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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一早,陈叫山一袭青色长袍,白扇在手,踩着满地霞光,先到了碾庄码头,而后乘船,逆流而上,驶向上元堡……
天未见亮时,吴先生已经得到消息:被打散的一小股红军,如今在三合湾以南的金家岭一带……
因而,陈叫山便派了冯天仁手下的基建客兄弟们,随同吴先生、唐嘉中、高雄彪前去接洽红军。 在外人看来,这一伙人推着板车,牵着马匹,身穿“卢”字衣裳,是为进山伐木,筹建新学堂而去的……
随同陈叫山一同乘船的,仅有一小部分舟楫客的兄弟,以及近身侍卫七兄弟。常海明领着一部分防卫客的兄弟,骑马走南岸,姚秉儒和万青林带着兄弟,骑马走北岸,一行人风风火火,进发上元堡……
一到上元堡,陈叫山便远远看见北门外,站立着一伙当兵的,从军服来看,正是梁州驻防军……
驻防军的李团长,昨个夜里睡得正香,忽有手下人来报告说,有中原剿匪纵队的人来找……
李团长原本胳膊抬扬起来,欲要发怒的,一听“中原剿匪纵队”,胳膊便缓缓地放了下去,揉揉眼睛,硬生生爬了起来,接见中原剿匪纵队的人……
听了中原剿匪纵队的情况说明,李团长心中暗骂:活该!有你们这么得瑟的吗?吃饭不给钱,抢鸡杀狗,糟蹋姑娘,人家不杀你才怪呢!
但面上却是极恭敬,“成,成,回头我跟王司令请示一下,即刻派人过去处理。你们放心,到了这地头,决不会让长官们吃亏受累……我们一定探明真相,严惩凶手!”
李团长遂即安排这一伙伤兵,到了梁州萃栖楼“歇息”,并叮嘱老鸨。“一定上最最皙气的姑娘,这伙人,我都惹不起的……”
随后,李团长去向王司令汇报情况,王司令不禁感慨,“他娘的个腿,自己不检点。要我们去擦屁股……”
李团长知道,这不过是王司令发发牢骚而已。事情到了这一步,终究还是要处理的,便说,“司令,你看,我过去咋整?”
“你问我,我问谁去?”王司令有些不耐烦,在屋里踱来踱去,而后猛停步。“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捏。总之一个原则:一不能惹众怒,失民心,二也不能招惹那伙兵匪,免得日后给咱穿小鞋……明白吗?”
李团长嘴上连连说着“明白明白”,实际上,脑袋一团浆糊。心说:我明白他娘的个腿……
天不见亮,李团长便亲自到了萃栖楼,将那伙伤兵喊了起来,说立刻赶赴上元堡。伤兵们玩了一夜姑娘,正困乏得很呢,极不情愿起床。李团长便半软半硬地说,“成,那几位长官先歇着,我们就先走了?”
伤兵们一听,晓得个中利害,哪敢怎恋床,遂即爬起来。早早随李团长一起,返回上元堡……
陈叫山一到上元堡城中,有两个没想到:其一是,孙县长居然得了消息,提前于自己,早早来了上元堡;其二是,这支剿匪纵队的头儿,居然是上回在女儿梁碰到的那个肖队长……
孙县长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自然会闻风而来,希冀着能巴结一下中原剿匪纵队,给自己能带来些升官发财的好事儿……
而关于肖队长,陈叫山不由得感慨,还真应了当初在女儿梁时,跟肖队长说过的话,“肖队长,若说缘分,你我之间才是大缘分哩!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照你我之间这缘分看来,莫不是用不了多久,你我又会见面?”
这不,还真是一语成谶,话赶着话来了么?
“肖队长……肖队长好!”陈叫山远远地拱手以礼……
一位杵着拐杖的伤兵,一瘸一拐走过来,“瞎……瞎瞎瞎说说说……什……什么么,俺们……营长……升升升官了……”
原来竟是青云直上啊,这才多久,竟从肖队长变成了“肖营长”。
“对不住哈,肖营长,久违啊!欢迎来到乐州……”陈叫山笑着朝前走去。
肖营长似乎比以前略略瘦了一些,但较之一般人,仍是胖得可以:坐在椅子上,大肚子被一根宽皮带兜住,两手扶着肚脐眼处,鼻子里喷了股气,“原来是你……我都差点忘记了,这儿是你陈帮主的地盘啊!”
