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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其实还不是我的妾室,我也不会支持她成为女王。你们的舰队是归于杨记名下,而杨记属于大明,所以你们是且只能是大明麾下的一支船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天子服务,这是原则。至于具体的细节,等到将来可以慢慢敲定,我现在说的,则是一个大方向。这个大方向,是不能变的,或者说这个就是原则。”
他又在矮几上虚写了几笔“整个许氏船队的老班底,也必须被打散,重新进行编制。我会安排人进来,也会弄走一部分人,至于我说的杀头,这个有的谈,或者说,是你的筹码。我可以说,在你的努力下,我原本要杀的人,现在不杀了。大家组成舰队,去追杀邓通,李七,用他们的头,一样可以平息沿海百姓以及天子的怒火。这是我给你留的空间所在,为了这一点,你可以跟我吵一架,还有,对外你们还要宣称跟官府势不两立。总之,我会让海盗知道你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将来你就好顺利的掌握一部分人和权力。”
“杨君……你……你不是要安置我么?”玉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杨承祖一眼,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杨承祖毫不客气的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果然摸到了手上的茧,看来嫁给许洋后,她也没放松武术的训练。“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想这种事你也早该懂了,你把我请来,难道就没想过?我曾经想过安置你,不过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做别人不喜欢的事。你想要做武家我成全你,飞霜身边,也需要有人辅佐,你是女人,天生就比别人方便。所以我现在决定成全你,帮你做一个真正的武家,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有什么二心的话,我保证发起东南之力,以万千健儿,遮天舰队,踏平你的巢穴,杀光你的家人,让你体会一下求死不能的滋味。就算是跑到南洋,也一样没人救的了你!”
他说到此时,面色一寒,就连在外面偷看的冷飞霜,心里都是一阵惊慌。以往她与杨承祖相处时,即使对方总是想方设法要扑倒自己,也不曾有这种恐惧的感觉。
杨承祖如今借天子之势,于大明东南权柄无二,一声令下,可调动万千健儿,为其效命,这等权势,又岂是许氏船队或是江湖草莽所能比。单以气势论,其凭借官职权柄所散发的威风,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难以颉颃。
冷飞霜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于气机上比普通人敏感的多,也就格外的感到那种来自官身的威压,至于直面其威的宗玉子就更加难过。
玉子本来也是海上杀伐决断的女杰,可是在这种官威下,竟是吓的不敢直视,如同小兽一样紧紧的蜷缩起来跪伏于地“妾身不敢。我一定会为主君献上全部的忠诚,如果有异心,死后将落入无间火狱,受永远的折磨。”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看的清形势,知道该效忠于谁,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杨承祖第二次将她扶起来,却见对方眼中,竟蕴涵着晶莹的泪光。
“不管我多么出色,家里也只认为我是个女人,就该嫁人生子。许洋虽然器重我,但也只是让我做帐房,只有阁下,真的肯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才是我的明主。我们扶桑人有主无国,扶桑的女人,有夫无家,自即日起,玉子的剑只为守护杨君而拔。不管面对的是本家还是过去的好友,凡是挡在杨君面前的,都是我的敌人。即使战死沙场,也将化身恶鬼修罗,继续守护杨君。”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杨承祖的脸上则现出一丝笑容“只要你说到做到,本官也不会亏待你,说不定,将来会让你成为宗家的女家督。你们宗家是接受朝鲜册封的,而朝鲜还要接受大明册封,只要本官为你想想办法,或许真的有希望实现这个目标。”
玉子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水,换上了一副笑脸,“既然如此,那就请主君先品尝一下,宗家女家督的滋味如何。”边说边拉开了裙上的系带,大红曳地长裙滑落,异国风光,一览无余。
