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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瑞民对于这方面权力的重要性,显然理解的也不充足,马上就点头道:“好说好说。我们原本也是替大老爷分忧,既然您想把权力收回来,我们自然没有不遵之礼。白天的时候,大家说话有些过火,等今天晚上,让他们给大老爷当面赔罪。”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梁瑞民,秦蕊珠道:“老爷,这科举是国家抡才大典,玩笑不得。我爹当初说过,读书人唯一的出路,就在科举。朝廷于科举上查禁森严,你若真是从中插手,只怕会惹祸上身。”
李炎卿微笑道:“怎么?小秦,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
秦蕊珠脸一红“你胡说什么,我是有丈夫的。再要说这种胡言乱语,我也只好搬出衙门,自己单住。”
“好好,我的秦师爷,我的好膀臂。你要是离开衙门,本官这摊子,可就支撑不住了。”
几句甜言蜜语,把秦蕊珠的怒气就说没了大半。她本来就是羞大于怒,好哄的很。事实上,这种半过线又不过线的玩笑,李炎卿一直没中断过,职场扫扰这事,用在秦蕊珠这个未亡人身上,有独特的情趣。
他接着又道:“科举是抡才大典没错,这香山县的读书人,难道就不是读书人了?他们之所以科举不利,只不过是因为本地学风不昌。而本地学风不昌,则是因为这地方太穷。读书又看不到希望,也就没人读书了。本官让这里的人,重新看到念书的希望,怎么看,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大好事,怎么就成了坏事?”
他喝了口茶“再说科举从来也不是公平的事,世家大族,手中掌握着精要,他的子弟读书,就比普通人方便的多。我好歹是香山大令,让自己的治下出几个读书应举的世家,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得说是我的善政。只是在过程中,收了一点好处费而已。很公平啊。至于说出问题么,你放心,本官这次的事,办的稳妥的很,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对了,你赶快去打扮打扮,一会陪我去吃酒席。”
“我才不去呢,衙门里那么多公文,我还要批,没工夫。”她嘴里嘀咕着,可是依旧身不由己的转向自己的居处。李炎卿追在后面,将方才梁瑞民送来的西洋花露拿了一瓶,递过去“身上掸点这个,好闻着呢。一共三瓶,给你一瓶,其他两瓶,要留给叶青。”
秦蕊珠这些日子也知道,当初把自己捉来,纯粹是个误会。她蓬头垢面,完全符合瑞恩斯坦那些人对于江湖人的定义,又听说他要找知县,就误认为她是柳叶青。
她心里莫名的竟生出些许怒气“我天天为你批改公文,处理行政文书,还要帮你看管官印。累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为什么是柳叶青两瓶,我一瓶?”
她如今还在丧期,按说是要给丈夫守孝,穿着打扮,衣食住行,都有规矩。只是她如今扮做男装,还要担任秘书工作,很多事也讲究不起。
尤其今晚是要去春风楼,自己的丈夫,当初就是被那的小妖精迷住,用白条欠了无数亏空。这个刘朝佐也在那里流连两晚,难道那里的女人,就真的比自己好?
她想到此,忍不住对着铜镜,取了粉在脸上薄薄施了一层,又将那西洋花露,在身上掸了几掸。胸脯用布条缠住,看不出大小,她也只好做势挺了挺,心道:晚上的时候,绝对不要输给那些狐狸精!
第46章二桃杀三士
到了傍晚时分,梁瑞民那边便派了轿子来接人。这是私下宴请,知县的执事也全不用带,只李炎卿、秦蕊珠两人,乘了轿子前往春风楼。
梁瑞民对于衙门内这位二老爷的身份十分清楚,特意贴心的只派了一乘大轿,为的就是方便县令与自己的心腹人,做些心腹事。轿内,秦蕊珠满面羞红,小声道:“你要是再闻,我就喊人了。”
“小秦,你看你这就冤枉我了。你身上这么香,却不让我闻,这不是要我的命么?又没别人看见,你怕什么?大不了,我为你讲个笑话赔罪,你看怎么样?”
不多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轿内传出,四个轿夫只觉得菊花一紧。心道:这兔相公我们也见的多了,怎么这相公的声音,也与女人一样,莫非是去了势?这位大老爷却专好旱道,简直可怕。
秦蕊珠在轿子里也是对着李炎卿一瞪杏眼“不许再讲笑话了。要是再被人听到我大笑,那就真的活不成了。”
这西洋花露的香味弥漫在轿子里,看着李炎卿那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分明是在享受。可是这又不能说什么,难道你不让他闻味道?
