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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女孩子嘴里哼哼着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畏惧,热切也从之前的呆滞中再次火辣辣地燃起,“您还是我最最佩服的政治课老师。”她停了一下,声音低缓了些,“我终于有点明白您为什么会去盈姐姐家了。”妖和神应该是更容易有交集的族群吧?他们比人类更容易了解对方,不是吗?因为对于人类来说,他们都是无法触摸、只存在于幻想里的生命。bxzw。
白淏清想起了曾经在观音像下的那番对话,女孩子对妖魔鬼怪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今日看来,那不仅仅是一种见解。听她的口气,似乎文乐盈的身份她也已经知道了,可她仍未对他产生惧意,显然,那位对他没有任何好印象的神族大小姐也没能树立她对妖怪的防范之心。
有了这种认知,他忽然明白自跟她接触以来体会到的隐隐的熟悉感觉来自何处。是的,她很象她们——那对从来没把他的身份放在心上的祖孙俩。“文乐盈好象不再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了,她就不怕其他人再次觊觎你吗?”他随口说道。
歂瑞没有听懂白淏清那后半句话,只是条件反射地为她的盈姐姐辩护:“因为有些原因,所以盈姐姐现在不方便跟我在一起。”为了避免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您和乌狄妮很熟?”不然金发店主也不会那么利落地脱口而出吧?
“对,我们很熟……”
“小瑞你要喝什么?”
白淏清还没说完,就被在酒柜上摸了半天一瓶酒都没拿下来的乌狄妮打断,他便知趣的不再说下去。bxzw。
歂瑞抬头看了看金发少女,笑眯眯地道:“你知道我不懂的。你想做什么我就喝什么,反正你做的都好喝。”
见她说完便再次望向白淏清,打算等待他继续的样子,乌狄妮立刻又问:“我知道你不喝含酒精的,那口味呢?你喜欢非常甜的或比较甜的,还是非常酸的或比较酸的?”
这回歂瑞也发现她是在故意打岔了,非常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和老师一样,也是妖怪吗?”
乌狄妮哑口无言。
白淏清望向她。这得怪她自己,先脱口泄露他的身份,再千方百计阻挠他的回答。小丫头尽管很不敏感,可也不是笨蛋,象她那样太过明显的掩饰当然会触动她迟钝的神经。
“她不是。”这应该不算是骗人吧?他尽量平淡地说,“不过我们也算是世交。在她小时候,我还带她出去玩过。”
乌狄妮暗自松了口气,紧张的表情舒缓下来。
歂瑞笑了,那种笑容分明是“我了解”的意思。她本来也没有什么种族身份概念,更不在意朋友出身,既然乌狄妮不希望她知道什么,那她也不会强求答案,所以她很快用“哦”将它一笔带过,回到美貌店主的问题上,说道:“我要甜的。”
乌狄妮没有立即转过弯来,愣了一下才拿出三种新鲜果汁和一瓶饮料,右手缓缓举起,半透明、橙黄、乳白和淡黄的四种液体随之从容器内飞出,形成细长的水柱,她左手轻弹,水柱被截断,多余的部分重新落回容器内。
白淏清扶了扶眼镜,眼角余光则注视着一脸仰慕的歂瑞。
四条水柱象在生长的花藤一样互相缠绕,然后在乌狄妮的指尖上方散作深乳黄色的喷泉,只是向周围落下的液体并没有遵循地心引力所指出的唯一道路,而是在那喷泉的根部再次聚合,成为它不竭的来源。
白淏清总认为乌狄妮这样玩得太夸张,可以前她根本就不听他的,他对她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这次见她收敛了不少,给自己调制时都用的是普通调制工具,手法也与其他调酒师们无异,还以为她已经“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这会儿,在这个刚刚还怀疑她是妖怪的人类面前,居然又弄出那种超乎寻常的方式来。
那朵象在乌狄妮指尖绽放的花,香甜的气息随着袅袅的水雾蒸腾起来,美貌的金发店主拿过一只漂亮的高脚带把玻璃杯,那朵笼罩在雾气里的花朵凋零了,一片一片的花瓣缓缓飘落进杯中。
“好美,就是有点悲伤。”歂瑞捧过那只杯子,仿佛仍能分辨那每一片花瓣一样地看着它,轻轻地说。
乌狄妮注意到白淏清的视线,先用白兰地将他的酒杯注满,又夹出一枚桃块放入歂瑞的杯中,这才笑道:“它有个一点也不悲伤的名字,叫做‘糊涂可乐达’。”
听到这个非常可爱调侃的名字,歂瑞摸了摸脑袋,傻傻地问道:“是说我吗?”
