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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机会见上一面,王夫人性子腼腆的像兔子一样,姚采澜与她也只是泛泛之交罢了。也不知道她跟那个很得丈夫青眼、又生了儿子的妾室相处起来,又是怎样一番的情形。
至于林静轩,他的儿子刚刚落了地呢。姚采澜也不管,反正玩具就是个心意,不妨先放着,等他长大了再玩。
除了自己的嫁妆,手里还有江家分家时得的产业,则全部托付给了江庆。但是,显然,江庆更适合管一些府里的人情往来,或是田庄上的事情。说到做生意,他的年纪在那里,到底不太适合东跑西颠了。在做生意方面,他也很有些保守,在开拓生意方面不很得力。
姚采澜正跟他商量着让他带个徒弟出来接管府里的产业。江庆嘛,还是留在府里坐阵,才能发挥他的特长。
说句实话,府里要是少了江庆,姚采澜心里还有点发慌呢。
屋里早就烧起了地龙。江清山直到天都黑透了才匆匆的进了屋。
屋子里亮如白昼,姚采澜从来不吝啬购买质量最好的东江白烛来照亮屋子,而且一点就是里里外外八盏白纱灯笼,有悬在屋顶的,有立在墙角的,有放在桌子上的。
虽然天气渐冷,可是屋里的摆放的几大盆植物依然郁郁葱葱,龟背竹,一帆风顺,千年木,万年青,六月雪,让人仿佛感觉不到冬天的来临。
姚采澜见他满身的尘土,牛皮厚底快靴上泥巴点点,一边帮他解着衣裳,一边嗔怪道,“你又亲自跑到田里去了?”
江清山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几声,“这不赶回来了么?!”
姚采澜白了他一眼,帮他把家常穿的袍子套上,又给他把腰中的锦带系上,一边又不死心的劝道,“你一个堂堂的武官,还用得着亲自去田里看啊,吩咐你们那里掌管军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张万龙,让他去不就成了嘛!”
“嗐,我不是不放心嘛。去年的时候平整过的那些田地溜溜儿的比那些每平整的田地多收了两成的稻谷!只要今年我把剩下的这些全都整好了,兴许我就能把往年欠下的饷银窟窿全都给堵上!”
姚采澜嘟嘟嘴,“你啊,也不知能在这里呆多久,你这几年冬闲时没停下的修水渠、平整田地,费时费力,说不准就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哪!”
江清山故意皱眉,“你啊,啰嗦死了,还没七老八十呢吧,怎么就跟老婆婆似的啊!”
嘁,还嫌弃起我来了!
姚采澜帮他穿戴好了,听罢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
江清山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急着去看儿子了。那巴掌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不值一提。
姚采澜在他背后发泄似的悄悄伸了个“二”的手势。
这人,有时候真是“楞”气十足啊。
不过,总归是老百姓和普通士兵得了利,只要他高兴,那就随他去吧。
主母 五十章 练兵
等用完了饭,临睡前,两个人躺在一处闲聊。只有床头海棠圆凳上留着一盏灯,却又笼着水红色的纱罩,倾泻出朦胧的光来,映出灯罩上一丛淡淡的白描水仙。
姚采澜侧身朝外躺着,江清山在背后小心的绕过妻子的肚子,把她搂在怀里,一边嗅嗅姚采澜头发上隐隐的桂花香气,一边满足的笑道,“还是闺女贴心啊,你这次怀孕怀相真好,不像上次那么的难伺候。”
又歪头想想几年前姚采澜怀孕时无事生非的难缠劲儿,江清山仍心有余悸。
姚采澜撇撇嘴,两个人又开始饶有兴致的给孩子起小名儿。
原则呢,还是要起个贱名儿,好养活。石头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小子自打落地,就生龙活虎的,很少生病。姚采澜深深以为这是自己名字起得好的缘故。
依着江清山那极烂的水平,孩子就叫个小花、小梅、小菊之类的,但都被姚采澜没好气的一一驳了。最后姚采澜一锤定音,就叫小草。
江清山边使劲儿在她滑腻的皮肤上摸了两把,一边不服气,“说是让我给起小名儿,到末了还是你说了算,那你还问我干嘛啊!”
