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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拼刺刀的时候,大胡子连长落了单,一对二被敌人的刺刀划破了大腿,刚刚拿布条裹住了伤口,这个时候一面四下打量阵地情况,一面骂还在看热闹的伤兵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阵地两边的枪声和喊杀声仍然在持续着,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吴畏没来得及跟上赵排长行动,只好扔了步枪帮着士兵们打扫战场。
国防军的阵地沿河修建,金水河在这里拐了个弯,结果就是这块阵地成了突出部,水流又比其它地段平缓,成了俄军的主攻方向。
看上去这里经过了反复争夺,遍地都是阵亡的国防军士兵,也有一些俄国人的尸体。吴畏找到了一个被刺刀划破肚子的一排士兵,他的战友正手忙脚乱的帮他把肠子塞回到腹腔里。
吴畏叹了口气,知道大胡子的连队里没有专业的医官,这人伤成这样不可能活下来,但还是抽出随身的伞兵刀割了一件俄国兵的衬衣帮伤兵裹住肚子上的伤口。
那伤兵知道自己不行了,倒是显得比较平静,断断续续的和战友交待后事,被他拉住的士兵比将死的那个哭得还厉害,吴畏看到这个士兵腿上也在流血,又帮他包扎了一下,忙乱中,也没人注意到吴畏手里那样式奇特的军刀。
俄国步枪比国防军的长,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俄国人先出枪,一排士兵们负伤的人很多,还有行动能力的又大多跟着两个排长支援友军阵地去了,所以整个阵地上只有吴畏等几个人在不断的忙活着。
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倒出空来琢磨为什么这个时空的历史和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样,从没听说过的国防军番号,还有这场与俄国人之间的战争。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片凄厉的尖啸声,吴畏心里一紧,就听到大胡子连长因为紧张走了调的声音,“炮来了。”
随着他的叫声,俄国人的炮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大部分是87毫米炮,偶而夹杂着一颗107毫米的炮弹。这是俄国人的报复性炮火,不过看起来他们的炮弹储备也不多,象征性的打了一轮就停了下来。
吴畏在十五军算是老兵,参加过两次朱日和实兵军演,见识过蓝军那扑天盖地的炮火遮断,现在虽然置身在炮火之下,也觉得这毛子的炮打得实在soso,简直就是有气没力。他弯着腰把身边的伤员拖进弹坑里,又冒着炮火跳出去寻找另外的伤员,结果让一个士兵抱住扑倒在地上。
那人一面拉着他往前面不远处的战壕爬,一面大声骂道:“你tm不要命了?这是炮,一炮下来连骨头都没了,你以为是你家大麻雷子?”
吴畏没有和他争辩,这人说得对,没有枪头的枪一样能戳死人,再烂的炮弹砸到身上也受不了,他还不至于不识好人心。
俄国人的炮袭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了,吴畏从战壕里探头看了看,然后才发现把自己拖进来的人居然是大胡子连长,他的身上滚了一层泥水,不看相貌的话,看起来和普通士兵也没什么两样。
阵地上本来就没有几个活人,炮击造成的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吴畏从半人高的战壕里爬出去重新收拾战场的时候,赵排长已经带着一个军官走了回来,跟他过去支援的一排士兵又少了几个,显然是又参加了一场战斗。
国防军还没有实行军衔制,那个军官身上的军装滚得乌漆麽黑,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官。
大胡子连长迎了上去,才知道对方居然是个副营长。不过东北国防军的三师一旅都是北洋兵改过来的,山头气氛很浓,两个人不相隶属,大胡子连长也没怎么在意,马马虎虎敬了个礼,开始询问战况。
用副营长的话来说,战况那就是一个字——“惨”,国防军打得惨,毛子打得也惨,这一仗下来,毛子最少丢下了一千多条尸体,伤兵还不算。不过国防军的一个团也打残了,除了团部还捏着一个满编连做预备队死活不动之外,连团直属工兵营都填进去了,这个副营长就是工兵营的,他们现在脚下的阵地本来是三营的,结果现在这位副营长官最大。大胡子这个连还是开战后第一支增援上来的部队。
老北洋的基部军官也没有养成教育,基本上就是长官让怎么打就怎么打,所以两个人坐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兵力,副营长就想带着大胡子去团部,转眼看到一个穿着平民服装的人正在阵地上忙碌着,不禁有些奇怪,问道:“那是谁?”
