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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里伤她却是一筹莫展,也不敢动作,低低哭了半晌,才听到耳边有人说道:“你哭什么呢?”
月娥听了这个声儿,慌忙擦了擦泪,却见敬安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正看着她。月娥急忙说道:“没事,你……伤口疼么?”敬安见状,笑了笑,说道:“你是为我哭?”
月娥不去说这个,只说道:“你务必忍着,前面就到镇上,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一定无事。”敬安却仿佛未曾听到,只仍旧问道:“你为我哭么?”
月娥红着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心底愧疚,说道:“对不住,是因为我才叫你受伤,早知道如此……我……宁肯跟小良一起死了。”低着头,几乎痛哭出声。
敬安见状伸手,将她手抓了,说道:“胡说什么,也别哭,本侯绝对不会死,嗯……倘若你觉得对不住我,那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我罢。”他说这话时候,神情半真半假,眼睛却一眼不眨看着月娥。
月娥止了泪,心内恢复了几分明白,便勉强说道:“侯爷,别说话了,好好地躺着。”敬安盯着她,说道:“你应我一声。”月娥说道:“横竖等你好了再说。”
敬安听她如此,倒也安心,但怎能轻易放过?想了想,便说道:“那你先来亲我一下,我好安心。”月娥呆了呆,没想到他竟如此促狭,便说道:“你……侯爷……”又低声说道,“别这样了。”
敬安说道:“只是亲一下,左右无人。”月娥说道:“侯爷好好地躺着罢。”敬安伸手,将月娥手腕握住,向着身边拉了拉,说道:“你不答应,我便起身。”话语带威胁之意。
月娥一怔,说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敬安说道:“也不甚难,就如我先前亲你一般也是了。”月娥咬了咬唇,望着他样子,怕他造次起身,伤口却是大大不妥当。
月娥无法,便靠近过去,微微低头,避开他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敬安怔了怔,脸上笑影一闪而过,却又说道:“不算数,先前我亲不是这里。”月娥说道:“侯爷凑合着也算了。”
敬安眯起眼睛,说道:“不行,难道要我再教一回?”月娥咬了咬唇,望着敬安,虽然只要他目前好好地,却无论如何亲不下去。
敬安哼了声,说道:“可见你是敷衍我。”手一按就要起身。月娥慌忙将他轻轻按下,说道:“别动。”敬安便看她,月娥忍着泪,低声说道:“我亲就是了。”
敬安这才又躺好了。月娥看了敬安一会,终于闭了眼,慢慢俯身下去,准备在他唇上亲一亲。
不料人刚俯身,敬安伸出右臂,将她一抱,月娥向下一压,一惊之下还记挂他胸口伤,慌忙伸手撑着,敬安头一仰,便亲了个正着
月娥呜咽一声,又记挂他身上伤,不敢就乱推乱挣,敬安亲了她一会,悍性上来,身子一翻,便将月娥压在身下,牢牢地压住了她,月娥此刻不怕他乱来,却怕他乱来弄得伤不妥当,便求道:“侯爷,你身上伤太厉害,千万别轻举妄动。”
敬安低头看着她,说道:“我知。”声音也是微颤。然而嘴里这么说,人却又压过来,月娥望着他一点一点靠过来,那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她脑中便想到当日他带自己出了苏府,在侯府内那一番胡作非为……忍不住便闭上眼睛。不料敬安身子一压,重重压在她身上。
月娥怔了怔,睁开眼睛一看,却见敬安头耷拉在自己颈间,却又是晕了过去。不由地哭笑不得。却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刻钟,马车到了镇上,直接到侯府之外,周大抱了敬安进府内。上回因月娥受伤,特意自京城内传来名医,闲了若干日子,没想到却又派上用场。
然而饶是这大夫见多识广,望着敬安身上伤,也觉得棘手不已,没法儿,一个人是万万处理不得,赶紧叫了本地大夫来相助,本地最有名大夫却是哪个?自然不是别人,却正是苏青!
月娥跟姚良原也没走,苏青进了门来,三个人劈面相逢,都怔了。姚良先叫道:“苏大哥。”
苏青看向月娥,上前一步说道:“月娘,你没事么?”月娥摇了摇头。苏青看了眼周围众人,才停了步子,又看姚良,问道:“这究竟是何事?”
