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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珍看看乌雅氏,很好,她虽然神情憔悴,面露倦容,但衣着整齐,看不出有明显的外伤,看来地震的时候她待在了安全的地方。转而又想到地震时跟自己一起滚下假山的总兵家小姐范凝阳,海兰珍马上问:“额娘,范小姐怎样了?她受伤了吗?”
乌雅氏拭着泪说:“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关心别人。范小姐倒没有大事,只是手臂骨折了,叫了大夫给她正了骨开了药,静养一些日子也就好了。倒是你,听范小姐说是从那么高的假山上栽下来,又摔到了头部,昏迷不醒,城里头好几位大夫都不敢开药,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额娘怎么活……”
海兰珍望着乌雅氏担忧的眼光,心里也酸酸的:“虽然我只是借用了她女儿的身体,但她对我却是一心一意的好。”
看了看乌雅氏,海兰珍决定以后要好好对待她,谁也不能再给她气受。乌雅氏见海兰珍醒来放下了心,嘱咐丫鬟给她喂药,又让人把太医院的刘太医请了来。
海兰珍在床上躺得发霉,刘太医来了以后,她差点想起来揪着他的胡子让他说她已经好了。
头发胡子花白的刘太医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看了看海兰珍的气色,又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后宣布,海兰珍还需要卧床静养,近期内不宜四处行走。他看到海兰珍卧室里四壁都是书,又追加了一句,近期内最好不要看书,免得劳碌过度,损伤心智。
听得海兰珍气闷不已,乌雅氏自是言听计从,不仅人严格看护好海兰珍,还嘱咐大雅小雅重点管好房间里这几个书架,务必让海兰珍做到一步也不许走,一个字也不许看。海兰珍闻言只有苦笑,可怜天下父母心。
乌雅氏看看海兰珍已经好转,叫岚溪去厨房让人用碧粳米熬了粥给海兰珍喝,又吩咐了几个大丫鬟,让她们夜里留人值守,睡觉也惊醒点,免得海兰珍要茶要水的叫不到人。
乌雅氏走后,海兰珍静卧了一两个时辰后开始觉得无聊,想要坐起来去院里走走,绿菊和梦泉赶紧把她摁下去依旧躺好,不许她再起来,说是府中四处房倒屋塌,西边的小院子后的一排下人房也倒塌了,十几个下人无处可栖身,只得暂且在屋后搭了一排不漏雨的棚子给下人住,再者花园里现在一片狼藉,原先所种的名贵花木死的死,倒的倒,现在全府上下都在忙着收拾房子,安顿下人,腾不出人手来整治花园,她就算起来了也看不到什么。
海兰珍无奈躺下,原来自己的地方已经是全府最结实的房间了。她躺了一阵觉得气闷,叫岚溪给她拿本《天工开物》来,她要研究一下有何发家致富之路。时不我待啊,都已经穿到清朝来了,这时间康雍瓷已至鼎盛时期,玻璃、肥皂、葡萄酒,样样都已经有了,比后世只好不差,她不赶紧钻故纸堆,翻翻典籍看有什么失传的手艺、配方什么的,又从哪里去挣银子呢?至于为什么要挣银子,她还没有想好。总之先挣了再说。
岚溪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海兰珍的书房里哪有什么《天工开物》?又看看明月和绿菊的脸色,立刻道:“小姐,太医说了你现在不能劳神。”
明月见势,叫了大小雅把海兰珍床头几上的书统统收起来,放到柜子里锁起来,就连书架上的书也不放过,一律上锁,一本也不留在外面。
海兰珍气得嚷嚷:“到底我是小姐还是你们是小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岚溪从厨房中端了碧粳米粥过来,明月接过放在案几上,对海兰珍正色道:“等姑娘好了以后有多少不能看的?何必又要急在这一时?况且太医说了不让看书行走,福晋也吩咐了奴婢们好好服侍姑娘,姑娘又何必难为我们?”
海兰珍躺在床上呻吟:“天啊!还要熬多少天啊!”
