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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怀疑上边那位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不是什么民不聊生、民怨沸腾的时代,那位还真算得上是位得道明君,大景朝内部基本还算是国泰民安的,到处听到的满耳朵都是歌功颂德的声音。
这位处于极度迷茫中的“维特兄”犹自念叨着,“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为了实现自己的一腔热血?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姚采澜也有点心疼,安慰道,“不管是为了谁,不管想的是什么,只要做的对国家、对老百姓有利就行了呗!再说了,做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呗,何苦想那么多!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对了,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夜色已经笼罩住了这个小院。
江清山回过神来,在黑暗中,他只能看见姚采澜亮晶晶的眼睛关切的盯着自己,忽然轻声笑了,伸手轻轻的包裹住了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果然没几天,姚采澜就开始孕吐了。闻见什么味儿也恶心,心情也变得恶劣起来。
这个难受是真难受啊,一阵一阵的恶心。有时候好点,能吃点东西,有时候就恶心的什么也吃不下去。甚至是整晚整晚难受的睡不着觉。
姚采澜的脾气大了起来。丫头们都低眉顺眼的,生怕惹着了她。她们越小心翼翼的,姚采澜反而不好意思冲着她们使。
自然,姚采澜的满腹怨气都对准了江清山。江清山已经自觉够忍气吞声的了,无奈姚采澜是没事找事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跟他较劲。
江清山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了跑到前院书房去,眼不见心不烦。
姚采澜干什么都干不下去。前世里还能看小说、看电视、上网来转移注意力,现在可是统统没有啊。这时代没什么娱乐生活,实在是把人给熬煎坏了。自己的痛苦不能消除,自然只能转嫁给别人了。江清山自是首当其冲。
要说,这一个月里头,唯一让姚采澜高兴的事只有李娇娥的事儿了。
这大兴庄里哪有什么秘密啊,没多久,那姑娘上门倒贴反而落了个没脸的事儿就传了个尽人皆知。
当然,其中还有若干演绎了的版本。不管怎样说,反正都是江爷的小厮救了人,这大兴庄的一枝花还跟这小厮肌肤相亲来着,孰料倒是赖上了人家主子了。
故事编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诅咒发誓说是自己亲眼所见。
听了这些话,那一直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娥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开始在家里寻死觅活,当然都未遂。
李茂林也是个要脸面的,原来在村里人五人六的,跺跺脚都能让大兴庄抖三抖啊,这次却头一遭被人下了脸,实在是没脸出来,据说躺床上病的爬不起来。
他家那夫人是个彪悍的,一辈子耍横从没吃过亏,于是整天开始在村里干架,听上消息就打上门去找人家理论,搞得村里三天两头的热闹的跟看猴戏似的,围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也都不敢招惹她,只任着她胡乱骂一阵、在地上翻滚撒泼着闹。
姚采澜听说了,顺便就叫江庆跑了一趟,美其名曰上门“探病”,看那李茂林果然躺在了床上、气色焦黄的样子,就告诉他“要好好休养,莫要劳心劳力的忙活了,庄子里头的事儿就暂时先交给纪尚才吧。”
李茂林一听这话,好悬没吐血。自己这是昏了什么头啊,造了什么孽啊。终日打雁的却叫雁啄了眼睛!
