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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将手伸进后衣领子里,挠着痒痒,眼睛眯着,“闫队长,你说的好像不大对哩……我陈叫山没有抓过人啊!”
“闫队长,闫队长,救救我们,放我们出去——”里屋又传来喊叫,一声比一声高。
“陈叫山,你他娘的给我玩藏猫虎呢,咹?”闫队长又将陈叫山的衣领,拽得紧了些,“老子这耳朵,没他娘塞毛……”
尽管被闫队长揪着衣领,陈叫山却昂着头,眼睛看都不看闫队长,舌头在嘴巴里转来转去,“上门都是客,我陈叫山请人过来做客,这,应该不算抓人吧?”
“你……”闫队长气得满脸横肉乱跳,拳头举起来,却忽然又停在半空,迟疑着……
“闫队长,闫队长,放我们出去呀……”里屋的喊叫,越来越激烈,陈叫山牙根紧紧一咬,太阳穴上青筋突起,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闭着眼睛,打着哈欠说,“兄弟们,谁要是再嚷嚷,把嘴巴给封了,大清早的,吵人瞌睡……”
闫队长面子再也挂不住了,拳头朝后一收,猛一拳出击,直朝陈叫山脑门而来。陈叫山眼睛压根没睁,料定闫队长会出拳……待拳头到了眼睛跟前,索性将额头迎上前去……
“啊……”闫队长捏着手腕,在原地跳着圈,继而蹲在地上,疼得青皮脑门上汗水晶晶,他身后几位兄弟,赶紧过来搀扶他,“闫队长,闫队长,咋了?”
闫队长一脸横肉,跳得更频繁了,牙缝里倒吸着凉气儿,一个劲儿地跳,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叫山装作一脸惊恐的样子,一步上前,扶着闫队长,“哎呀呀呀……闫队长,这……这是咋了?来来,我来给揉揉……“陈叫山一把抓过闫队长的右手手腕,暗暗发力,一推,一拉,一旋,再一点……闫队长脸上的横肉,立时跳得不那么厉害了,尴尬地看着陈叫山,皮笑肉不笑……
陈叫山假装十分关切的样子,将嘴凑到闫队长耳朵边,以最低的声音问,“闫队长,你咋知道你的人,来了我这儿?”闫队长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身子,抬袖子摸摸汗水,“其……其余兄弟说的……”陈叫山“噢”了一声,点点头,“保安团也挺辛苦哈,大半夜的,那么多兄弟都睡不了觉……”
陈叫山站直身子,冲大头喊,“愣着干啥,给闫队长拿红花油啊……”卫队兄弟们见闫队长被收拾,心里那是一个爽啊,看得入了迷,陈叫山这么一喊,大头都没反应过来,鹏云拉了拉他衣角,他才“唔”了一声,转身欲走……
“不,不不……不用了……陈队长……”闫队长连连摇着头。
大头身子拧了半圈,听见这话,不知该去取,还是不取,朝陈叫山看来,陈叫山眨眨眼睛,大头就将身子转回来了……
“陈队长……哎呀陈队长……失敬……失敬……”陈叫山看着闫队长那哭笑不得的样子,几次想笑,但感觉笑出来不合适,忍也不好忍,便使劲地咬嘴唇!正咬着嘴唇,忽然见院里进来一人,瘦瘦溜溜,一身黑皮,帽子戴得稍歪,边走边抱拳拱手,一脸是笑……
闫队长手底下几人,立刻“啪”地一个立正,右手搭到眉角,“余团长好——”闫队长颧骨抖了抖,挤出一丝笑,“余……余团长,你来了……”
余团长眼不斜视,脚步不停,径直奔陈叫山而来,“哎呀,这真是的……陈队长新官上任,余某一时疏忽,都没能来讨杯喜酒喝喝,惭愧惭愧,实在惭愧……”
话虽如此客气,可陈叫山朝门外一瞅,呼啦啦来了十几个穿黑皮的人,人人手中端着枪,站成一个半圆,将西内院围了个结结实实……
陈叫山冲余团长一拱手,“余团长公务繁忙,我陈叫山怎敢烦劳?余团长这般客气,我代表卫队兄弟,谢谢余团长了……”
余团长站定后,将陈叫山仔细打量几眼,将陈叫山身后的卫队兄弟打量几眼,又朝西内院四下瞥了几眼,感受了一下院内格局,而后,将帽檐朝上推顶推顶,“陈队长年轻有为,手下兄弟个个精明强干,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可喜可贺啊……”
陈叫山嘴角弯弯,笑说,“余团长过誉,日后还望余团长多多关照才是……”
“客气,客气了哈……”余团长故意将皮带上的手枪,拧拉拧拉,用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抠着枪套,“保城安民,造福一方,实乃我辈之责任!照此说,咱都一家人,对吧,陈队长,哈哈……”
陈叫山只是陪着笑,尚未说话,余团长却将头高仰,眼睛看着天上的云,大拇指从枪套盖子里伸了进去,其余四指,有序地在枪套上点拨划拉,手法类如拨琵琶,“这俗话说得好,大水淹了龙王庙,咱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哈?陈队长,我余某买你个面子,可你觉着,这有些事儿,是不是误会闹得有点大了?”
