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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祖却一把将她搂住,“仙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过,我不会负了你的,你怎么就不肯信我?你和珊瑚,我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个,若是我有嫌弃过你的出身,就叫我不得好死。”
如仙听他这么一说,这心又有点热乎,轻声叹道:“明知道你这话不是真的,可是听的人心里怪舒服的,我只求你就算是要骗我,也多骗我几天吧。”
杨承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铁氏耐不得战,还是仙姐你和我能做个对头,今晚上我就去找你。”
如仙呸了一声“快把你爪子拿开,再乱摸,信不信这盆水都泼到你身上。”她从天不亮起来弄早饭,又躲在外面听壁脚。听的里面二人柔情蜜意,心里就觉得格外难过,此时听到杨承祖说铁珊瑚不耐久战心里才多少舒坦了些。
等进到房间里,铁珊瑚羞的用被子蒙住头脸,只躲在里面叫了声“姐姐……”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抓件衣服套上,却被如仙一把按住手“昨天还叫狐狸精呢,今天就叫姐姐了?这家伙,敢情是要收买人命么,水葱般的丫头,也舍得这么折腾,回头姐姐替你收拾他,你待着别动,我给你擦擦。”
她心里暗自得意:别看你是个大姑娘,又学过武,手段终究是有限,将来谁能得到这男人的宠爱,还不是看自家头的手段,你差的远呢。等到铁珊瑚起来,给柳氏见了礼,柳氏拿了个银戒指出来“咱家里穷,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这个小物件,还是当初他爹送给我的,如今就给了你吧。”
如仙见这戒指,脸色又有点不大好看,自己当初过来时,可是什么都没给,这大姑娘待遇就是不一样,无非多了块元帕,就得了个信物。
杨承祖怕她不高兴,忙把话题引开“是啊,咱家确实不算富裕,就这,还有人憋着算计咱呢。焦榕那孙子伪造了我的签字,从衙门里支了六百多两银子,却说是把我当初垫支的那笔款子结算了,简直岂有此理。”
柳氏心善,又胆小怕事,听了来龙去脉之后道:“这事说起来都怪娘,要不是我让你去抓贼救人,何至于有今天。好在如今你已经掌了卫事,每月总有些常例银子入帐,咱们节省一些总能过活。既然连县尊都没办法,咱们也只能认倒霉了。”
如仙道:“凭什么啊?这不是钱的事,是脸面的事,要说钱,我手里还有六七百两私房,大不了那茶楼先不开了,贴补家用,能活好几年呢。可是凭什么让焦榕占了咱家的便宜,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柳氏想起,这事多半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想来还是自己行为不检,让焦榕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才有了今天这场麻烦,不由又抽泣起来。铁珊瑚忙拿了手帕去擦“阿姑,您别哭啊,大不了妾身拿条杆棒去,打到他还钱为止。”
如仙本来看她不堪承欢的模样幸灾乐祸,不找她麻烦,可是见她得了银戒指,心里又吃味。此时冷笑道:
“是啊,堂堂锦衣百户家的妾室,拿了条棍子上门打人要钱,这是好大的威风了,真给咱家涨脸,以后可着滑县,都得知道承祖兄弟的名号了吧。”
杨承祖道:“仙姐你就别损她了,她哪有你这脑子好用,娘,您也别哭,儿子难道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早与县尊商量好了,他吃了我的钱,就得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这回不把他焦榕折腾的倾家荡产,我也就别在这滑县地面混了。不过仙姐你主意最多,一起来帮我参详参详,看看我的计划有什么漏洞没有。”
第五十九章讨银(五)
如仙确实是见多识广,听杨承祖一说,拍手叫好道:“这办法好,每遇文王讲礼乐,遇到桀纣动刀兵。对付焦榕那种小人,就得用这手段收拾他。不过他在衙门里也有不少旧交情在,当心打起官司来,于你不利。”
杨承祖笑道:“我这人不管遇到文王还是桀纣,只要他是我的敌人,就一概动起刀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某报仇,从早到晚,没有这么多道理可讲。至于衙门里,仙姐你放心,我那把兄正想着把县衙门好好梳理一番,焦榕这一被革职,衙门里的人事就得有番变动。若是还有人肯跳出来维护他,张县尊也好一并收拾了,把衙门里多安排几个自己的亲信子弟才是正道,所以衙门口这里面,咱们就无须担心。再说我那锦衣卫,难道又是吃素的?”
