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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复又交给了那位少女。
然后卢勇便带着几位亲兵抬起青年去找军医,那波斯少女亦是跟着过去。到了这时,这件事情处置得亦是差不多了,别将们起身向马璘拱手,也是离开了帅帐。
对于马璘而言,这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他杀了千千万万的波斯人,也不指望这两个波斯人感激他。今日这个举动,不过是因为幼娘动了恻隐之心罢了,这也难怪,她毕竟是个女子。
对于赵广难如登天的一件事,于他而言却是极为简单,这便是手握权力的好处。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一句话便可决定别人的命运。
“安西军中,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无用的男子。”杨幼娘坐在烛光之中,把玩着寒光闪烁的短刀轻声道。
马璘笑了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王师自居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不过似他这般脓包,挨顿军棍哭爹喊娘的……呵呵,实在是少。不过很快就看不到了,这样的人,不配在我军中待着。”
“不过那些波斯苦力,也真是可怜……”
马璘笑了笑:“粮食是有的,我也不在乎他们吃那点儿,不过咱们是征服者,征服者就得有个征服者的样子。屠城是要立威,筑城同样得立威,人是善忘的,所以得不断提醒他们,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才能让他们一直心怀畏惧。”
杨幼娘轻轻点头,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马璘是军中主帅,这些事自然是他来决定,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波斯人遭受的苦难,看不下去不看就是,军营中的粉色帐篷区,每日里大量死亡的波斯人……这些距离很近,可是只要刻意不去看,便也很遥远了。今日心软救了这个好看的波斯丫头,并不代表她就要救所有的波斯人。看到了自然是会心软,看不到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今日之事……若非夫君你大权在握,幼娘想要救她怕也不成。乾纲独断,无人掣肘,夫君,感觉如何?”杨幼娘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短刀,浅笑说道。
“感觉么……还不错!”马璘笑了笑,伸出手指刮了刮幼娘的小鼻子,“丫头,你想说什么?”
之前为安西大都护时,时时担心被征召入朝,碛西的局面毁于一旦,有时还要担心功高震主,兔死狗烹这等事情,如今为碛西总督,与张巡达成协议,终于不用再担心掣肘之事,可以从心所欲。
可以在碛西完全做主,才有今日之局面,若是时时提防着长安方面,只怕也不能这么快就开始横扫大食,兼之南征天竺。大权在握,才能顺利推进自己的计划,不用看别人脸色,这种感觉,自然是不错。
若是手里没有权力,便如同今晚的赵广一般,有想法却无法实现,自然是极为郁闷。
“没什么啊……幼娘的小心思,夫君还能不明白么……”杨幼娘盈盈一笑,继续把玩短刀。
马璘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这丫头的想法。
湖笔墨还未干,桌上有现成的澄心堂纸,马璘心有所感,提起笔在澄心堂纸上肆意挥毫起来。
“宁可少活十年,休得一日无权,大丈夫时乖命蹇!有朝一日天随人愿,赛田文养客三千!”
墨汁淋漓,笔意纵横,银钩铁划的字迹森然若剑戟,直欲裂纸而出。杨幼娘站起身来,看着纸上的大字,星眸猛然亮了起来,小心地拿起纸吹干墨迹,看着纸上的句子道:“这便是夫君的志向么?”
“这是那等不得志的人之志向,哪里是我的志向。”马璘笑着道,“你夫君我如今位极人臣,麾下十万虎贲,纵横万里血杀四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有何郁闷可言。”
“这样好的句子,不是夫君自己写的么?”杨幼娘眨了眨眼,指着宣纸道。
马璘笑着点头:“自然不是我的,抄别人的。”
“若是抄别人的……这等词句若一问世,只怕早已名传天下了,夫君去何处抄。这些话,大概是夫君仿照此刻赵广的心境写的吧,不过还真是好。这张纸,是幼娘的了!”
