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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的脸‘色’有些为难,眉头,紧紧挤在了一起:“他毕竟是朕的皇叔,若是太过了,怕惹人非议的。”
难得,正德还有怕人非议的时候,不过,熟知正德脾气的曾毅却是明白,正德不是怕人非议,而是怕头疼。
宁王的事情,最后,怕是要‘交’给宗人府的。
当然,正德这个皇帝亲定罪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宗人府的那帮老家伙们,在皇室的辈分,可是都不低的。
正德对他们,可是真的只能头疼,而不能如何了。
其实,对于宁王朱宸濠的处置,曾毅也是很头疼的,若是在等几年,朱宸濠起兵造反,那个时候,抓了,砍了,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可是,少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宁王造反的一些证据,也不会太确凿的。
或者说,证据,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些证据,加起来,不足以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只是这样的话,宁王,被赐死的可能,就很小了。
可,被‘逼’到如此了,曾毅也只能动手了,若不然,他自己总不能整天放着一群高手的‘精’心刺杀吧?
“等案子彻底明朗以后,在做决断吧。”
曾毅叹了口气:“虽臣能确定宁王有谋逆之心,可,仓促之间,却是没有抓住什么证据的,等查出了证据,至于定罪,无非就是那几种结果罢了。”
“这也怨不得你。”
这几天,见面后,曾毅也把情况给正德全都说了一遍,不过,至于曾毅是怎么怀疑到宁王身上的,却是找了个由头。
反正正德也不会在意这个,倒是也没多问。
是以,正德也清楚,曾毅原本,是想着等到拿到足够的证据的时候在动手的,可是,谁能想到,宁王不知道怎么,竟然是要对曾毅下杀手了。
而且,还是死盯着曾毅不放。
这些,虽然曾毅以有猜测,是不是哪个环节让宁王的情报机构觉察出什么了,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只等搜出证据之后,对宁王审问,或者是审问宁王身边的人以后,看能否得到什么消息了。
不过,这在正德看来,却并非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曾毅的消息不假,那,搜查宁王府及宁王封地,总是能找到些证据的。
可以说,在这个姑且可以称为太平的时间里,宁王有意谋反的事情,已经成了整个大明朝内最受瞩目的事情了。
只不过,事关皇家,百官及百姓,却是不敢轻易提及的,或者说,都只能是偷偷的议论,却是不敢正大光明的谈论的。
事关皇家,而且,此等事情,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可以说是皇家的丑闻了,若是‘乱’言,指不定,会惹去什么祸事的。
……………………
“这事,怕是有些出乎预料了。”
内阁当中,刘健皱着眉头,从南直隶传回的消息,南京那边,是去江西收集证据去了的。
而且,到现在,曾毅也在没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和陛下一起返回京城,这,可是有些不像是曾毅的行事风格了。
曾毅行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一旦出招,就是一招跟着一招,直至此事完结。
就如同南京军备案,曾毅可是一招接着一招,在南京闹完了,然后直接回京的,绝不拖泥带水。
而现在,曾毅却是没了动作,只是老老实的在慢悠悠的返京,虽然是在路上不停,可是,却让内阁的这帮大学士给觉察到了一丝的不同。
“此案,应该已经超乎了曾毅原本的计划。”
内阁首辅刘健的眉头微微皱着,不过,旋即又舒展开来:“曾毅能在刺杀且没有留下活口的同时,就知道是宁王派去的人。”
“这足以证明,曾毅,盯着宁王已经很久了。”
“这到不难猜,若非是盯着宁王许久了,怎么会知道宁王谋逆的事情?”
