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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道:“无妨,这些我们日后慢慢添了就是。”姚良见她不在意,脸上反露出笑容,这才说道:“我只怕姐姐不欢喜,这样就好了。”
说着,又引月娥去看其他房间。
原来这院子虽然不是十分大,但也算是一座中小型别墅,房屋之类的,多多少少算来,也够十人住了,另有仓库柴房之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月娥一一看过了,无有不满。欢喜无限。自己挑了个房间,又让姚良挑了个,才说:“虽然没有别的家具,幸好这床还是有的,免得我们再买了,眼下我们手头还有些银两,今日就去买些新的被褥枕头,桌椅不用很多,我们极少待客,只添六张椅子,两张桌子,四张椅子放在客厅,桌子一张也放在客厅,另外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放在你的房内,等买了书,好用。剩下一张椅子就放在我这里。其他东西,等日后慢慢加就是了,不着急。”
姚良点头,说道:“就照姐姐说的做。”月娥又说:“你的手怎样了?”姚良说道:“姐姐别担心,已经可以做些轻快的活计,只要别动粗重的就好。”月娥点点头,说道:“可不能怠慢,苏先生说的话,你务必听着。”姚良说道:“姐姐放心,我跟着老师在镇子上,也不到处走,只熟悉的做些抄抄写写,分类归档的事情,一些重的搬运工作,也不用我插手。以后每月还有钱银得,比先前在码头,好多少倍。”月娥说道:“很好,你有分寸就好了。”
姚良这才自己去置办桌椅板凳,被褥枕头,月娥自在家中,又走着转了一会,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心想,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当真是喜爱无限,只是因久无人居住,未免有些灰尘,月娥是个勤快的,当下就将衣袖挽起来,头上也随意包了快帕子,快快打扫起来。
过不多时,月娥忙的浑身发热,额头见汗,正在随手擦拭,忽然听到外面有嘈杂声起,还以为是姚良置办了东西回来,便欢欢喜喜出门去看,正出了厅门,见外头大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月娥一见那人,顿时怔住,本能地想抽身返回,却来不及,急忙扭身,将自己挽起的袖子放下来。
而那人双眸一抬,望见了她的时候,嘴角笑意越浓,扇子一挑,半遮住了嘴,掩起了无限喜色。
而跟这人一同进门的,却正是姚良并非旁人,两人先前正说着话,姚良一转头看见了月娥,便向那人告罪,急走两步到了月娥跟前,说道:“姐姐!”
月娥皱眉,低声责问道:“怎么你带了别人来了?”姚良见问,也面露苦色,说道:“姐姐,我是在路上遇到的将军大人,他听说我搬了地方,便立刻想要来看看。我不好驳他面子,他又听说我要买东西,就不由分说地,替我买了许多,先前姐姐没让我买的,也都置办了,大概用了百余银两,现在都在门外……”
月娥浑身发寒,叫苦不迭,又不好十分责怪小郎,只皱眉说道:“糊涂,无功不受禄,何况我们跟他又不熟,怎么能平白要人家的东西?你去跟他说,就说我说的,把东西都拿回去,我们自己置买就是了。”姚良听月娥这么说,也很是后悔,就只好说一声“是”,准备去跟谢敬安说。
却不防,两人说话间,谢小侯风流倜傥的走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气,他手中还握着一柄折扇,风度翩翩地略点了点头,才温声说道:“本侯来的冒昧,让姚娘子不快了么?”
他生得本就绝好,气质又佳,如此一番动作,简直让铁石人也要融化。
不料,月娥见他这番做作,只觉得周身恶寒,眼皮乱跳。
倘若月娥是个古代女子,望见这样一个玉般的贵人在面前如此温柔款款,怕早就红了脸,手足无措了。偏她是个现代之人。倘若她是个花痴性子,那也就罢了,肯定就跟谢敬安一拍即合,你情我愿,搅在一起。但月娥是个性格稳重的,而且穿越过来又经历了诸多折磨,心底那一点点风花雪月早就被挤压的无影无踪,面对苏青那样温存善良的好人,还退避三舍,何况如此一个艳光四射、一眼看来就很有“招灾惹祸”气质的人突然降临?
月娥不由地又想到那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谢敬安这天衣无缝堪称完美的闪亮笑容,敬谢不敏不说,反而大大警惕。俗话说“红颜祸水”,看此人的容貌,却更胜大多红颜,岂不是祸水中的祸水?