秦蕊珠心中慌乱,想要下轿走,可是自己这脚又明显跟不上,只好尽力与对方保持距离,脑海里胡思乱想,不知飞到哪去了。
等轿子到了地方,见门外几十条大汉身带短兵,怒目横眉往来巡逻。秦蕊珠面色一变,主动一扯李炎卿的胳膊“大老爷,快走。”
“怕什么?这场面我已经习惯了,上次来时,他们也这样。这得算职业病,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很自然的一拉秦蕊珠的手,向楼内走去。见二人拉拉扯扯的模样,那些大汉与轿夫脸上都是一样的扭曲表情。
秦蕊珠则是没见过这种海盗阵仗,魂已经被吓丢了一多半,玉体如同筛糠,若不是有李炎卿在身边扶持,她怕是真走不了几步就要瘫在地上。
等来到楼内,却见梁瑞民为首的十一都宗族头目,全都齐刷刷跪倒在地,迎接本地父母官。那位闹的最凶的陈荣泰,更是颤声道:“老朽糊涂,白日里冲撞大老爷虎威,还望大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宽恕小老儿的过错。我陈家也是耕读传家,这一科若是能出个秀才,我陈家上下,都要感谢老爷的恩德啊。”
梁瑞民回来后,将大老爷手中握着一个秀才的名额的事一说,这些宗族头领就全炸了庙。这些宗族已经有好多年没出现举人了,秀才也是一样。
有几个好不容易考上的,后来也被革了。如今一个秀才名额,让他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谁还能不上赶着去烧县太爷这柱高香?
至于赋税,现在已经是小问题了。最大的问题,就是功名。只要有了功名,将来这赋税总能免掉。反过来,若是没有功名,自己就总是别人手里的泥巴,想拿捏就拿捏,永远没有自主全。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若是自己宗族里有几个有功名前程的子弟,这县令对自己,难道还能如此么?说到底,还是十一都各宗族只能勉强算做豪强,却不能算做世家,在江山稳固,社稷太平的时候,对于地方官很难有太大的影响。
要读书,要考功名,这形成了众人的共识。唯一一个名额,更让他们看彼此的目光里,多了戒备和敌对。紧张的资源,只会导致激烈的竞争和角逐。
虽然梁瑞民发扬风格,第一时间宣布梁家不争,可其他各家之间的争斗,却不会因此有丝毫停歇。现在大家都要抢一个印象分,谁能给县令留下好印象,谁就能在这场比赛中抢先一步,这个时候,谁还在乎脸面?
等上了三楼包厢,今天伺候饭局的,却是几个生面孔。那位安女王在教案发作之后,身价一落千丈,现在七十文的生意都肯做了,在这个席面上,没她的地方。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清楼三五年。春风楼作为这香山第一楼,还是有些拿的出手的货色的。
秦蕊珠看了看那些身着纱衣,露着如雪肌肤的女人,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暗骂了不知多少声不要脸的下贱坯。偷眼观看李炎卿,见他目不斜视,只安心攀谈,心中竟有几分甜意。
李炎卿见几位乡老族长对于交税的事已经不再抵触,便也对大家交了底。“朝廷向来不会让老实人吃亏,不会让合作的人受苦,这是办事的原则。只要你们安心交税,安心完粮,我保证,也会有你们的好处。本官决定在香山搞个承包制。就是由大家认领粮税份额,之后按份额交到官府。而你们下去收多少,本官不管,中间的盈余,就是你们的辛苦钱。若是有人不交,本官也会派出衙役,拿了牌票下去拿人,不会让你们白做这个恶人。”
他这个模式,说白了就是后世的村统筹,乡提留。之前的粮长里长,也都是这么玩法,不过都是台面下面的事。李炎卿提出把其制度化,在香山合法化,还提供了衙役作为后盾,自然是符合了这些宗族头目的利益,众人连连点头,谁也不会说出反对二字。
至于认捐的数字,虽然不搞强制摊派,但是有那唯一一个秀才名额横着,谁敢少报?谁要是在这个场合少报数目,不就等于是公开不支持县太爷的工作,也就是把这秀才名额送人了?
众人群情踊跃,个个都忠于王事,一心为国,以多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