陈叫山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容似有似无,左牙根咬咬,右牙根咬咬,两边的太阳穴,便此起彼伏……
陈叫山心说:你余团长以前跑来卢家借粮食,从来是有借无还,肉包子打狗,卢家人谁跟你计较过?你当个白眼狼,倒也罢了,现在跑到卢家大院来人五人六,折片海带你当匕首,你跟谁装呢?
余团长见陈叫山只是淡笑,并不说话,笑容也彻底消失干净,将右手从枪套里取出来,高高举起,不知是要说啥话,还是要发布啥命令……
正在此时,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锣鼓敲打之声,声音愈来愈近,似是奔着西内院而来……
第四十六章 送匾
灾荒岁月,一粥一饭,尚且不易,人们何有心情敲锣打鼓?
闻听院外锣鼓之声,异常热闹,西内院里的所有人,都纷纷朝院外看去——
院外来了大约十多个人,打头两人,抬着一面黑底金字大匾,大匾被红绸绕沿,红红喜气,匾上“太平一方”四个魏体大字,愈显苍劲磅礴!其后,跟着一面威风大鼓,两人抬鼓,一人敲鼓!再后,是五、六个人的器乐班子,唢呐、铜锣、丝弦、镲子、铃铛、竹板,个个演奏热烈!最后,是必悦楼的方老板、赵堂主、刘总管,以及几位必悦楼的伙计……
这阵仗,这气势,这响动,这闹腾,卢府大院的人,闻声而动,纷纷赶来西内院前院场,卢老爷、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少爷、骆帮主、魏伙头、谭师爷,也陆续来了……
那十来个拿枪的保安团兄弟,瞧见这架势,有意识地朝后退了退,似为必悦楼的人让路,手里的枪,也顺顺贴着身子,不像之前那般端在手里了……
“卢老爷,夫人,恭贺恭贺——”方老板大步流星,几步迎上前去,向老爷和夫人拱手道喜。s。 好看在线》
“方老板……”卢老爷虽是满面带笑,却不知方老板如此闹腾,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夫人瞥了一眼大匾,便知事情缘由,冲方老板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陈叫山知道方老板是冲卫队来的,一脸春风,几步迎上,“方老板,你这般客气,实在令我陈叫山无地自容啊!”
“哪里哪里,陈队长新官上任,方某理当庆贺,只怪偶染小恙,错过良辰吉日,今日再来补过,陈队长莫要见怪才是……”方老板大声说着话,而后将脑袋朝陈叫山身前一探,低声说,“这是董逸忻董老爷子的书法,内容是我定的,选来选去,还是觉着太平一方好,不俗气,配得上陈队长,哈哈……”陈叫山笑说,“方老板真是太过客气,破费,破费了哈……”
方老板与陈叫山在这边交头接耳,众人皆看得疑惑,陈叫山小小一个卫队队长,手底下区区十个兄弟,上任不过一天工夫,便和乐州城鼎鼎大名的必悦楼方老板,如此熟稔,交头接耳?卢老爷疑惑之间,便转头与夫人小声交流着,夫人满脸带笑,笑中更添几分得意……
方老板正与陈叫山交头接耳,一瞥,看见了余团长,便一脸惊喜表情,“哎哟,余团长早就到了哈?瞧我这磨磨唧唧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惭愧得紧哪……”余团长朝方老板拱手还礼,“方老板好,余某也是刚来……”说着,脸上一阵红白相映,话也塞住,就此缄默了。
“来,上匾——”方老板大手一挥,随同的几位伙计,几步上前,七手八脚抬着大匾,朝西内院大门上方悬挂!“放炮——”方老板手再一挥,赵堂主和刘总管早有准备,从随身带着的木盒里,取出一挂长长大鞭炮,在地下全全摊展,刘总管擦了根洋火,一