本来,他没把姚采澜放到眼里,看着那小夫人年纪轻轻的,说话细声慢语,对自己又客气有加,一看就是没经过什么世面的,庄子上的事儿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没成想,人家悄不声息的就推了个副村长出来,还偏偏是那个“杠子头”纪尚才。
村里其他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唯独这个人有些棘手。这人是个好庄稼把式,为人在村里还有些威望,连李氏宗族里面不少人也都说他好呢,偏偏自家为了点子地还跟他结下了很深的仇,已经若干年不相往来、势同水火了。
李茂林有点发愁了。他做庄头做了十几二十年了,要了他的老命他也舍不得这个美差啊。
这时,他偶然发现自己一向心骄气傲的女儿经常在傍晚出去,回来时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闺女可是他的心头肉,他盘问了半天,终于知道了实情。原来这闺女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远远的见了江清山一回,从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春心萌动,铁了心的看上了那位爷。
李茂林这小算盘就打开了。自己这闺女可是个金贵的,老早就合计着不能嫁给那些泥腿子们糟蹋了这花容月貌,怎么着也得嫁个高门大户、整日里呼奴唤婢的才是正理。
呶,眼前这个正合适。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官员,光看那模样,从里到外的透着个横劲。恩,跟着他,准吃不了亏。
再说了,他那位夫人看着也还不错,但是气度一般,尤其是那模样看着比自家女儿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要是女儿能进那江府当妾,肯定能把那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不出几年,就能把整个江府握在了手里边。
而自己这老丈人,别说是个庄头的位子,就是再多些田地产业,也是手到擒来啊。
李茂林也是利欲熏心,被美梦冲昏了头,于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出炉了。
要说,这李茂林不是个蠢的,这次也是他倒霉,这才马失前蹄。
只因为他错误的估计了江清山的反应。他以为,哪有男人不沾腥的?就是自己,老婆子虽然厉害,在村里自己还偷偷的有三、四个相好呢。何况那么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呢?
再说了,自己这闺女自己还没数么,那是谁看了谁直眼啊,村里同龄的那些小伙子有多少人偷偷的等在外头就想着能看娇娥一眼啊。
于是,出于对男人本性的错误估计和对自己闺女魅力的盲目自信,这只精明了一辈子的老狐狸,就这么栽了。
李茂林这下是真病了,又羞又恼,又气又悔啊。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爬了起来,却又开始愁自己女儿的婚事。
四邻八乡都传遍了,谁愿意来娶娇娥啊?一个姑娘家,名声是最重要的。何况还是这样不堪的名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主母 二十四 家规
这天傍晚,姚采澜正恹恹的躺在临窗的榻上,二妮和小莲正挖空心思说着乡间的趣闻,想逗她多说话,想让她难受的也差一点。
姚采澜却顾不上,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急得小莲和二妮也是没办法可想。
江清山咚咚的大步从外面进来,朝着姚采澜笑道,“快起来吧,别在那儿歪着了,快来看看,竹通那边又来信了!”
姚采澜顿时一扫萎靡之气,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等着。
小莲忙把信接过来,帮着打开。二妮则去给江清山打水洗脸。
等江清山洗好了、换好了家常穿的衣裳进来,姚采澜已经一脸惊喜的对他说,“母亲说,清秋要定亲了!”
江清山看她难得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心里痛快了不少,笑道,“老爷子的信我已经看了,是有这么回事。”
“姓崔的人家,我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诗书传家的大族吧?”
江清山点点头,“是,当今朝上的礼部侍郎崔传恩正是出自崔家。说起来,他们家百年来出的举人、进士真是不少了,号称出过五个进士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清秋说的这个不过是崔家的很远的旁支罢了。家里十分落魄,与崔家本支关系也不甚亲近。”
江清山冷笑一声,“这个崔家生连上大名府赶考的银子都凑不齐,还是我们家出的钱呢。”
姚采澜吃了一惊,“是么?母亲的信里倒是没提这个。”江夫人也是个要强的,大概是不愿意说吧。
“要不然他们好好的嫡亲长子,怎么会娶大家都知道的“久病体弱”的清秋呢?!”江清山嘲弄的说。尽管与这个妹妹不亲,心底里还是盼着她嫁个好人家的。
江清山坐在榻上,“不过,父亲特别提到,嫁到他家倒有个大大的好处,他们崔家一向自诩高门大族,规矩自是极多的。比如,男子成婚不到五年不许有通房,更不能纳妾。通房无子女不可立为妾。妾室终身不可扶正。除非正房无子女,否则庶出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