第八百二十五章枭雄末路(上)
虽然是东南地面,但是终究是正月,到入夜时分,那股深邃的寒意依旧会穿过墙壁、门板、窗户,被褥,最后钻到人的骨髓里去。位于双屿岛正中的地方,修着一座堡垒形建筑,这里按照日本的说法,名为天守阁,是首领的居处。
选址在岛正中,隐含有控制四方之意,算是权威的体现,可是这个时候,这样的选址反倒是对里面住的人,最大的讽刺。天守四周的房子里,早就没了人住,而在天守四周,则是大批身强力壮的大汉,提着刀剑往来巡逻。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关注外面,而是紧盯着天守阁内,显然这种戒备与防范,并不针对城外,只针对天守内居住的人。
阴冷的风,从门缝里钻进去,让里面的住客从身上一直寒到心里。偌大的天守阁内,人少的可怜,柴禾给的也不多,即使把所有的柴禾都扔进去,依旧让这里冷的像冰窖。
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角落里哭的凄凄惨惨,两名梳着月代头的倭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楼梯口,警戒的看着楼下。手紧握在腰间太刀的刀柄上,目光阴冷,表情凝重。
在他们身后,是四扇雕花屏风,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透过屏风传出来,让所有的人都沉下去。
屏风后,一张南京木制拔步床上,几床大被紧紧盖在一个老人的身上,那老人身形单薄异常,躺在那里不住的咳嗽,似乎随时都会这疾病击倒,魂归地府。他面色青灰,眼窝深陷,目光黯淡无神,一看就知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在身边的痰盂里,则是半盂浓痰,房间里,还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的恶臭。
一个年纪三十出头,相貌普通的憨厚汉子,正手忙脚乱的把药碗拿过来喂药,可是老人却摇摇头“彬仔,不用麻烦了,我这个病并不是药能救的了的。再说,现在抓回来的药,我也不敢吃,谁知道有谁会好心,送我这老不死的一程,帮我解脱痛苦。所以这药,倒了吧。”
昔日名动两洋的海王许洋,如今所能控制的,也就是这居城的小小一片天地,以及眼前这几个人而已。他的正妻在家乡,没有接出来,以他的财势,身边也不缺女人。不管是海上抓的肉票,或是清楼里赎出来的纪家,又或者是某次洗劫时的战利品,等到势力大了,还有一些人主动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总之,他有过很多女人,像是这几个,都是年老色衰的,平时根本就不受他重视。
可是现在那些年轻,有姿色的女人都去投奔宗玉子,希望靠着年轻或美色,爬上其他男人的床,换个好前途。只有这几个女人老丑,就算是想卖,也未必卖的出去,就只好跟着他受罪。
名叫元八朗与三郎太的两个倭人保镖,算是他的心腹死士,能在这种时候还不离不弃,也不枉自己付他们那么高的月俸。至于这个伺候自己喝药的年轻人许彬,人比较笨,手脚也慢,向来不受他待见。
即使是自己的侄子,在队伍里也只是干些杂活,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可现在自己到了这一步,连儿子都指望不上,陪在自己身边的,却还是这个老实木讷的侄子。
那个被自己寄以厚望的许栋,现在却站到了官军一边?那个东洋女人,现在估计还在钦差的床上折腾吧,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没碰过她了,多半是早就熬不住,这次有了机会还不出墙才怪。
他恨恨的想着,他想要站起来,想要逆转宁波那一战的结果,又或者想要把岛上的一切夺回来,可是……他只能想,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想要动一动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直咳的他眼冒金星,任何雄心壮志都划做东风流水。
“谁?”元八郎一声断喝,已经出鞘半尺,可是很快又把刀收了回去。进来的五、六个老人,都是许氏商队的老前辈,当初跟许洋并肩打天下的老弟兄,不过年纪大了,在海盗队伍里,被日渐边缘化,在岛上也算不得什么要角。
“船主,那个日本女人……”
“别提那个女人了,女人么,水性扬花,这种事想也想的到。可是栋仔他……”
这些人过来,是把白天发生的一起,以及晚上的变化,向许洋做汇报的。能做这么久龙头,手上还是有一些力量在,哪怕他已经来日无多,还是有人愿意为他所用。
听着手下的汇报,许洋只觉得身上更冷了,这天守修的太仓促,肯定有很多漏风的地方。可是这种寒冷,似乎不是来自于外,却是起自于内心。给出这么多条件的官府,自己的部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