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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泽顿了顿,“你,还是与慕云若保持些距离。那个女人,曾经就破过夏侯靖体内的西陵毒,很有可能会让你身体里属于夏侯靖的意识再次苏醒,到时候,你这个靖,反而会被吞噬殆尽的。”
靖眯了下眸,只是冷冷应了一声。
拓跋泽满足的笑了,转身向外面走去,预备先去与百里邵河打声招呼。
而在他离开的时候,靖便不由的闭上了双眸,他捏紧了手上的皇子印,不由得咬了下齿,似在用着全力抑制着那心中几近躁动的情绪。
终于在一阵挣扎过后,归为了平静,双眸也恢复了最开始的冷静,再度抬开,已然无情,而后轻轻捏住心口衣衫,用力的攥起,如要将那锥心般的感觉撕开。
是了,已经不能再放纵夏侯靖的心,来扰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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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起,越合的王宫渐渐回了暖意。
听闻拓跋泽要提前回西陵,越合这方自是要亲自送行,尤其是百里邵河,慕云若作为百里邵河身边的人,当然也要一同前来,只是今日的云若,面上看起来虽与往常无异,但本就不大说话的她,好似又比往日沉默寡言了些许。
对拓跋泽的礼仪,云若是完全尽到了,唇角上也始终挂着官方的笑意。
拓跋泽是不喜的,所以从不看她的唇,只是一直盯着她的清眸,如在挖掘那埋在深处的悲伤。
几
番送行之后,西陵来迎拓跋泽的人终于赶到,拓跋泽将之后续盟之事稍稍做了交代,告诉了他们将会有人来接替他继续探讨细则,而后便骑上了他的黑马,欲离开。
跨上马时,是云若亲送,她依旧是挂着打不破的笑容,做到一切周全。
直到要离开了,拓跋泽才单手搭在马上,俯下身凝视着云若的双眸道:“表情不错,可眼睛肿了。呵呵呵……”
云若身子微僵,冷冷回看了下拓跋泽,“大殿下担心的太多了。”
拓跋泽毫不在意,仅是唇角弧度更甚,“反正,你早晚也是本王的。东卫,也早晚都是本王的。本王等着拿下东卫之后,你慕云若将用一生,帮着本王拿天下的那天。本王答应你,本王会因为你,而善待那些弱小的蝼蚁的。”
仅仅一句话,说透了在西陵人眼中的东卫百姓,因为西陵只认强者,这么多年东卫之所以强盛,是因为有夏侯靖与夏侯伊的威名在外,西陵承认他们的强大,是故不会随意侵扰。
可如今,没了他们,东卫百姓却成为了先前连慕云若都不相信,却也不敢返回家园的人,所以在西陵人眼中,东卫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了。而慕云若,则是他们现在最后想拿走的一颗棋。
如果慕云若离开了现在的东卫,东卫,也就走到了尽头。
云若不语,终是敛了笑用倔强的双眸凝视着拓跋泽,凑近,在其耳畔一字一定道:“你若想拿天下,便踩着我慕云若的尸体而过。”
拓跋泽拧了下眉,嗤笑一声,而后不解道:“慕云若,没有了夏侯靖的东卫,你为什么还在守着。本王,不能理解。”
云若沉默了半晌,而后反问道:“大殿下从来没有过珍惜的东西吧……大殿下的心,就没一刻会觉得……寒冷,孤寂,还有因麻木空洞而痛苦吗?”
