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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彦莹叹了一口气:“对那些大奸大恶的人,没办法,有时候只能采取些非常的手段了。”
“三花,真没事了吧?”简亦非还有些担心:“其实我将他们四人带卫所去审问清楚会更好,现在我很担心他们还会来找事。”
“没事没事,你放心,以后万一有事情,我不还有你吗?”彦莹笑嘻嘻的望了简亦非一眼:“走,你跟我一块儿来做饭菜,我要做几个新鲜菜来犒劳你们三个。”
内室里一片阴沉,贺老夫人盯着左妈妈声音里头有些不可置信:“什么?京兆尹那边说没有人送犯人过去?”
“是。”左妈妈垂手而立,一脸沮丧:“老奴问清楚了,今日那边风平浪静,没见有人押着四个人去京兆府衙。”
贺老夫人重重的将茶盏放了下来:“真是可恶,竟敢骗我!那……你去了青衣卫卫所没有?”是不是那乡下丫头的未婚夫将四个人带去青衣卫了?贺老夫人心中一紧,有说不出的恐慌,她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头可是出了名的和善,如何能让人知道她这心狠手辣的一面?
“老夫人,你没说让我去青衣卫的卫所。”左妈妈抬起眼来,见着贺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哪里还敢继续问,赶紧低声道:“老奴这就去青衣卫的卫所瞧瞧。”
“务必赶紧将四个人接出来,无论是花多少银子都要尽快弄出来!”贺老夫人咬牙切齿,这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分明带去青衣卫的卫所,却说送去京兆府衙,着实可恨!
左妈妈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屋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贺老夫人乏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头琢磨着彦莹跟她说的话。
好像那乡下丫头的意思是以后两相不往来,她瞧不上豫王府的富贵,只愿意平平淡淡的过生活——天下竟然还有不爱慕荣华富贵的?贺老夫人觉得很不能理解,若是换了旁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赶紧巴结着过来了?可瞧着这乡下丫头,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想揭露她的身世。
她是真的不想跨进豫王府?贺老夫人的手微微的敲着桌面,屋子里回荡着一点点细微的响声,站在一旁的小露看着贺老夫人的举动,心中知道贺老夫人此刻一定是烦恼之至,悄悄的转过身去给她沏茶。
“老夫人,外院一个护院说有重要的事情求见,老夫人见是不见?”门帘儿掀开,露出了一张皱纹重重的脸来,贺老夫人一颗心“扑扑”的跳得很快,她极力压制住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缓缓道:“传他进来。”
一个护院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夫人,属下无能。”
贺老夫人朝小露望了一眼,小露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内室,屋子里只剩下贺老夫人恶狠狠的盯住了那护院:“没用的东西!每个月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你们,到要作用的时候就一个个的变成了废物,你们是吃白饭的不成!”
那护院愁眉苦脸道:“老夫人,若是我们四个去对付那个肖姑娘和一个赶车的,那是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她有三个帮手,个个身手厉害!”他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脑袋都还是晕沉沉的,他与三个同伴拦住马车,见着一老一小,心里头不免觉得轻松,就这样两个人,还值得他们四个人出马?
可是没想到那肖姑娘竟然十分泼辣,从赶车的手里拿过鞭子,兜头兜脑的就往他们身上抽,他们震怒,四个人一齐扑上去,可还没近身子,就见斜里冲出三个人,眼睛前边才一花,就已经被那三人擒住了手腕,用力摔在地上。
那可是三个练家子,他们这种半桶水如何能抵挡得住!四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了。护院越想越委屈,这肖姑娘有这么大一尊靠山,贺老夫人只派他们四个过去,还要说他们办事不力,他们也觉得冤枉哇。
护院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这是那肖姑娘写给老夫人的信。”
贺老夫人接过信,将封皮打开,里边露出了一张信笺来,就见上边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去京兆府衙是没有用的,也不用去青衣卫卫所,老夫人,我可是为你的名声着想,才将他们带去了另外一个好地方,你可该好好的感谢我才是!”
