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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山,你觉得此事怎样处理为妥?”禾巧淡淡地问。
陈叫山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不成!”卢芸凤待陈叫山话刚落音,便否决着,“那些人,都是贪得无厌,认为我们卢家家大业大,出口绝对不是小数目……咱现在要准备再跑船备货,钱也不宽裕……”
“其实,我还真就怕他们不大开口呢!”陈叫山皱眉而道,“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啥大事儿……”
卢芸凤授了郑军师的意,自然要阻止陈叫山,便说,“呀,你这当上陈先生才没几天,口气就这般阔绰了?”
显然,卢芸凤这话说得随口了些,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有些刺伤陈叫山……
陈叫山胳膊一扬,正欲驳斥卢芸凤,一刹那间,却又转了念头,缓缓落了手臂,将手里的折扇,“噗”地展开,缓缓地摇扇着……
陈叫山告诉自己:我如今是陈先生!正如郑军师所期许的那样,纵是遇到天大的事情,都要做到“心静则安”!易怒,易躁,易慌,易激动,便都不是陈先生之风范了……
“一面是上元堡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一面是吴先生和高雄彪他们,再一面,是梁州城的驻防军,王司令和李团长他们……”陈叫山摇着折扇,沉稳而言,“越是这样的情势,就越该卢家出面,越该我陈叫山出面。遇事不担事,有难总龟缩,长此以往,在百姓心中,卢家还如何有百年望族之盛名?还有谁愿意跟着卢家干,跟着我陈叫山干?”
卢芸凤意识到自己方才话说得不妥,低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抿着嘴,不说话……
禾巧转身从外面端来一碗汤圆,递给陈叫山,“你先吃点宵夜……”
陈叫山便放下折扇,接过汤圆,用瓷勺舀了一颗汤圆,囫囵喂到嘴里。汤圆是禾巧一直热在小炉上的,有些烫。陈叫山这囫囵一口,烫得舌头直转溜……
为了掩饰自己吃相的尴尬,并表示自己并没有生卢芸凤的气,陈叫山舀了一颗汤圆,连续地吹着气,递向卢芸凤,“来,芸凤,你吃一颗?”
卢芸凤嘟噜了一下嘴巴,为表示自己说话的冒失之歉意,也还是张口吃了……
陈叫山又舀一颗元宵,递向禾巧,“禾巧,吃一颗……”
禾巧却将手一挡,“叫山,我倒是有个想法……”
第060章 醋意萌生
禾巧略思忖,说了四个字:“先礼后兵!”
仅这四字,纵是再无赘言,陈叫山已在心底暗自叫好……
“能施些钱财,解决了上元堡的冲突,以免让更多人卷进这乱局,对于卢家,已然是很好的结果……”禾巧微微吁了气,语气与声调,遂又一变,“但是,倘若那伙当兵的不识趣,不认卯,那就打,那就杀!”
禾巧这番话,与陈叫山之前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自陈叫山成为陈先生以来,受郑军师之点化,深得“心静则安”之理念:遇事不躁,大局把控,小节放手,常思己过,静悟世事,读书对弈,修身养性……
兼之陈叫山新婚燕尔,一龙二凤,沉浸幸福,悠哉悠哉……
因而,许多人私下认为:如今的陈叫山,没了往日之豪勇,缺乏曾经的冲气,身子懒了,骨头软了,胆子小了……
陈叫山提出用钱财摆平中原剿匪纵队时,常海明就对这样的方式,感到不爽,觉得陈叫山这般的做法,实在有些窝囊了……
实际上,这都不过是陈叫山的“欲扬先抑”之策,拿陈叫山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切都按规矩办!而拿禾巧的话来说,便是“先礼后兵”。
一段时间来,陈叫山从乐州邮局里订了《西京民报》,时常读报、看书,对政fu关于军队及地方武装,利用手中权力,扰民,害民,大发民财,罔顾民间声音之事,深恶痛绝!并为此一再地发文,关注、痛斥此类事件……
中原剿匪纵队一伙人,在上元堡吃白食,且开枪杀人。以搜查红军残部为由,抢劫民财,糟蹋黄花闺女,此类种种恶行,有悖政fu旨意,本就理亏在先,这本是把柄之一!
然而。上元堡百姓义愤填膺,一气杀死四个伤兵。却又惹了大祸,紧紧攥在手里的几分理,因于这几斧头,全都被砍没了……
陈叫山的这一“欲扬先抑”之策,就是要先将道理占住,舆论控住,伺机而动,再观其实……
“既然都是些祸害人的东西,那就直接打。直接杀,还提什么钱财摆平呢?”