“只是,曾毅一直没有动手,而是宁王先派人对其刺杀。”
“这,足以证明,宁王的情报机构,不知如何,得知了曾毅在派人盯着他们。”
“一旦如此,那,宁王的一些事情,怕是曾毅根本就不可能掌握了。”
“最起码,曾毅手中,应该是没有什么证据的,只是得到了一下蛛丝马迹罢了。”
刘健苦笑:“原本,曾毅该是有一套计划的,只是,被宁王的刺杀,给被迫大‘乱’了,之后,本阁又书信一封,彻底让曾毅的计划不能用了。”
“也只有如此,才能理解曾毅现在没了下文的情况了。”
在刘健眼里,曾毅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手软。
是以,才会从一个小的细节当中,看出如此多的事情。
“甚至,曾毅现在,根本就没什么确实的铁证,能够证明宁王谋反。”
这话,才是刘健所说的这些话中,最为主要的一句话。
想要发现蛛丝马迹,这个容易,甚至,可以从他结‘交’的人当中,推测出来,甚至,也可能是听到了什么对话。
可是,想要得到铁证,这就难了。
要么是书信,要么是有足够分量的人指正,要么,就是一些其他的,不容宁王能够抵赖的证据。
只有如此,才叫铁证,也只有如此,才能定宁王的罪。
宁王是皇亲,而且,还是谋逆的大罪,可不是随意就能定罪的,若不然,宗人府的那帮老家伙和其他的亲王,定然是不会安分的。
虽然亲王手中没多少的兵权了,或者说,只有一个卫队的兵权,和以前的藩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是,皇帝,却是要顾忌很多,总不能背上一个滥杀皇亲,冷血无情的名声吧?
“以曾毅的脾气,就算是现在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可他既然敢如此发动反击,那,应该是有足够的把握,在软禁宁王以后,查到证据的。”
一直没吭声的李东阳沉思片刻,道:“曾毅并非莽撞之人,且,更是有急智,虽然仓促之间反击,但是,其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而且,就算是没有元辅的信,其,也会如此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且,元辅的信,只是对其的一个提醒,其既然决定如此做了,想来,已经是有了不小的把握了。”
“咱们,倒是不必替他担心。”
说完这话,李东阳自己到是先笑了起来:“咱们内阁,一群老家伙,替那‘毛’头小子担忧,若是传了出去,倒是荒唐了。”
“曾毅这小子,其实,若是能遇到挫折,倒也是好的。”
“只是,这事,有些大了。”
杨廷和在一旁开口,道:“事情不大,怎么能让他曾毅载跟头?”
杨廷和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以曾毅现在的情况而言,一般的案子,根本难以让曾毅体验到那种挫折的感觉。
“这次事情虽然不小。”
“可,若是陛下和咱们内阁一心护着,也总是能过去的。”
杨廷和这说法,其实,已经是表明了一种态度,虽然看重曾毅,这个态度不变,可是,却对于宁王一案,有些担忧。
不过,同时,杨廷和也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虽然不看好此次宁王的案子上曾毅能否成功,可,最后若是没抓到什么证据,那,杨廷和是会保曾毅的。
“咱们一群老家伙,何苦在这担心这么多?”
次辅谢迁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咱们当初,谁能想到,会坐在这内阁当中?”
“有这愿望,但,当踏入内阁的时候,却仍旧有些不真实。”
“曾毅,如何,咱们是不可能把他按照咱们设想的道路去走的。”
“甚至,就连曾毅自己,怕是也不能如同他设想的一把去走的,这中间,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
“既然看好他了,不妨,在最为关紧的时候,帮他遮挡一下也就是了。”
“其他时候,倒不如放开些,让他自己去承受些磨难,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成为栋梁。”
内阁的几个大学士,虽然都看重曾毅,可是,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们,也并非是都统一看法的。
大学士们的思想,也是不同的,各有各的看法。
“罢了。”
刘健苦笑:“事关曾毅,咱们,还是别多想了,咱们指定不了曾毅的路,甚至,他自己也指定不了。”
“丁乔所说,不无道理。”
“曾毅虽入官场前,经历苦难,可,其踏入朝堂,却是一路青云,没有什么‘波’折的。”
“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一旦让其有了这个习‘性’,日后,真遇到大事的时候,怕出了问题。”
“咱们还是看着就好,至于曾毅,经历一番磨练,也是好事。”
“等他真到了紧要关头,咱们在护着他,也就是了,至于旁的时候,却是不在管他了。”
刘健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