梦泉不知姑娘的用意,回答说:“姑娘,日子也不长,太医说了再过十来日也就好了。”海兰珍听了呻吟之声更大。众人皆笑起来。
好容易熬到第二日,几个丫鬟正劝海兰珍躺下,小雅忽然来禀报,范总兵家的大小姐来看望她了。海兰珍顿时喜上心来,有人来探望,说说话这一天也过得快些。她连忙叫人请进来。
范凝阳一进来,海兰珍差点扑哧笑了。她脸上还有大小擦伤,颈上用白布松松地挽着一个结,左臂正挂在这个结里。要不是她一脸愧色,海兰珍简直要笑出来。范凝阳进来就一连声地道歉,上前左看右看端详了她半天,用完好的那支右臂拉着海兰珍的手,一个劲地骂自己糊涂,说明知海兰珍身体娇弱,不该拉着她登高,更不该慌不择路地拉着她乱跑,害得海兰珍跌倒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道完歉,又道她爹爹已经重重地责罚了她,不但将跟去的丫鬟打了板子,还将她的鞭子刀剑等物统统没收,又迁怒到她母亲身上,怪她教女无方,生下的女儿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只会舞刀弄剑,遇事只会莽撞,一点城府也没有。结果惹得范夫人也大怒,不但和总兵大人大吵了一架,还一怒之下回了娘家,现在府里无人主持中馈,下人回事都找总兵大人,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小事搅得总兵大人头大如斗,给威远将军府上添了长子嫡孙送去的贺礼不伦不类,还惹出了笑话,总兵大人颜面扫地。
看来这总兵大人有点惧内。海兰珍听着范凝阳叽叽喳喳地说她家里的这些趣事,十分有兴趣。
范凝阳说了一阵,海兰珍问:“你家里现在怎样了?袁夫人回来了吗?”
范凝阳兴致缺缺地说:“我父亲派人去外祖家接了两趟,母亲也不肯回来。我看只有我父亲亲自去接她才会回来了。可怜我父亲外边看着威风八面,实际上在我母亲面前,从来都是偃旗息鼓,惧内得很。”
她刚顺嘴说完,突然“啊”地一声捂住嘴,紧张地看着海兰珍不说话,就听见外间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姐!”海兰珍知道是她带来的丫鬟,大概是见范小姐话太多,屡次出声咳嗽没有用,这才出声示警。
海兰珍斜斜躺在迎枕上,凉凉地说:“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啊,晚了!我都听到了。袁总兵原来有季常癖——”
她看着范凝阳扑上来要撕她的嘴,忙笑着抱头求饶,早有绿菊明月等人上前劝解,边拉开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姑娘你就少说两句吧!平常取笑奴婢们也就罢了,这连范小姐也打趣上了,让人怎么说您好呢?回头福晋来了,不说是姑娘闲取笑,反倒说是我们做奴婢的教唆得主子贫嘴八舌……”
海兰珍头痛地听着绿菊唠叨,等着她们侍候范凝阳坐下,又重新上了好茶,赶紧挥手让她们退下。海兰珍向她点头示意:“你尝尝我们家做的这点心,是新来的一厨子做的,听说祖上做过宫里的御厨。我吃着也平常,就这酥皮水晶饼倒还可口,其余都平常。”
范凝阳不紧不慢地拈起点心,每样都尝了尝,说:“我吃着还好,大概是你不惯吃甜食。”
海兰珍就扬声吩咐梦泉,让她去拿个盒子,把每样点心都装上些,回头让范小姐带家去。范凝阳连忙推辞了。海兰珍笑着说道:“客气什么,横竖我也不爱吃这些甜的,你拿了家去省得坏了。”
两人亲亲热热地又说了一阵话,范凝阳突然提起海兰珍的父亲:“都统大人要回京了你知道吗?”
“哦,我父亲要回来了?你怎么知道的?”海兰珍大有兴趣。伍什图离家已经好几个月了,只说要随果郡王在江南查反诗案,怕是到了立秋也回不来,怎么现在就要回来了?
范凝阳笑眯眯地说:“我偷听到我父亲在书房和人议事,说是天降灾祸,皇极殿的一角都塌了,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连高丽王也上了书暗讽皇上。所以皇上为平息此事,召集了宗室大臣们要议事呢。所以都统大人就随着果郡王一同回来了——只怕这时候已经到了通州了。”
父亲大人要回来还真的是一件大事。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海兰珍头痛地想。她前世历史学得不好,不能像诸多穿越女一样对历史事件信守拈来,只知道雍正很短命,手下有个功高震主的年羹尧,但是现在应该已经被他搞死了,亲生的儿子没几个,只有弘历是后来的乾隆皇帝,好像乾隆和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生了紫薇……扯远了,就这些掺了不知道多少水份的“历史”还是拜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所赐,至于其他的还真不记得那么多。至少雍正八年的这场地震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这次地震的震中就在离宫圆明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