姚采澜扑哧一声乐了,把他的手拉过来在手里把玩着,轻轻抚过他掌上一个个厚硬的老茧,随便提了个话题,“你刚说你们那里军饷的事儿,补得差不多了么?”
想到这个,江清山不由的叹了口气,“原来啊,当他们违了军纪打他们板子的时候,我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欠了人家那么多的军饷,怎么还有脸要求别人好好训练啊!现在好了,再动板子的时候,觉得真解气啊!这帮龟孙子,整天就想着赌钱、喝酒、睡女人,一个正经东西都没有!想想当年我们赵家军,那真是令行禁止,军令如山,千军万马,如指臂使。。。”
先是生气,说到后来,却又伤心起来,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姚采澜知道他的心病又犯了,只能返回身去揉揉他的头安慰他。
江清山自己郁闷了一阵,重又回过神来,又开始痛骂那些手下的兵丁,什么鸡鸣狗盗,什么不务正业,什么烂泥扶不上墙。
姚采澜却听得只想翻白眼,他嘴里头怒骂的那种混账可不就是他以前的写照么?
姚采澜忙安抚性的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安慰道,“不气,不气!不值得为那帮孙子生气!他们要是再不听话,就不给他发军饷,扣了他的军饷奖赏给那些遵守军纪的,让那些孙子看的眼馋死!”
姚采澜知道,黑风营的军饷一向是按照军衔、等级发放的。战时则另外按照战功行赏。
江清山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却笑了,“对啊,媳妇,这个主意好啊!老子我费尽心思修缮水利、平整田地,想方设法从土里抛食,好不容易把军饷给凑齐了,结果那帮孙子钱也拿了,可还是不给老子好好干活。活该他们被扣钱!活该他们看着别人赌钱、喝酒、睡女人!我看那,他们不光能眼馋死,只怕会郁闷的吐血!”
想到此,江清山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那种境况,不禁尽吐胸中浊气,畅快的大笑起来。
姚采澜忙死命捶他两下,“你作死啊,大半夜的笑的跟个鬼似的,你想吓死人啊!”
江清山不以为意,凑近她的脸响亮的亲了一下,“我媳妇就是办法多!”
姚采澜不想自己随口一提,江清山却当了真,深怕自己因这一句话就给江清山惹来祸患,忙嘱咐道,“具体怎么罚,怎么赏,还得跟王子其他们商量商量才行呢。这些军纪得全部晓于大家知道。不管什么制度,都得让人心服口服才行哪!”
江清山早已不耐烦了,“好啦,好啦,知道了!别唠叨了!老太婆!”一边就势用嘴堵住了姚采澜仍在喋喋不休的嘴巴。
姚采澜又在“百忙之中”分神想了想,自己这办法古已有之,并不算出奇,应该不会太显眼而招致大祸临头,也就丢开手不理,专心致志的应付眼前这只禽兽了。
林静轩把妻子和孩子放在了平阳,只身满腔豪情的去了竹通城。有了江老爷的暗中襄助,冬天到来之前,第一春竹通分店就正式开业了。
生意当然很不错。姚采澜眼睛连扎也没眨,就给了林静轩两成的干股。至于他挣了钱想要置办自己的产业,那也随他去。姚采澜跟林静轩谈的很明白,在两个人的合约里事无巨细的都定的很细致。
只有一点,这些生意必须都要支会姚采澜知道,更不能徇私枉法、走外门邪道。这就是有点类似“财产公示”了。
你可以置办私产,可以赚钱,但是,我得监督。除了每季度的查账之外,每年也都有一次巡查。巡查的时候会秘密约谈每一个铺子里的人,然后仔仔细细的把每个人的话记录下来,防止铺子里尤其是掌柜的会在生意里头捣鬼。
笑话,那些掌柜的置私产,那也是借了江家的势来赚钱。江家自然有义务去监督。否则一旦出事,江家自然也跟着受连累。
至于江家那些买了身的下人,则没有置产的权利。这也是这时代通行的准则。
到了月底发军饷的时候,江清山乐得眉开眼笑的回来,一进屋什么也顾不上,拉着姚采澜就笑,“媳妇,你是没看见,那帮孙子今天全傻眼了!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
江清山自己都笑得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奶奶的,我受了他们四年多的气了。这帮龟孙子,打军棍的时候脖子还梗梗着呢,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了就让人生气!今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