杨幼娘可爱笑着,让马璘在上面写了题跋,然后将宣纸小心折了,收入衣底。
马璘笑了笑,心道自己可没有代入赵广心境的想法。有了今晚这事,赵广是不用在安西军中混了。写这几句话,不过是想起之前随时可能被征召入朝,地位朝不保夕的时刻,有所感慨而已。
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也经历了许多波折。如今没当成碛西王,却成了碛西总督,也算是摆脱了随时被掣肘的命运。
“夫君,这样好的句子,肯定不是抄来的。夫君你这般厉害,有朝一日天随人愿,又该多厉害?”杨幼娘坐了过来,坐到了马璘的腿上,双手环着马璘的脖子,星眸看着马璘,小脸上满是憧憬。
“丫头,当真是抄来的,这样的句子,我还会很多。”马璘微笑道。
“天随人愿……幼娘很想看到那一天呢!”杨幼娘盈盈浅笑道,“长安那边……什么都造不出来,那个张巡实在是太差劲了!”
“丫头,你说得太明显了啊!”
“怕什么!这是咱们的地盘!”
马璘呵呵一笑,看着眼前美丽乖巧的少女:“丫头……说句实话,你想要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代价太大了,我实在承受不起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固执己见
无人掣肘,可以从心所欲,感觉自然极好。现在的状况,大概便是演义中说的“听调不听宣”,虽然没有碛西王的名义,可是和碛西王也没有什么差别。
更进一步……眼下能改变的是碛西一隅,更进一步,便能改变整个大唐帝国,这于他而言并非是没有诱惑力,然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内外有别,异族和汉民终归不能等同,对外自可大杀四方,异族死再多也不会在乎,可是对内,只能是改良,而不能大规模的流血。
大唐帝国内部矛盾重重,危机已然出现,然而只要把目光投向疆域之外,危机便有着解除的可能。发动对外战争,不单是激发民众热情凝聚民心的好办法,同时亦是消弭内部危机的一种极好方法,在历史上已经证明了是行之有效的。
把目光投向疆域之外,通过大规模的对外战争来消除内部矛盾,这样危机便可能解除。这样的遗憾,便是不能在整个帝国疆域内直接实现自己的想法。然而对于马璘而言,避免汉民大规模的流血,乃是第一位的。
政令无法在流沙以东推行,可以靠和张巡的协调来解决,可以通过碛西的发展来潜移默化的影响,然而决不可以通过改朝换代来解决。
每一次改朝换代,天下都会元气大伤,丁口减少数以千万。如唐之代隋,经过一百年的时间,丁口才恢复到前隋极盛时的水平。既然有更好的途径来改变这个帝国,他自然不可能选择最坏的方法。
当皇帝这事于他而言。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唯一的好处。也不过是可以随心所欲。然而不受制约的权力。本就是最为危险的,大唐的历史已经被他引入了另外的岔道,前途一片迷雾,他无法保证带给大唐的都是好的改变,若是当真当了皇帝,戒惧之心全然失去,反倒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幼娘是他的妻子,自然会站在他这一边考虑事情。在她看来一个权臣要想来日不身败名裂。当皇帝几乎是唯一的途径。然而于他而言,这是最坏的选择。在他的理想之中,将来的大唐还会保留一个皇帝,不过将会是象征性的,这个象征性的皇室未必就要由马家来做,继续让李唐皇室存在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那都是多少代人之后的事了,现在他能够埋下的,不过是些种子而已。
长安那边很差劲,什么好军械都造不出来。在杨幼娘看来,攻克长安是极简单的事情。当然事实也是如此,然而大唐立国久矣,民心归附,纵然攻下长安,也要面对无休止的叛乱,天下十五道没有几个会愿意臣服,这是一定的。原本历史上的安史之乱,便是一个例子,叛军克洛阳下长安来势汹汹,然而很快政令就不能出城百里以外。要想快速平定叛乱,就得拿出在大食用的这种手段,然而这等事情,想一下就令人毛骨悚然。
对同族举起屠刀,那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狂人、妄人了。万户涕泪,一人冠冕,这又何必。
“夫君,有些事情……还是得考虑考虑。若不能再进一步……将来咱们这一家该怎么办。已经到这一步,夫君也该好好想想了。”杨幼娘看着马璘,轻声道。
她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马璘明白她是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所以才故作轻松。这个话题,其实是极为沉重的。
想起兰州会时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