白淏清已恍然,与乌狄妮相视而笑。
“糊涂也是种幸福。”歂瑞本来打算翻白眼给乌狄妮看,可老师在侧,总要节制一点,便奉行自娱娱人的策略,笑得比庙里的弥勒佛像还要开心。
她的这句话一出口,身边两人的笑容瞬间隐去。糊涂的确是种幸福,可惜茫然无知的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的,很多人穷尽一生追求“知道”,可往往是越了解越痛苦、越知道越烦恼,回头看曾经无知的自己,才会忽然发现——无知真好。bx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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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如雾
第一百四十一章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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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淏清透过镜片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脸上,这个问题应该根本不用回答吧?难道她还不明白?可小丫头认真询问的表情告诉他,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
“鳗妖,”他终于不得不开口说明,为了避免她继续不解,又道,“我在文乐盈那里说的那个故事,就是我自己的经历。”
她还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略带伤感的浪漫神话故事呢!“那位孙女呢?”她开始怀疑故事的结尾,那是被达阙胡乱接上的,他并不知道那是个真实的故事,当然更不可能知道真实的情形。
白淏清低下头,镜片后的睫毛低垂着,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就在歂瑞已经忐忑地估摸到结局的悲惨,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时,他微笑地转过头来:“她很好。如果她知道我认识你,一定会要我代她向你问好的,也一定会邀请你有时间再去玩的。”
“她?我?”糊涂的女孩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认识她?怎么可能?”
白淏清没再看她,眼神透过镜片停驻在遥远的某个地方,声音象睡梦中的呓语一样轻柔:“她在普陀山镇子上开着一家小小的茶铺,黑红两色的木构小屋,看起来古典雅致,黑漆的招牌上写着绿色的‘茶’字。她会用真正的山泉水冲泡佛茶,还会做比寺里和尚们做的更好吃的素饼。她有一双温柔清亮的眼睛,也总用最美丽的笑容招待客人们,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啊……你……白老师您说的是……那位奶奶?”歂瑞捂住了自己的嘴,“我送给盈姐姐的紫竹石是您送给她的?”就象做一道很难很难的题目,有人给了一点提示,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一通百通。
白淏清点了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迟钝的小丫头站了起来,连连欠身。虽然老太太她已谢过,可作为那珍贵礼物的来源一方,她也有必要好好道歉才对。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应该谢谢你。”白淏清微笑着对她解释,“我那件东西再好,也帮不了她一分一毫,徒然好看而已。而你送她的才是宝物,才是能将她从病痛折磨里拯救出来的真正的宝物。”随后他肃然起立,很郑重地对她说,“你将来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都将为你尽力达成。”
歂瑞被他的严肃吓住,跳起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什么需要!况且,那东西也不是我的,您谢盈姐姐就好。”
女孩子的表情有效地提醒了白淏清,在他看来很恰如其分的行为对于她来说有点太过突兀了。他不再说什么,重新坐了下来,手放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吧台下的另一条手臂处,一根角质鳍条在他的手中出现,稍稍变幻了一下。“那么,请收下这根发簪。”他说。
歂瑞看着这根放在自己面前的簪子,白色半透明,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得有如一根短筷,便没有再次推辞,呼了口气,道了谢将之收下。
“希望你能够将它带在身边。”白淏清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歂瑞起初吓了一跳,见他神情并无异样,才觉得是自己多心,这不是件有着什么深刻内涵的谢礼。
她坐下捧起自己的饮料,这时方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抬头看向立在吧台后的乌狄妮,哪想到她也正在看她,两人视线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