“既然衙门没问题就好办了,赵九爷可是一直拿你当女婿看,有什么事都肯帮你的忙。文打官司武斗手,他焦榕都没便宜,咱们想怎么拿捏他,就怎么拿捏他。若是按我想,最狠的办法莫过于咱们先去闹上一闹,先敲他一笔浮财,然后再把那东西一倒手,让那些专门负责替赌场收债的泼皮负责善后,保证焦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在清楼里知道这些追寨泼皮的手段,那可比官府的手法厉害多了,有好几家被折腾的没办法,只好把自己亲生的闺女卖到清楼里接克还债,还有的甚至全家悬梁的。要是焦榕还在衙门里供职,那些泼皮倒也不敢找他麻烦,可他现在已经成了普通百姓,这些泼皮的手段用出来,就有他受的。
杨承祖点头道:“还是仙姐这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办。我这就把铁头他们叫来,准备去找焦榕的麻烦。再去找九爷,让他介绍几个本地追寨的好手给我认识,咱们陪焦榕好好玩玩。”
焦榕昨天被革了差使,又挨了一顿胖揍,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见老婆正坐在门口痛哭。一问之下才知,不知是谁,竟是朝院子里扔了无数破砖碎瓦。
焦榕的婆娘本也是个悍妇,想出去骂上几句,哪知刚一出门,就被人迎头泼了一身污血,吓的魂飞魄散,接着就有人放出话来“你男人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他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告诉他,以后自己多加点小心,留神天谴。”
他一听这事,气的破口大骂道:“肯定是姓杨的小狗,肯定是他干的,我跟他没完……”
话没说完,嘴就被老婆给堵住“你快别给我们惹事了,你不为你想想,难道不为咱儿子想想?那些人手段太邪门,看着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可是不好得罪啊。”
焦榕也知夫人说的是道理,这干城狐社鼠的手段不可小看,尤其现在自己没了官身护体,这些下做手段自己可不能不防。纵然他自己不怕,也得替儿子想想,只好恨恨道:“这干眼窝子浅的东西,一听说老子没了前程,就敢前来罗唣,等过几天老子的大事一成,我看他们怎么跪在我面前认错。我非把他们一个个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他那儿子今年十四岁,方才被这场闹腾吓的面色发白,藏在床底下不敢出来,现在见老爹回来,总算有了点胆量。听说爹没了差使,不由急道:“爹,你不是说要把表妹给我做小老婆么?你现在连差使都没了,这小老婆的事是不是也飞了?再说你没了差使,我将来又去袭谁的职,袭不了职,又该如何养活你?”
焦榕道:“呸!你这小崽子急的什么,李家的丫头是你的,就肯定飞不了。哪怕那许了人家的李大姐,早晚也让你睡上一睡就是,你又何必着急?爹这差使别看丢了,用不了几天,就能运动回来,别忘了我们现在上面有人,只要忍住一时,过了几天,就轮到咱威风了。”
他话里虽然如此,可是这一身伤可不是假的,他老婆只好哭着为他抹了药酒,到了晚上,院子里却是又一阵热闹,不知是谁又将许多碎瓦破砖扔将进来,一家人吓的全都没睡好觉,生怕有人打将进来。
焦榕的娘子哭骂道:“天杀的,你惹谁不好,偏去惹那杨百户,你说他与赵九爷那等狠人都是好友,连成福寺的和尚都收拾的了,用了他的银子,哪有咱的好处。这下咱一家人都等要跟着你吃挂落,这日子没法过了。”
焦榕气的在她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胡乱嚷嚷个鬼,若是不用杨小狗的银子,咱们又哪来的钱去打点关节?反正钱花了也就花了,总归就是这么个事,我就不信他还敢把我怎么样。他是朝廷锦衣官,又不是强盗,难道还敢闹的过分了?等过两天亚奴的事运动成了,他得乖乖上门给咱赔罪,如今这点小挫折,算的了什么?”
被这么闹了半夜,一家人的精神都不怎么样。而且不知道外面还埋伏着什么后手,他那娘子都不敢出去买吃的,只自己随便糊弄了一些食物,马虎充饥。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焦榕的娘子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只好自顾收拾着,又怕外面再扔来什么。
就在她刚把院子收拾个大概的当口,就听大门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