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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事,杜旭薇眼睛湿润,又一瞬一滴清泪滴下来,滴在被子上,化开去。
沈嘉玥陪着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样的情景已经不陌生了,从前看到总会可怜她,开导她,安慰她,甚至去告诉她往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可如今只觉得分外讽刺,无半点怜惜之情。实在忍不住说:“妹妹,有何可哭的?既然你都下得了手,现在为何还要装模作样?”看着她眼神渐渐的冷了,“我竟没有想到妹妹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掐死自己的孩子,姐姐我实在佩服,”眼眶微微泛红,“后宫多少女人没有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姐姐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那是我怀胎七月,早产生下来的孩子啊,我不心疼吗?”杜旭薇越说越激动,抬手想要擦干泪水,可是泪水还是不断涌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沙哑的喉咙,一字一句道:“我掐死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我的心比谁都疼啊,我知道我没有本事护住孩子的,那还不如让他早早离开人世,免得跟我这种没有用的母妃在一起受苦,姐姐,你以为我成了九嫔之一便有本事了么?”
沈嘉玥淡淡一句,“唐代则天大圣皇后武则天亲手掐死自己襁褓中的女儿陷害王皇后,我还以为这种事绝对不会出现自己身边的,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后宫。”顿一顿,道:“幸好你没有陷害后宫任何一个妃嫔,”细想了想,挑了挑眉,“不,恐怕你摔下楼,早产这事,就是计划好的吧?”
杜旭薇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立马掀开被子,跌跌撞撞跑到沈嘉玥面前,哭着哀求她,别告诉任何人,把这件事咽在肚子里,因为她太了解沈嘉玥的性子了,她猜到这件事会被说出去,所以她只能请求她,别告诉任何人。
沈嘉玥的裙角被杜旭薇扯着,沈嘉玥一动不动,垂下眼帘,问:“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旭薇听她这样说,有了些希望,连忙松开手,颤颤巍巍起身,又郑重的跪下,满脸泪水,哽咽道:“姐姐看见了我怀孕的时候一个个像乌鸡眼似得盯着,更不用说又来诊出是位皇子的时候,光皇后娘娘那个脸色,还有每个妃嫔阴阳怪气的腔调,甚至是箐姐姐面对我时总是很不自在,这些我都知道,我看的出来。更何况他是长子,却是庶子,庶长子是很尴尬的存在,姐姐不会不知道?姐姐我们一起经历过先帝时期的夺嫡,那样的惨烈,我不想我的孩子也经历这些,只要他活着,先不说皇后娘娘,就是后宫妃嫔都会想尽办法弄死他的,”叹一声,“我一个人根本护不住他,我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妃,何苦让他跟我一块受罪呢。”顿一顿,道:“我知道我狠毒,我懦弱,我不配做母妃,要怪的话,只怪他生不逢时好了。”
“你……”沈嘉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道:“你疯了,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这样?我实在不懂你的心思,”黯声道:“若是我有亲生孩子的话,我即便倾尽所有,也要护他周全,”轻嗤道:“我知道各宫都虎视眈眈,但我不能理解你的心思,掐死孩子其实是最最错误的法子,而你用了,你以为让孩子离开人世,你便有安稳人生了么?你该明白这是后宫,尔虞我诈,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看了她一眼,“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安稳的日子,可即便有,你过着安稳的日子,却是用自己孩子的命换来的,你真的过的下去么?你不怕你的孩子午夜时来索命吗?”
话毕,沈嘉玥转身欲离开,杜旭薇连忙拉住她的裙角,哭着哀求,沈嘉玥于心不忍,点点头后离开东偏殿,搭着锦织的手,走在寂静的宫道上。
沈嘉玥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望着远处朱红色的宫墙,哀叹一声,想都没想,说:“锦织啊,你说这后宫像什么?”
锦织由如菊亲自调教,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是很忠心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后,沈嘉玥完全放下心来,对她委以重任,有什么话也像从前对如菊那样说。
锦织含笑回:“奴婢不敢说。”
“直接说,本宫恕你无罪。”
锦织环顾四周,索性宫道上没有一个人,可也谨慎的压低声,“奴婢以为后宫像,像一个染缸。”
是啊,后宫真像一个大染缸,从前一个个都小心谨慎、看似心思单纯的妃嫔,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吃人的老虎,天天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利益。
沈嘉玥叹一声,“是啊,一个染缸,”话音未落,瞧见一些慌慌张张的宫人出来,甚觉奇怪,“那儿是承乾宫吧?本宫记得那儿的听雪堂住着贞嫔。”
锦织身为惠妃身边得力的宫人,自是知道这些的,恭敬道:“正是承乾宫,是贞嫔主住的地方,”奇怪,“莫非出了什么事儿?”
