼不由的就带了几分笑意,方才还凌厉的眉峰顷刻间就变得舒缓起来。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的气息都变得和缓许多。
她的男人,踏着这一片花海,如谪仙般的容颜映的这梅林都失了几分颜色。
“王爷怎么来了?”徽瑜柔声问道,眼神却落在了尤嬷嬷的身上。
尤嬷嬷立刻就上前一步,说道:“请王妃恕罪,是老奴请王爷来的。之前表姑娘跟老奴说要出来走一走,老奴不敢拦着表姑娘就映了,还特意派了两个小丫头服侍。谁知道过了一刻钟这两个小丫头就满脸是泪的找到老奴,说是表姑娘找不见了。老奴正欲寻王妃禀告,半路上正遇到王爷,没想到王爷也正在找酒喝多不见踪影的宁王爷,便有小厮说看到王爷到了这梅林中,老奴跟王爷便一路寻来。”然后就碰到了徽瑜这一群人。
当尤嬷嬷提到宁王的时候,夏冰玉的神色就变了,这里众人的脸色也特别的精彩。尤其是方才那“表姑娘”寻死觅活的声音传出山洞,再想想失踪了的宁王,刹那间真相呼之欲出。
徽瑜等到尤嬷嬷说完,就看着身边的姬亓玉特别恭敬的说道:“王爷,表妹就在这假山洞里,但是……她不肯出来,也没办法出来。”说完就叹口气,“杨侧妃正在里面劝说,但是表妹一直哭个不停,不然您跟她说句话,您说的总比妾身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