方才那位拄拐杖的伤兵,说话虽是结巴,但极为傲慢!而今,肖队长称呼陈叫山为“陈帮主”,一旁的鹏天感觉找到了反击的机会,“陈帮主?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们老大,如今人称陈先生!”
孙县长和李团长分坐在肖营长两侧,陈叫山便以折扇一扫,示意鹏天退下,不要乱咋呼,而后说,“肖营长,你抬举抬举了……孙县长和李团长在此,我陈叫山怎敢枉自称尊?”
孙县长自打上回从陈叫山那里,得了剿匪功劳的好处,对陈叫山极为恭敬,便拱手说,“陈先生,客气,客气……”
李团长觉着陈叫山能赶来,对于处理兵民纠纷,也是极好的,便也拱手道,“陈先生,新婚燕尔,其乐融融,劳你前来,我等心有不安啊!哈哈哈……”
四人一番简单寒暄,肖营长便切入了主题,“你们说,上元堡闹的这一出,到底怎么办?你们这乐州,到底还是不是民国的辖区啊?”
陈叫山轻摇折扇,微微笑着,心说:这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怎么还扯出民国辖区来了?吓唬人么?
“肖营长,这个,这个……你看……”孙县长恭恭敬敬地给肖营长茶杯里添了茶,嘴巴支吾半天,也没有支吾出一句囫囵话来……
肖营长响亮地咳嗽一声,根本不看孙县长,而望向李团长,希望得到李团长的态度……
李团长牢记着王司令的话,“总之一个原则:一不能惹众怒,失民心,二也不能招惹那伙兵匪,免得日后给咱穿小鞋……”,见肖营长在望自己,心说:你望我干啥呢?我要有好主意,还犯得着耗这一早上么?
李团长便一转头,又望向陈叫山,“陈先生,你以为此事如何处置为妥?”
第062章 怒恨潜隐
陈叫山微微欠身,略一沉吟,单掌前伸,似诚心聆听之姿态,面向肖营长,“肖营长,莫激动,事情再大,到最后,终究都会解决的。 我和李团长、孙县长,想先听听肖营长你的想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李团长和孙县长,皆轻吁一气,觉得陈叫山这般说话,既不失对肖营长之尊重,又避免了贸然开口之武断、偏颇,心下便皆赞同……
“我们是军人,自然要以军人的方式处理问题……”肖营长脑袋朝上看去,脸上之表情,看似云淡风轻之不经意,实则充满傲慢与跋扈,“限你们今日天黑之前,将杀害我部兄弟的凶手,及其策划者、全程观察、通风报信、参与掩护者,全部缉拿归案!明天中午,将这些刁民,就地正法!”
孙县长和李团长对视一眼,心说:半天工夫,抓这么多人?这不是硬赶水牛上大树么?
显然,肖营长这般说话,是亮了半句,藏着后半句呢!
“肖营长,昨个夜里的事情,现在太阳都这么高了,要说抓人,真不是个易事……”陈叫山微微笑着问,“肖营长,我想问,这人要是抓不到,或者,抓不全,可如何是好呢?”
肖营长撇着嘴,显得下巴的赘肉,愈发堆聚,“那简单,凡上元堡的精壮后生,全部抓起来,逐个审问,就算是油菜籽里挑芝麻,只要审得细,也不怕找不出来……”
陈叫山尽管脸上带着笑,但眸子中,瞬间闪过一丝怒恨之光,一闪即逝,旁人皆未察出:好一个“审得细”,不就是严刑拷打,往死里折磨嘛!就算是折磨死了人,也可以“畏罪自杀”之由。草草了过……上元堡全部的精壮后生,全部抓起来?这得多么丧心病狂?
“肖营长,这恐怕不妥吧?”陈叫山极快地熄灭了眸中的怒恨之光,笑容恢复如初,“上元堡这地方,自古民风彪悍,天不怕。地不怕的……倘若全部抓人,真将这儿的百姓激怒了。闹将起来,那可真是难收场的!肖营长,你们大不了一走了之,不接这一茬,可后续的事情,还得孙县长和李团长来拾掇,难啊……”
有陈叫山出面与肖营长斡旋,李团长和孙县长,倒觉着。乐得一个消闲,一个安全:陈叫山话说的巧,说的好,我们能占着好处。说不巧,说不好呢,那是出自你陈叫山嘴巴里的,我们也不得罪肖营长……
所以。李团长和孙县长,索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