见着这几句话,贺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这可恶的乡下丫头,竟然敢耍她!她分明就是那送了人去京兆府衙来诈她,自己几十年的老麻雀,竟然也着了她的道。
“老夫人,那肖姑娘还要我带话给您。”护院翻了翻白眼,努力的想了想:“肖姑娘说她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不会跟老夫人你不对盘,但也请老夫人别挖空心思来想法子算计她。若是老夫人再准备拿这样……”想了想,那护院将“卑劣“两个字省了去:”那这样的法子对付她,就别怪她不客气。肖姑娘还说,虽然她没有老夫人这般权势,可却还是有她自己的法子,只有老夫人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出的,她只是一条贱命,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贺老夫人听着这话,心中一凛,脸上的神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丧事
秦/王/府的主院里扎起了白色的绸布,秦王妃站在那口小小的棺椁面前,一双手抚摸着那金丝楠木的面板,眼睛红肿得就如两只桃子一般。
“王妃,你歇着罢,这般下去怎么是好。”秦王妃的贴身丫鬟玉竹站在一旁小声劝慰着,世子爷昨日过世,王妃当场就晕了过去,一日一夜,水米未进,瞧着随时就要倒下去一般,看得丫鬟婆子们个个心惊胆颤。
“不,我不歇息,我要陪着他,再过一日他就不会在王府了,我要一直陪到他出府的那个时候。”秦王妃趴到了棺椁上,眼泪珠子一滴滴的滚落了下来,尽管儿子一直身子虚弱,可是她一直盼望着他能好起来,各色名贵的药材都用上了,但一点起色全无,到了最后,还是狠心将她抛下,自己去了那极乐世界。
她真舍不得他走,即便平常他也只是病怏怏的趴在她肩膀上,她依然心中有期待,见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心里头还是欢喜。而如今,这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就这样狠心的抛下自己走了!
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祖坟的,只能在京城近郊替他选了一块墓地,建了个小小的墓园,以后母子两人只能是隔着一块墓碑遥遥相望了。秦王妃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抬眼望了望玉竹:“王爷呢?”
玉竹小声道:“王爷一早进宫去了,可能是向皇上与皇后娘娘报信儿去了。”
秦王妃直起身子来,擦了擦眼泪,全身微微发抖,他去皇宫了!他向他的父皇母后去禀报这件事情了!他失去了一个儿子,可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心里头还在想着如何去讨好他的父皇母后!
她怅然的看了一眼那口小小的棺椁,心里几乎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要跟着自己的儿子去死,抱着他躺在一处,任那泥土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盖住。秦王妃伸出手掌,将自己的脸蒙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与秦王因为子嗣的事情闹僵,这么多年来秦王都只是应付般的每个月来她主院住上两日,他根本不屑于与她同床,即便是同床,也只是异梦而已。
自己生了许宜信以后便再没有怀上过身子,倒是后院那群狐媚子,每年的有人报出喜讯来,她怎么能容她们生出健康的孩子来?绝子汤避子汤打胎药,齐刷刷的全拿了出来,这后院里顷刻间便沉默了多年。
前年秦王为了这子嗣之事跟她大吵了一场:“信儿这模样是难得好了,你若还是这般一手遮天将后院弄得乌烟瘴气,那你便回安国侯府去罢。”
他又抬了两个美人进了后院,其中一个不久便有了身孕,去年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看得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现在信儿走了,秦/王/府这世子之位可能就会落到那个狐媚子生的儿子身上了——毕竟她年岁已大,秦王又对她不感兴趣,自己可能是回天无术了。
秦王妃默默的落下泪来,一点点打湿了她的衣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体会到那绝望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如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望着那山下茫茫的白雾,看不到底,万丈深渊就在脚底,自己马上就会摔下去,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王妃,你还是歇歇气儿。”玉竹扶着秦王妃往座位上走了去:“再怎么样,王妃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不是后院里边那些人就更得意了。”
秦王妃慢慢的坐了下来:“对,我必须得撑着,不能让那些贱人得意。”
长乐宫的主殿里有几分沉闷,王皇后的个指甲套子慢慢从桌面上划过,划了一道浅浅的印痕,她的脸上有一丝震惊:“信儿……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