大胡子连长看了吴畏一眼,“前面刘家窝棚抓的夫子。”说完他向副营长挑了一下大拇指:“好炮手。”
副营长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吴畏,皱眉说道:“炮手?这么年青?”
第3章 山林队
几十年前开始,就陆续有中原地区过不下去的人逃难出关,这就是传说中的闯关东。不过这些出来讨生活的人大多集中在辽宁、热河两省,很少有人再往北进入苦寒之地的黑龙江,就更别说黑龙河以外的荒凉地带。
基本上有这个勇气的人都是为了发财出来搏命或者因为某些原因在人口稠密地区活不下去的,这些人大多胆大心黑,身上多少都背着人命,所以大胡子对刘家窝棚的淘金者才会那么不放心。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大胡子和副营长才会很轻易的接受吴畏的枪法,以为他是前些年东北剿匪时逃出来的惯匪,大胡子说他是“炮手”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炮手”指的是枪法好的人,倒也并不限于土匪,不过看了吴畏拼刺刀的时候一往无前十荡十决的气势,要不是天天把脑袋别在腰带上长年玩命的土匪,还真没办法解释。
吴畏当然不知道自己一没留神,就已经在脑袋上安了个惯匪的帽子。他和战友们把阵地上的伤员和尸体集中起来,等着后面上来的民夫转运或者掩埋,自己捡了一条俄国步枪就开始研究脚下的阵地。
说实在的,这块阵地上连个像样的工事都没有,只有一条沿着河岸挖掘的半人高壕沟,能看出向着河面方向的沟边上修过胸墙。不过前几天刚刚下过雨,壕沟里积了不少水,胸墙也被连泡带炸的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大胡子带了一排排副跟着副营长去团部领任务了,赵排长招呼大家先进入阵地,防备俄国人偷袭,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招手让吴畏过去。
正值雨季,金水河的河面足有上百米的宽度,再加上两边河滩的距离,足有三四百米,这给国防军增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也不知道俄国人为什么那么想不开,会选择在这个季节发动战争。
国防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河对岸的俄国兵也在活动,不过战斗主要集中在这边,那边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正在向着国防军阵地指指点点。
赵排长从怀里摸出个袋子,掏出个烟斗在屁股下面的石头上磕了磕,开始往里面塞烟叶,吴畏大背着步枪,拎着一把铁锹跑了过来,问道:“赵排,什么事?”
大胡子的部队刚实行新军制不久,大家也相应改口的时间不长,所以还停留在“排长”“副排长”这一类正式的职务称号上,像吴畏这样把“长”字吃了的还是头一份,听起来倒像是在开封菜点单。
赵排长有点文化,但是没什么艺术细胞,倒没觉得吴畏这么简化是什么神来之笔,当然不会惊为天人,然后倒头便拜。他抬头看了一眼吴畏,说道:“坐下吧。”
吴畏四下看了看,附近就这么一块石头还在赵排长屁股下面,要坐就只能坐在地上,虽然地面上比堑壕里干燥得多,但是刚死了那么多人,直接坐在地面上感觉仍然怪怪的,所以他摇了摇头,扶着铁锹蹲了下来,看对方想说什么。
赵排长看了一眼吴畏蹲下时的样子,问道:“这蹲法有什么讲究?”
吴畏愣了一下,他现在的姿势是部队里的常用蹲姿,并不是民间那种两腿并拢的蹲法,所以看起来有点与众不同。他心说这个问题倒是没想过,新兵训练的时候忘了问问教官了。
好在赵排长也没有等着他回答,慢慢摸出一盒火柴擦着了给烟斗点火,吴畏放下铁锹张开手帮他挡风。
赵排长点着了烟斗里的烟叶,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他伸手向吴畏比了一下,“来一口?”
吴畏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不吸烟,只是没有那口瘾,如果是烟卷还可以试试,这种大烟袋锅子他已经在刘大窝棚那边领教过了,实在敬谢不敏。
赵排长倒也没再让,他看着金水河的方向,轻声说道:“我十六岁当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