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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明白瘸子李的心有不甘,痛彻心扉之悲凉,便淡淡一笑,“水无常形,兵法非定,你认为你胜了,那就是胜了……”
说完,陈叫山不再理会瘸子李,兀自朝前走去了,瘸子李未想到陈叫山竟会说这样的话,竟会是这样的举动:并未与自己辩解,争执,也并未对自己拳脚相加,抑或,言语羞辱……
瘸子李受不了这样的状况,反而失望到极致,一下下地跳,身子被绑着,一跳,双脚站立不稳,自己摔倒了,趴在地上,脸上粘满了灰土,拧过脑袋,脖子伸得老长,歇斯底里地大吼着,“陈叫山,陈叫山……你算什么好汉?给老子来一颗子弹,快送老子上路……”
宝子侧卧在山脚一弹坑里,一条腿,已经不知去向,大腿根部的断茬处,血肉淋淋,触目惊心……
陈叫山将食指和中指,搭在宝子的鼻孔前,一探,长长地叹息一声,想起了诸多的往事,“他还有气,抬走——”
“陈叫山,我与你往日无寃,近日无仇,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被活捉的张老虎,被绑在一棵树上,身子一下下地拧动着,狂喊着,“陈叫山,陈叫山,你如果我放了我,我张老虎将来对你必有后报,从今往后,任由你调遣拆令,唯你陈叫山马首是瞻……”
陈叫山走过去,手搭在张老虎肩膀上,轻轻一拍,“不是任何人,想和我陈叫山做兄弟,就能做兄弟的……”
张老虎还在啸叫,一下下地挣着……陈叫山走了几步了,转过身来,对大头和二虎说,“把他再绑紧些,嘴巴塞上,让人耳朵消停会儿……”
陈叫山走到东面山道处,将手一挥,对兄弟们说,“走,到山上看看去……”
第025章 登山循迹
无数次攻击、抢夺的山道,如今,双脚再轻轻踏了上去,一步,一步,走得轻松,走得沉重……
红日完全跳跃出东天之云海,霞光万丈,辉映着陈叫山向上攀登的身影,那一抹金色剪影,辉煌得刺眼……
高雄彪、万青林、面瓜等一众人,跟在陈叫山身后,朝野狼林上攀爬,高雄彪看见陈叫山脚步飞快,似乎走得任性,带着些许发泄的意味,明白陈叫山此际的心境,便大喊着,“叫山,慢些走,小心崴脚……”
经过了一段极难攀爬的窄道,行至山腰中部,有一青石砌就的台阶,展现在众人眼前……
陈叫山走到石阶前,左脚伸出,轻轻点于其上,又收回了脚,俯下身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青石板,一抹,指头上干净无比,无一丝尘埃……
高雄彪几步跟了上来,见陈叫山停留在青石台阶前,不肯迈步,略一怔,意识到陈叫山此际内心的波澜壮阔,便也伸脚在青石台阶上一点,而后喘着气,说,“为了这一步,唉……我们走得艰苦啊!”
终于迈完了所有台阶,万青林朝兄弟们一甩头,示意兄弟们散开了走,保护好陈叫山,防止山上有残兵埋伏……
一伙兄弟们齐刷刷跟了上去,顿时又进入了起先的战斗状态,警惕性极高,前后左右地探望,枪口瞄来指去……
然而,山上静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拐过一簇青冈木矮林子,扑啦啦一群野鸽子,腾飞而起,在天空盘旋一圈,竟又飞了回来,歇在了前方一高高的石砌拱门上,扑扇着翅膀,以喙梳理着羽毛……
“帮主,你过来看……”面瓜忽然大喊起来。 求书网 陈叫山闻之,朝面瓜走去……
面瓜站在一竹林前,朝竹子后面的一拍石头指去,那些石头皆为条状,光溜若镜,上面竟镌刻着字迹……
“野狼岭山寨训诫之义第一条:众人合力,共建山寨。心系一处,不可有异心!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独木难支,分崩离析,是为诫也……但有兄弟相互猜忌,交恶斗杀,无论理正理亏之由,视实情之度,杖责,悬烧。枪毙……”
陈叫山和众兄弟站在这些石条前,逐个地看了去,陈叫山轻轻抚摸那石上字迹,“土匪之中,亦有高人,若不然,野狼岭兴许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是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众志凝成风吹石,各志离散水冲沙……”高雄彪犹然感慨着,“野狼岭挺了这么长时间,如此看来。并非是偶然啊……”