卢芸凤说话语气平平,但陈叫山看得出来:方才禾巧说了先礼后兵之策,尽管自己未表态呢,但自己的表情,已然对此赞许不已,定是芸凤有些吃了小醋。便故意这样来说了……
“芸凤,话不是这样说的……”陈叫山笑着说,“卢家举兵杀中原剿匪纵队的士兵,你觉着,这事儿传出去,会是怎样的效果?”
卢芸凤略一怔。遂即又不依不饶起来,“横竖都是得罪官家的事儿,那还弄什么先礼后兵呢?”
禾巧望了芸凤一眼,感觉到卢芸凤如今已不是心疼钱财的问题,而是略略吃了醋,便说,“芸凤。这不一样的……先把礼数尽到了,规矩立了,根据实际情况,再打,再杀,就把那伙人的嘴巴封死了!”
卢芸凤噘了嘴巴,“事情做干净了,不留活口,还需用封谁的嘴?”
“当兵的杀完了,百姓呢?”禾巧反问,“百姓的嘴巴呢?”
“这是帮着他们呢,他们不会黑白是非分不清楚吧?”卢芸凤仍辩驳着。
“人心复杂,人言可畏,这都是……”禾巧话说了半截,陈叫山瞅着这架势,两位娇妻,要为这事儿掐起来了,连忙说,“好了,好了,来来,吃元宵,吃元宵……”
陈叫山舀了元宵,一颗喂到禾巧嘴里,一转身,又给卢芸凤喂了一颗……
“锅里还有吧?我都去舀过来……”陈叫山几步溜到屋外,在小炉上的铁锅里舀了汤圆,而后端进来,“我是吃饱了,你们二位,一人吃四颗,吃得饱饱的……”
陈叫山在给禾巧喂汤圆时,禾巧暗暗地朝卢芸凤那边努努嘴,而后,又暗暗地朝西房努努嘴,陈叫山便一下明白了禾巧的用意……
此际,卢芸凤正嘟噜着嘴,低着头,一看还在生着气呢!
按照约定,今儿夜里,本该陈叫山到东房陪禾巧的,但禾巧示意,让陈叫山今夜去西房陪芸凤……
陈叫山给禾巧喂着汤圆,卢芸凤却气呼呼地去了外屋,找来一把瓷勺,嘟着嘴说,“碗给我,我自己吃……”
禾巧微微一笑,示意让陈叫山将碗递过去,陈叫山便将碗递给了卢芸凤……
于陈叫山而言,心里很清楚,“一龙二凤”的婚配方式,潜存着夫人的一片深意:夫人既希望陈叫山承传卢家之续脉,同时,又觉得,卢芸凤过去率性,有小孩子脾气,且陈叫山心中牵恋禾巧,禾巧又是一个懂事、识大体、有谋略、有担当的好姑娘……因而,将卢芸凤和禾巧,同时许配给陈叫山,便是一件再妙不过,再合适不过的事儿了!
卢芸凤大口大口地吃着汤圆,一次舀三颗汤圆,同时塞到嘴巴里,将腮帮胀得鼓鼓,边嚼边说着话,“本来挺简单的事儿,要你们说那么复杂……当我不晓得呀……”
陈叫山和禾巧,皆看着卢芸凤大口大口地,将汤圆全都吃完了,禾巧用手指在陈叫山脊背上暗暗一点,陈叫山会意,便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芸凤,吃饱没?我再去伙房弄些?”
“没饱呢!不吃了!”卢芸凤将瓷碗朝桌上一墩,一抹嘴巴,“吃多了长肉!”
禾巧笑盈盈地看着卢芸凤……
“好了,你们继续说事吧!我去跟静怡睡了……”卢芸凤站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陈叫山连忙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卢芸凤的胳膊,“芸凤,芸凤,那晚上跟你讲了个故事,还没讲完呢……”
卢芸凤猛地转过身来,头发一甩,几乎扫着陈叫山的鼻尖上,哼地一笑,面色又一沉,“不听那老故事了,今儿晚上再讲个新的……”
陈叫山略一侧首,见禾巧在给自己递眼色,便牵了卢芸凤,朝西房走去……
禾巧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吁出去,端了桌上空碗,去外屋洗涮了……
第061章 冤家路窄
是日一早,陈叫山一袭青色长袍,白扇在手,踩着满地霞光,先到了碾庄码头,而后乘船,逆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