姚良急忙说道:“苏大哥,将军大人为了救我受了伤,你一定要救他。”苏青闻言,身子微微一抖,又问:“你们没事么?”姚良点了点头。月娥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苏……你一定要救他。”
苏青听了这个,脸色微白,却还是说道:“放心,医者父母心。”便转身向着床边去了。
苏青同那大夫两个,合力之下,终于将敬安胸口那枚箭簇给取了出来,纵然两人联手,箭簇取出之时,敬安胸口仍喷出一股血来,惊得那名医面无人色,几乎忘了动作,幸而苏青还镇定,急忙用止血之法,才将那血给止了下去。
偌大铁箭头扔在旁边脸盆里,那盆里水顿时就一片血红。姚良看眼泪一直不停落下,低低对月娥说道:“姐姐,倘若不是将军大人,此刻便是我吃这一箭,我定会死。”月娥便抱着他,心头亦是滋味莫名。
苏青同那人费了大工夫,将敬安胸口伤跟肩头伤都处理妥当,两个人也都出了一身汗,丫鬟急忙打水上来,两人洗了手,两个铜盆也都是一盆血水,苏青这才得空问道:“侯爷肩头伤不似武器所伤,却似被野兽所伤,这又是为何?”
周大说道:“是侯爷为了相救姚娘子,被豹子伤了。”苏青脸色越白,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那大夫说道:“虽则这次凶险异常,但幸而那一箭没中了要害,不然话神仙也难救,也算是侯爷福大命大。”
周大说道:“可无事了?”苏青说道:“未必。”
周大眉头一紧,说道:“这话何意?”那大夫也讪讪地,看苏青不语,才说道:“这野兽爪子最厉害不过,怕是伤口溃烂……再者,会引发其他病症,何况胸口那一处伤也异常险要,总要先看一晚是一晚,倘若侯爷不曾发热,也不一直昏迷着,熬个三两夜清醒无事,才算是平安大吉。”
苏青才点头,说道:“是如此。”
周大气道:“这般说话,侯爷生死仍旧难定?”苏青说道:“我们不过实话实说。”
倘若是他一个人在,周大必定会以为他是故意从中弄手段……但是那大夫却是他们京里来名医,周大忍了气,不跟苏青言语,转头只冲着月娥说道:“姚娘子听到了么?倘若我们侯爷有个万一,就怪不得我周大动粗了。”
姚良不晓得其中事体,茫然说道:“周大爷,说什么?”
周大说道:“侯爷是为了相救你们姐弟才如此,当初侯爷一意孤行要去救你之时,我已经丑话说在前,倘若侯爷有个万一,便杀了姚娘子!”
姚良色变,苏青也变了脸色,说道:“你怎可如此!”周大看了苏青一眼,说道:“我是粗人一个,不懂怜香惜玉,倘若侯爷不好,那别怪我不客气!”
周大说了那一番话后,当天,苏青,月娥,姚良三个,便皆都留在侯府之内。苏青同那宋大夫便时常来观察敬安情形,又去商量熬药,研制外用药物,着实尽心。
月娥怕姚良担忧,好说歹说,叫他回家去了,自己却留下来照看敬安,周大同一干敬安近身,都围在门口,时不时进来看看,虎视眈眈。只因周大心底恨月娥,且他又懂得敬安心,所以纵然有多少伶俐丫鬟都好,尽数不用,只叫月娥看着,一来是为了难为她,二来却是给敬安一个慰藉。
下午时候,敬安醒来一次,见月娥在侧,便伸手握了她手,很见清醒。不料笑了片刻,糊涂说了两句话,又昏了过去。
如此昏昏醒醒,一直到夜间。期间苏青同宋大夫来看了几次,敬安虽则昏迷,手上始终握着月娥手,苏青曾进来过几次,看一清二楚,却也不说。
月娥自前日同苏青成亲,到现在,一直未曾好好歇息过,本是疲劳之极,如此守着敬安,担惊受怕,又时刻留心他伤口变化,有无发热,一直到了夜间,困倦不已,却担忧敬安情形,只尽力撑着,又加上不时伤怀流泪,只熬得两眼通红,形容憔悴。
月娥看护了敬安半夜,正在精神恍惚之时,床上人忽地动了动,却是敬安缓缓醒了过来。
见姬人月娥薄红颜
且说敬安垂危,生死关头昏昏睡睡,至夜间方清醒,睁眼之时,只觉得喉中甚是干渴,隐约见有人在床边,模模糊糊中还以为是丫鬟,便说道:“渴了。”
月娥正也在恍惚,听了这声,急忙低头去看敬安,敬安这才看清是她,不由一笑,说道:“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