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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好在言正在向夏侯伊报着一些布置安排,怜香见了,脸上一喜,匆匆跑来大喊:“王爷,您见着主子了吗?我……我哪里也找不到!”
夏侯伊安静的停下了那雪色白靴,扬手打断言的话,稍稍侧目问道:“云若,不见了?”他若有所思,清冷的眼中添了些许忧虑。
“刚才看到她往那边去了。”这时岚走来,轻语,回身指了指山湖,似是刚从同一个方向返回。
“去哪儿做什么?”皇甫骁拧眉,其他几人也均是不解,唯是夏侯伊稍稍抿了唇,挂了一抹浅笑。
这时一个老师傅走来,手里抱着一个蓝色的罐子,看见了皇甫骁,便摇着身子而来,道:“皇甫将军,明日辰时不是要当中承袭已定民心吗?这慕家将军纹,不知何时给新将军纹上?”
慕家将军纹,乃是承袭慕家大将军之人才有的特别的纹印,最后承袭之人,便是慕闫杉老将军,按照皇上的圣旨,若是承袭慕家将军位……
皇甫骁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夏侯伊道:“三爷,不若改个时候,再想法子拖拖,明日辰时……我怕是赶不及——”
“不用改。”夏侯伊忽而开口打断,他抬眸看向那山湖那侧,眼中多了些暖意,“如果她还是本王认识的那个慕云若的话,明日辰时,定是赶得上的。”
言罢,他便带着言一同离开了。
留下之人面面相觑,终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欧阳珏摇摇头。
皇甫骁亦然,扬起了狭长的褐眸,“她,可是慕云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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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三步。
究竟走了多久,云若似乎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按照王爷所指的地方,不停的向前。
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空空如也。
忽而被黑暗笼住了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山湖之畔。
这里,背对了月色,四处崖壁,眼前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结果,还是来了。
王爷的那句话也许只是在安抚她,可是不知怎的,当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来到了此处。
山湖深处,究竟有着什么,她一点看不到,甚至前方是悬崖还是深水,她都无从揣测。
向前吗?继续走吗?只因为王爷的那句安抚之话?
会不会被水淹没,会不会掉入无尽深渊?会不会还没完成靖的嘱托便在此处一命呜呼?
忽而来的自嘲与戏谑,让云若苦苦笑了一下,未曾想到了此时,竟多了一份无趣的幽默。
罢了,她知道的,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的慕云若都要没用,怕失去,怕再次尝到锥心的痛,所以裹足不前,这份胆怯,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厌恶。
靖,如果你真
的来过此处,那么……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胸前的玉璃忽而泛出了一阵绚烂的幽光,将那黑暗稍稍点亮。
云若低下头,微怔,而后温柔的轻抚其上。
玉璃,玉璃,是靖让你带我进去吗?
幽光依然,依然安静的为她照耀着眼前的方向。
云,去看一看,看一看我所看到的一切……
那轻柔的声音,仿佛仍在耳畔萦绕。
“真的,可以看到吗?看到你所看到过的一切。”云若轻喃,终是抬了眸,一步跨入了其中。淹没在了那无法看到的黑暗之中……
【184】慕云若,以此为誓!