沈嘉玥对承乾宫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感,只因里面住着的是柳婉歌,那个曾经威胁她让她抚养宜巧的女人,那个曾经对她落井下石的女人,怎么都提不起好感来。
“能有什么事儿?快些走吧。”沈嘉玥只想快快离开,岂料里面传来怒斥之音,连忙拦下一个宫人问:“这承乾宫宫人是怎么了?”
那名宫人哆哆嗦嗦道:“贞…贞嫔主…把宜巧公主……打…打死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里面责问贞嫔主。”
沈嘉玥心下一惊,黯声道:“知道了。”又急急赶回宫中,赵箐箐和孙若芸一早在门口等着她了,此事早已传遍六宫。
三人站在宫门口面面相觑,沈嘉玥急忙道:“宜巧公主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箐箐面色苍白,眼神空泛,轻声道:“近日不是慎昭仪生病吗?把宜巧送回贞嫔那儿了,听说贞嫔好强,天天逼着宜巧做学问,学刺绣,练舞什么的,若一旦学不好,便打骂她,你说宜巧才多大的孩子,能受得了么?宜巧反抗,她便打的更狠了,一怒之下把她打死了。”
孙若芸狠狠道:“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这么狠辣。”
狠辣?是啊,前有杜旭薇掐死皇子,后有柳婉歌打死公主,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狠辣的?对自己的孩子都能如此,何况是对别人,只有比这更狠的,绝对不会比这轻的,这后宫还像后宫么?沈嘉玥兀自一笑,看来锦织形容的很贴切,一个大染缸。
第七章 诸事烦扰
前几日皇后查出有孕,实乃天大喜事,皇上日夜逗留在凤朝宫陪伴皇后,惹得众妃嫔敢怒不敢言。
五月中旬,太后下令今年赶赴华阳行宫避暑,奈何皇后怀有身孕,所有事宜交由惠妃打理,一宫主位妃嫔及尚宫局协理。惠妃领命,每日召见妃嫔及尚宫一同料理事宜,所有事宜听取众人意见,再禀报太后议决,其不揽权的做法深受太后赞赏。
嘉仪殿内,各处都放置冰块,宫人拿着大扇扇起丝丝凉风,众人齐聚嘉仪殿议事,惠妃沈嘉玥坐在主位,两侧坐着慎昭仪许美淑、丽昭媛慕容箬含、恭淑媛杜旭薇、文贵姬傅慧姗、清容华赵箐箐及站着一边的童尚宫童云琤。
沈嘉玥今日穿着一身素色锦缎宫装,梳着松松散散的坠马髻,髻边插着一只金钗,清爽的很,抬手拿起茶盏,掀起茶盖,有一拨没一拨的拨弄茶浮,身后的锦织和如花拿着扇子轻轻扇着,瞧着底下坐着的几位,又瞥一眼一侧站着的童尚宫,让人搬了绣墩来赐了座,启唇道:“过几日便要去华阳行宫了,你们说说哪些人去?还有住的地儿?”
慕容箬含亦是一身素色衣裳,手上拈着绣帕,轻嗤一声,笑语盈盈,“与去暖阳行宫的名单一样就是了。”
赵箐箐虽不是一宫主位,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下旨,恩赏清容华允其住锦瑟宫含德殿掌一宫主位事宜,她自然领旨谢恩,搬出舒兰宫坠清堂,居住在含德殿,两姐妹虽总在一处说话,但嘉仪殿又恢复了以往的静默。
这次一宫主位妃嫔协理,她本不愿参与其中,但太后好意特准她一同参加,她也不好推托,只好参与协理之事,不过她甚少说话,一向多听少说。
沈嘉玥隐隐猜出几分太后的意思,她也想让箐箐协理六宫,又不能做的太过,只好经常问她的意思,“清容华你的意思呢?”
既然问到自己头上,自然不能不回答,想了想道:“臣妾以为,皇后说了这次她就不去了,而上次去暖阳行宫的名单上有长巧公主和柳氏呢,”声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