她说的很轻,没有任何语气。
然这仅仅的一句话,却令拓跋泽的笑容僵在了原处,永远让人无法琢磨的双瞳,竟是不经意蒙上了一层黯然。
许久之后,他起了身,斩钉截铁地说着:“本王,确实没有珍惜的东西。但本王,也不会感到痛苦。”
这句话,已然失了玩味,不知是在强烈的否定云若的话,还是在否认着自己细微的动摇。
而后他挺起身子,亦没再看云若,仅是冷冷望着面前浩浩荡荡来接他的西陵兵卫,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始终是平淡无光的。
这时另一匹马奔入,是来迎拓跋泽的。
拓跋泽眼中突然多了一缕光,然后淡下一丝悄然不经意的笑,“本王走了,后会有期。不过……下次见到,如若你以东卫将军身份,我们兴许是在战场相见了。罢了……无论如何,你会被本王拿到手这点,仍是不会改变。”
言罢,他便策马而行,扬起了一阵微尘。
云若几步送行,抬头见,看见了正迎拓跋泽的人,清眸蓦然一动,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俊眸。
而那人在见到云后,亦是有了一瞬的诧异,却也在瞬间掩埋了心绪。
宁北凡……不,他是……
云若不由自主向前挪了半步。
一身紧束黑衣锦服的拓跋睿看到了云,视线落下,看到了那依旧被她绾在手上的冰蓝腕镯,眸中不经意撩过一丝痛,也有了一丝闪烁。
“要说几句话吗?”拓跋泽顿住马,问向睿。
拓跋睿冷下眸,仅道了一声:“不必了。”
拓跋泽哼笑一声,继续策马出了宫。
而拓跋睿则紧跟其后,一同随之离开了越合王宫。
云若望了他们良久,心中莫名有一些躁动,视线有些凌乱,似在回忆着方才那匆匆的一眼。
不,宁北凡……他对靖的兄弟之情是绝无虚假的。
方才他眼中所写的情绪,并非是宏嘉已逝的悲痛……而是一种,捉摸不透的,似是在心疼着她的心情,还有一种怕被看透的东西在里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神情……?
“靖……”云若轻喃,单手捂住自己的眸,竟是有了一瞬的喜悦。
如果,拓跋睿那一瞬之间的情绪非假,那么……她是否可
以认为,她的靖还没死,甚至有可能……
云若回过头看向越合的王城,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靖,或许就在她的身边。
只是,若真是有这种可能……
云若深思,这时百里邵河走近,轻唤了云若的名字,云若恍回神看向她,问道:“是不是,多少有些勉强了?东卫和西陵的关系明明是如此,还要你帮我。孤王想想忽然觉得,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了。”
云若轻摇头,却没有回答,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不经意的落入了百里邵河眼中。
邵河如是在思忖什么,半晌,长叹口气,道:“明日便要开始正式谈盟约了,今日,好好休息下吧。听闻你这两天身体也有些不适。”
云若这时才想到自己似乎染了风寒,淡笑一声,反而安抚百里邵河道:“云若明白,让百里君主担心了。”
“何时才能去除那生分的称呼,别忘了,你才是孤王的救命恩人。”邵河似是刻意想让云若化解心中的沉重,而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孤王总有一天会还这个恩情的。”
云若微怔,脸上渐露一丝暖意,回眸间百里邵河已经和尚丞相及几位大臣离开了此处。
云若望着他的背影,略有苦涩的笑了,喃喃而语:“如果,云若还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就在这时,许是因为百里邵河让她转换了心情,使得冷静下来的云若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好看到入宫来替她送东西的文柏,文柏自她出宫开始,就一直在替她做左右手忙里忙外,替她可以在这里,也能处理远在墨城的事。
云若眸子一动,即刻将文柏扣下,说道:“文柏,帮我查一些东西。”
看云若神态似乎事关重大,于是也紧忙凝下了眸,道:“娘娘……啊,不,将军大人吩咐便可。”
云若抿抿唇,想了良久,对文柏说道:“我要你帮我查西陵近来的情况,看看有什么异常之处,或有特别的人。”
文柏点头,急忙去办。
送走文柏,云若便长舒一口气,眸上亦多了些温柔还有执着。
靖,你定是还活着的,一定……一定……
云,一定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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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上莫名的多了些阴云,遮住了往日的明媚,而是还会有些无声的闪划过。
今日,是西陵与越合正式商谈盟约细则的日子。
云若对镜整装之后,便推门出了语阁,而后在许多越合随从的陪同下,一起向着越合的偏殿“筱雨宫”走去。
一大清早,筱雨宫的气氛就有些沉重,宫门外站了两排人,一排是西陵的兵卫,一排是越合的兵卫,一个个神情肃穆,无一人敢说笑。因为历来商讨约定的时候,极有可能在中途发生口角,以至于两国直接开战。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所以这些兵卫都在做着所有的准备。
云若是以谋臣的身份到来,守卫之人微微颔首行礼。
她今日一身正装,神情自若,谁也看不出今日的她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进了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