黑暗,足以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的黑暗,将云若的身体重重包裹。
眼前一点光亮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幸好脖颈上的玉璃,从那碎裂的缝隙中,隐隐约约透着些盈光,说起来,只有在很暗很暗的时候,玉璃才会有着这样的反应膛。
脚下渐渐有些湿润,像是踩在了浅湖边上,云若脚步下意识的停滞了一下,然后又一次的将步子迈入,一步一步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深入镰。
渐渐的,她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没入其中,冷水浸入伤口,撕开了一片锥心的痛。
云若狠吸一口气,身子又因着痛楚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着颤,这种又冷又痛的感觉,当真是让她如同死过一样。
前方,依旧不知道是什么,也依旧不知道还要前行多久。
云若思忖片刻,终是又咬下了牙,而后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步子,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引了圈圈波纹,再往深处,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抵御前面的水域。
于是不得已也伸出了手,一边向旁边拨弄着水,一边向前走着,脚下的泥泞也越来越重,重到让她没陷进去一步,再想将脚拔起来都非常之困难。
不知不觉,水已没入下颌,再是向前走几步,便会整个人都浸入其中。
云若蓦地停住了步子,清眸中出了些顾虑之色,此时她可以说是非常之疲惫,脚下泥泞也耗去了她不少体力,若是再往前走,但凡遇到一些危机,她可是连回头都没法回头,真的会被淹死在此处。
云若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如何才能过去,又如何才能保存体力的事,然而想得越多,自己的惯用的思路便会告诉她,为了一句戏言再这么下去,本就不是明智之举。
云若长叹一声,双手掩面,似是想让那冰冷的温度让自己也一起冷静一下。
然而正是这一抬手,竟是刮到了玉璃,眼见着玉璃就这样被她勾下,幸好玉璃并没有沉下,而是带着那微弱的光晕向着前方漂去。
“玉璃……玉璃!!”云若突然惊住,因为玉璃是她与靖这份羁绊的见证,是如同靖一样陪在她身边的最后的温暖。
如果,如果连玉璃都丢失的话……
“决不能——!”云若低语,咬上牙想要上前,但那冰水很快便又上浮了一块,但凡再向前,就再也没有了回头之路。
是深,是浅,只在一步。
云若焦虑的看着那愈飘愈远的玉璃,终于再是顾不得其他,她丢开了一切的思考,丢弃了一切的恐惧,丢弃了一切的顾虑,眼中唯独映着那微弱而飘渺的光。
一下一下的抓空,又一步一步的上前,终于用尽最后的体力将玉璃再度紧握在手心。
云若大口喘息着,将玉璃按在了心口,脸上终于漾出了一抹笑容。
“还好,还好……”云若喃喃自语,这一次更加用力的将玉璃绑在了脖上,“对不起玉璃,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丢了……”
云若轻声细语,似在安抚着那最亲的挚友,而后她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重新回到刚才的路上。
然而当她再度将双眸抬起的时候,却猛的怔在了原处。
突然恍神,云若四下旋转而看,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已经半身出了水,云若一阵讶异,急忙又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身上的水却愈发的上没。
原来,原来方才那处竟是一个凹陷之地,所谓湖,根本就是一个常年积水的小洼,只不过是因着有湖之名,所以才让人以为定是会将人淹没的浩瀚。
云若一阵失笑,攥着玉璃的手不禁用了力。
原来如此,玉璃……是在嘲笑她了,嘲笑她竟连一个低洼都会害怕。
唇角不知不觉扬起了一丝弧度,许是今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出,“呵呵呵……”
云若笑得前仰后翻,半响,敛了笑,她蓦地闭上眼睛展开双臂向后倒去,任是身体向下沉浮,脸上出现了一抹稍稍的释然。
但尽管如此,她仍旧是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冷水沁入身体,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寒凉,反而比外面的冷风,要温暖的多。
慕云若,果然还是一个愚钝之人。
云若半阖双目,望着那黑暗的顶,突然一阵凛风吹过
,竟是有些许月光透入映在了云若的脸上。
怎么……会有月光?
云若身子一顿,许是想着什么,渐渐从水中站起。然后用力的向着上方看去。
果然又是些许幽光透入,隐隐约约的,转瞬即逝。
风是带不来光的,却是能将遮挡物吹开,这么说来……在这崖壁的上方并非是封死的石壁,而是……而是被树叶遮住了的崖顶。
这么说,从这里是可以上去的!
有了这个意识,云若惊喜万分,于是借着被风吹过的隐约的光线,摸索着来到了崖壁前,抓着棱石,她尽可能的向上蹬了一下,然而因着身上的水还有手套根本就让她使不上一点力道,结果毫无征兆的跌在了地上。
身上各处的伤又引来一阵痛楚,令云若咬紧了牙,再度抬头,倔强的拧了眉。
索性起了身,牙齿咬住手套一角,用力一扯,将其扔开,又解开了衣襟,便是连身上的袍子都扔在了地上。
而她仅着一身单薄的白衣,独自站于壁前,然后再度抓住了那棱石,再是用力,终于蹬上了一小块。
云若动动唇角,一步一步向上。
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