初交手平分秋色
月娥悄悄搬了新宅,本想安静靠自己双手过日子,养活自己跟小良,如果可以,再让小良跟着张桥读点圣贤书,将来也算有个出路,并没有想到靠任何人,也怕给苏青惹麻烦,所以连苏青也刻意避开。
却没有想到,第一天就迎来这样一尊煞神。昨日谢敬安怎么对待王四鹄,她在楼上从头到尾看的明明白白,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别看现在笑得花儿似的,心底指不定多么黑辣。何况他们达官贵人,又有几个干净简单的,所以月娥想能不招惹就绝对避开。
因此月娥见姚良同他进门,心底实在是不快的,却没有想到谢敬安竟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望着眼前谢敬安含笑盯着自己的眉眼,近看,谢小侯的笑容越发浓了三分,那等明艳照人,真是连雪也能立刻融化,月娥倒吸一口冷气,心头狐疑地想:“他这么反常,心里到底存着什么主意?”她似乎隐约察觉到一点,却又不确认。
月娥略一踌躇,既然避不过,索性当面就同他清楚。
想她如今已经是下堂妇,家中除了幼弟,又别无人,他们本就拮据,如今只能是普通村妇罢了,总不会再费钱也请一个丫鬟。先前月娥在王家的时候,都未曾如此,虽然说有一个张叔,但贴身伺候的人,却是没有,月娥早就习惯了,何况她是现代人,也没那么深重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精神,如今得了自由身,自有一番独立自主的心性,先前她连苏青都拒绝了,自是打算凡事要靠自己的,说得出,也做得到。
再说,条件上也不允许她袖手不理独坐家中做什么奶奶,所以这等应付的事,少不得要自己出头了。
月娥想了想,便敛袖子行了个礼,才垂眸静静说道:“民妇方才听小良说起将军大人一番美意,只不过,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民妇虽然无知,却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将军大人的好意,我同小良却是不能接受,请大人恕罪。”
姚良在一边听了,心底有些忐忑。生怕惹得这少年将军不快。不料谢敬安听了姚月娥这番话,却仍笑微微地,说道:“姚娘子如此清高自持,本侯很是敬慕,只不过本侯跟小郎一见如故,如今偶遇,才得知小郎乔迁新居,本侯冒冒然而来,空手又没有带什么可贺乔迁之喜的,唯有随手奉上这些个平素里用的物品,礼物轻微,只不过借花献佛,以为本侯的一点情意。还请姚娘子不弃收下。”
月娥略皱了皱眉,心想此人口灿莲花,果然难缠。便仍旧垂眸说道:“听闻将军大人甚是破费,怎么能说是轻微,且我们小门小户,也用不到那么多的东西,还请大人收回罢了……”
谢敬安说道:“货物出门,概不退还,姚娘子不肯收下的话,花出去的银子,也是收不回的,东西也白白废了,倒不如姚娘子留下,也好物尽其用。”
月娥继续说道:“将军大人广有府宅,想必颇用得着,倒不如带回府中,自有用处,怎能算是破费?”
谢敬安一笑说道:“本侯府内的东西,用都用不完,哪里缺这些个?”
月娥见他丝毫不退,反而越说越精神,便越发确定他肯定不怀好意,哪里肯退?便说道:“总而言之,无功不受禄,又说,贫不与富交,小妇人虽然是个无知粗鲁的乡野之人,却也明白这个道理,东西我们万万不能收,请将军大人见谅!”
说罢,不等谢敬安狡辩,转头看着姚良,就说道:“小良,新宅未及收拾,鄙陋肮脏,将军大人身份尊贵,怎堪落脚?还不送将军大人 ?'…3uww'”说完了,便又重新垂眸低眼起来。
姚良方才被两人一阵对当,听得目瞪口呆。但他是最听月娥话的,当下也顾不得了,便说道:“大人……”
却见谢敬安玉面一沉,忽然说道:“不必!”
月娥垂着眸子,听了这声心头一紧,想道:这主儿终于要翻脸了么?只不过他纵然恼,应该也没什么罪名可责怪我的,难道要按我一个“不收贺礼”的罪?亦或者因此而“犯上”,冒犯了他的官威?总而言之,若要怪罪就早些怪罪,免得不知他是何居心,日后纠缠着,反而更难了结。何况我显然不过是一介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