陈叫山忽地皱了眉头,转身问高新权,“在清点时,有没有看见苟队长?对了,苟队长你应该是见过面的吧……”
“见过的,见过的……”高新权说,“他和余团长起先来征剿野狼岭时。走到高家堡,我见过的!可在山上,始终没看见他……”
“这些训诫之义的东西,肯定是那姓苟的弄的……”高雄彪拍了拍那些条石,眼前闪晃过往事的光影来,耳畔回响过苟队长曾经的话语……
众人又朝前走去,刚走过一段石墙,众人,猛然一惊:前方不远处,有一石头房子上,烟囱里竟冒着缕缕炊烟……
高雄彪侧身朝石墙上一靠,对兄弟们说,“你们几个,走这边包过去,你们几个,跟我走这边……”
高雄彪领了几个兄弟,慢慢地朝前走去,走到那石头房子前,高雄彪斜着身子,侧首朝石头房子看去,看见那边的兄弟们,也已经到位了,便猛冲几步,一脚踢开伙房的木门……
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伙房里就坐了一个人,众人的枪口都对准他时,他不慌不惊,兀自坐在灶台前的木墩子上,将一把枯草团缠了起来,朝灶膛里烧去,灶膛里的火舌,一下下吐了出来,映红了那个人的脸庞,一张年轻的脸……
此人正是瓜槌,野狼岭的伙夫头子。
瓜槌转过头来,看见众人的枪口,便说,“我晓得你们会上来的……”
高雄彪将枪朝腰里一别,走到灶台前,问,“你们的军师在哪儿?”
瓜槌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了看高雄彪,而后,起身,走到了一侧的木门,用手指着,“呶,走这边过去,朝右拐一下,在前面那个小坡上,他就在哪儿……”
瓜槌忽地想起了苟军师的诸多话语来,今天野狼岭的惨败,究竟与苟军师的死,是存有着必然的联系呢,还是没有一丝儿的关联?
瓜槌一下哭了起来……
几位兄弟按着瓜槌所指跑去,片刻后,跑了回来,远远地冲高雄彪点了点头,高雄彪吁了一口气,验证了心中之推测——原来,竟真的是死了……
“吱呀——”陈叫山轻轻地推开了一扇门,之所以推门动作如此之轻,是因为,陈叫山站立在房门前时,便已经听见屋里传来的歌声——
“乖蛋蛋,哎呀肉蛋蛋,你是娘的小心肝。裁下小花布,缝个小花衫,砍来小竹竿,做个小摇篮,拔撮小鸭毛,围个小帽檐……”
无须进屋,陈叫山便已经听出,这是卢家二小姐卢芸香的声音。
在陈叫山初见卢芸香第一眼时,她散披着头发,趿着鞋,对襟盘纽系得歪歪斜斜的女子,一扭一摆地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老虎枕头,边走边抚着……
房门推开时,陈叫山却是一怔:现下的卢芸香,肚子已经高高隆起,静静地坐在桌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脸上尽皆爱怜之色,抬头望着床前悬吊的那一串子弹壳风铃,怔怔的眼神,歌声幽幽……
她自然不知道她心爱的男人,如今已经被炮弹炸得一条腿都不在了,在生与死的边界处,迂回着,昏死了……
“二小姐……”
陈叫山轻轻叫了一声,视线从卢芸香的肚子上收回,转移到窗前那悬吊着的风铃上,兀自一叹,再无多语了……
“你们到底还是来了……”
卢芸香站立起身,盯着陈叫山手中的手枪,忽一笑,笑得凄凉而诡异……
第026章 卖主献宝
“他……死了?”
卢芸香吁着气,目光似要穿越窗棂,透射至极远处,看清山下苍苍茫茫中,一场夜战之后的狼藉……
陈叫山将枪收了,环视房间,听这一问,摇摇头,“没……他还活着?”
忽然间,卢芸香的眼泪就下来了,单手扶着桌子沿沿,要给陈叫山下跪,由于肚子高隆,动作显得极缓慢,极笨拙,被陈叫山一把扶住了……
“能不能……能不能再等等,等到孩子落了地,他再死?”卢芸香说着话,未带哭腔,语气似平平,眼泪却顺着脸,贴着下巴流下,成了泪珠儿,跌湿了衣裳……
陈叫山感觉,眼前的卢芸香,与过往的三小姐全然不一样,她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